前有強敵,後有追兵,原本寄希望於三江口守軍的江夏兵頓時大亂,那個罵過黃祖的將領更是撥轉馬頭,也不管黃祖的死活了,自己帶著親隨就往喊殺聲微弱的地方的衝去。其餘將士看見,有樣學樣,一霎那,原本還有稀稀落落約有數千人的隊伍同時騷動,許多人棄了甲兵,也三五成群四散而逃。現在戰敗已成事實,他們可不會再替黃祖賣命。

    隻是,很快的,這些四散而逃的人又亂紛紛的跑了迴來,其中那個逃命的將領臉上更是驚恐,一邊跑,一邊叫道:“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

    其實不用他說,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地麵的震動,隨後,無數的戰鼓聲突然響起,四麵八方,大片火把同時出現,火光之下,一隊隊氣勢高昂的戰士喊著號子,邁著整齊的方陣,從四麵合圍而來。

    刀劍如林,戰鼓如雷。走到離黃祖一百米外,隨著軍中號令連續響起,四麵的戰士同時止步,空中傳出整齊的,腳跟跺地的爆響,整個地麵,都因為這一聲響而輕微的震動,這一聲,聽在江夏兵的耳朵裏,仿佛一個正在瞌睡的人,突然被一道悶雷在耳邊炸響,不論是將軍,還是士卒,身體同時一抖,不自覺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黃祖也被這一聲爆響所驚醒,看到四周這些不動如山的敵軍,黃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挫敗感,仿佛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有一天突然跳出了井口,才發現天地的廣大。

    行動如風,不動如山,令行禁止。看到四麵的敵軍,黃祖的腦子裏突然連續的冒出這三個詞語,而這樣的詞語,通常就是用來形容那些鐵血殺伐,百戰餘生的銳士,但是,麵前的這支敵軍,卻明顯不是那種百戰餘生的老兵,他們的眼神,也沒有那種見慣生死後的驀然。

    可是,偏偏在他們的身上,黃祖看到了隻有最精銳的勇士才會擁有的氣勢。如果這種氣勢,隻是出現在數百人身上,他還能夠理解,但是,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擁有那種氣勢,由不得黃祖心中不恐懼。這是一支未來的強軍!而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打造出這支強軍的人,又該是多麽的可怕?

    和黃祖一樣,江夏的將士都被麵前這支軍隊所震懾,心中惴惴不安,更是生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他們逃了一夜,這些人卻明顯是以逸待勞,如何打得過,所以,很多人看到自己真的被包圍了,心中的恐懼反而去了不少,幹脆丟了兵刃,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反正劉尚也沒有濫殺的名號,投降了,也不用擔心會被殺掉。

    部下戰心渙散,許

    多將佐也是目光閃爍,隻是因為黃祖還在,大家也不敢冒然開口投降,隻有一些親信的部下,顧念黃祖的舊恩,還是圍在他的身邊。

    看到這一幅情況,黃祖長長的歎了口氣,他撥開擋在他麵前的親兵,頭一次,感覺凜冽的寒風不在刺骨,看到眼前的軍隊,他目光中露出一絲羨慕,更多的卻是深深的嫉妒,如果,他的手裏也有這樣一支軍隊,又怎會淪落到這一步。

    戰鼓聲持續不停,雙方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上前廝殺,這樣的氣氛,更加的令人壓抑。麵對這種壓抑,黃祖很不習慣,就是在劉表麵前,也從來沒有過壓抑的感覺。

    就在這時,對麵的軍隊戰鼓聲頓時停歇,四麵八方,同時傳出震天的歡唿,然後,東麵的軍隊紛紛往兩邊散開,一匹白色的駿馬,慢慢的從那條通道裏走了出來,它的背上,劉尚滿臉疲憊,隻有一雙眼睛,依然是那麽光彩過目,對於士卒的歡唿,他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的激動,但是,他依然抬起手,對於士卒的歡唿表示接受。看到主公示意,歡唿聲更加的熱烈。

    黃祖麵色複雜的看著白馬上的人,就是這個人,奪下豫章,連續兩次令得自己兵敗,就連唯一的兒子,也是死在他的手裏,原本,他應該是很恨這個人才對,不過,聽到如此響亮的歡唿,他的身上,也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誰不想征戰沙場,誰不想萬眾擁戴,雖然是別人的,親眼見到,他的胸中依然有種熱血的感覺。

    黃祖打量劉尚的時候,劉尚也端坐在馬上,冷冷的看著麵前的黃祖,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曾經的江夏之主,現在的階下之囚,道:“放下武器,我饒你不死!”

    “放下武器?”黃祖臉色漲紅,明顯被劉尚的話給羞辱得不輕,他顫抖著身體,原本雙手受傷,他是不適合拿武器的,但是看到劉尚這樣的盛氣淩人,他的胸中突然湧起一絲豪氣,卻是突然從親兵身上拔出寶劍,橫在胸前,大笑道:“劉尚小兒,要戰便戰,但有死去的黃祖,安有偷生的江夏太守!”

    詫異的望了黃祖一眼,劉尚沒想到,這人昏聵如此,還能有這樣的骨氣,語氣也不再那麽生硬,道:“你可想好了,三江口的大火你也看見了,今夜,死的人也是夠多了,隻要你放下武器,我保證不殺你,還把你送迴襄陽!”

    “迴襄陽?”黃祖慘笑,自己失了江夏,還有麵目迴去嗎?

    “主公,既然劉尚願意放過我們?何不暫時委屈一下,等到迴了襄陽,再起兵報仇不遲!”一個親兵臉色蒼

    白,悄悄的黃祖進言道。

    黃祖淡淡的看了一眼這個親兵,又環顧一周,發現人人臉色都有懼色,不禁心寒,想不到他征戰一生,身邊卻無可用之人,越想越是心灰意冷,不禁仰天大叫,道:“黃祖至於此乎!”說完,舉劍自刎。身邊的親兵阻攔不及,看到主子身死,許多人失聲痛哭。

    劉尚見了,也是臉色肅然,下了追風,帶著甘寧、太史慈一起走向江夏兵中,眾將也不阻攔,黃祖的死,固然令他們難過,卻是救了大家一條性命,看劉尚的意思,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盡管劉尚身邊隻有兩個人,隻需要大家蜂擁而上,就可能殺掉他,卻沒有人上去動手,任由他走到黃祖的屍體旁邊。

    一位諸侯,就這麽走完了他的一生,看了這一幕,劉尚的心中,也是莫名的有些傷感,對眾人道:“黃祖雖然才能平庸,到底也是一個大丈夫,可以太守之禮葬之,你等親隨,願意守墓的可為其守墓,願意從軍的,我決不虧待,如果想為良民,也自可領取盤費,各自返鄉!”

    江夏將佐聞聽,商量了一會,除了幾個忠心的親兵,願意扶著黃祖的靈柩迴到家鄉,其餘人眾皆降。劉尚也不虧待,依然編入軍中。三江口一把大火,燒死者數千人,溺水而死者數千人,被殺者數千人,自相踐踏而死的者千餘人,江夏所有能戰之兵,一戰而全軍覆沒,雖然江夏城中還有數千殘兵,夏口處也有千餘人留守,不過既然黃祖的部眾都降了,他們也不敢不降,其中,陳生死於亂軍之中,張虎棄了衣甲,混雜在步卒之中,想要逃命,被劉尚軍士捉住,也降了劉尚,並親自引兵勸降了夏口。江夏二城。至於陳就、陳樂。劉鑠三人,卻是早就逃亡襄陽。

    不提劉尚如何善後,但說襄陽劉表,自從占據襄陽。江陵,盡有荊北之眾,隻有荊南張羨,人眾極多,百姓歸心,陽奉陰違,不肯完全歸附,又有宛城張繡,西涼鐵騎精銳,劉表貪戀其人眾,在張濟死後,盡皆收納,沒想到反而被張繡養成了氣力,又見其重文輕武,非是明主,於是占據宛城,自立一方,劉表內有荊南之患,也不敢過分相逼,隻令其表麵臣服,依黃祖之例。盡管如此,劉表依然不放心,漸漸的,也開始加強襄陽的防禦。

    張繡聞聽,也害怕自己被吞並,也是大肆招兵買馬。西涼兵自從董卓死後,大多飄零,聽到張繡招兵,紛紛自帶軍馬前來相投,不過數月,聚眾數萬人,雄踞南陽。劉表更是憂慮,不知道該先打哪一邊。

    就在這時候,劉尚又是崛

    起。戰豫章,敗黃祖,現在又襲了江北,占據江夏半數土地,劉表聽說,心中的憂慮更甚。黃祖求兵的書信又到,劉表拿不定主意,於是找來蒯良蒯越兩人商議:“這些日子,張繡招兵買馬,人眾多附,我正在憂愁,不想正禮之子劉尚又襲取了江北,占據江夏之半,現在黃祖處有求救的書信,你們說,我是先據張繡,還是先救黃祖?”

    蒯良蒯越對視一眼,都是心中驚訝,劉尚行事,他們也考量過,認為同孫策一樣,也是野心勃勃之人,黃祖又是主動挑釁,按劉尚的性子,怎肯輕易幹休,必有一場大戰。隻是,他們沒有想到,劉尚的大軍這麽快就襲取了江北。聽到劉表問起,蒯良道:“西涼兵馬雖勇,大多都是無謀之輩,張繡其人雖勇,不過一武夫耳,難成大事,倒是劉尚此人,收羅士人,內有劉曄魯肅為之張羅,外有太史慈甘寧為其爪牙,更兼兵馬極多,善於用人,此乃主公心腹之患,不可等閑視之,黃祖新敗,兵馬羸弱,更兼失了江北,民心動蕩,我料其非劉尚敵手,主公當先據劉尚,再並張繡!兩處戰勝,可以大勝之威,一鼓而下荊南,荊南既下,全楚之地盡為主公所有,此大業之象,主公不可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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