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庶生子,你憑什麽這樣說我爹?”


    朱高熾看著坐在下麵的朱允炆,一臉不屑的譏諷著。


    就好像是被人當眾抽了一個大嘴巴子一樣,朱允炆的臉麵瞬間脹得通紅。


    他怒視著朱高熾,右手指著朱高熾,胸口不停的起伏著,想要喝罵,卻不知說什麽才能鎮得住。


    朱高熾翻了翻白眼,輕蔑的說道:“你什麽時候能立下如此功勞,再來我麵前誇獎吧!”


    坐在最前麵的朱雄英眼看著事態就要失控,急忙站了出來打圓場。


    朱允炆是朱雄英同父異母的弟弟,可朱雄英並沒有因為朱允炆是他的弟弟,而偏袒於他。


    同樣的,朱雄英也沒有偏袒朱高熾,盡量保持一碗水端平。


    “你們兩個都少說一點,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話幹什麽?平白無故傷了和氣,圖讓外人笑話!”


    朱雄英不愧是朱雄英,短短的幾句話,瞬間將朱高熾和朱允炆震的沒有說話。


    朱雄英來到講台上,站在朱高熾的身旁。


    他看著教室中的這些學生,說道:“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因為某些事情傷了和氣,咱們都是一個班裏的人!”


    朱雄英的話,這些人不敢不聽。可能他們的年齡都比較大,但朱雄英的身份擺在那裏。


    這個時候,陳鬆的那四個學生正在前廳裏麵準備著接下來的課程。


    朱棣帶著幾個隨從,來到了學堂的大門外。


    大門外麵站著的衛兵也認識朱棣,所以便在第一時間通報了進去。


    朱棣背著雙手朝著裏麵走去,還沒有來到前廳,就看見陳鬆那四個學生迎了過來。


    為首的李知味一邊走一邊拱手,笑著問候道:“不知道燕王殿下前來,未能遠迎,還請恕罪。”


    朱棣也認識李知味,他笑著擺擺手,“我過來看看我那小子,你們幾個不用如此拘束,該幹什麽幹什麽!”


    “那將世子殿下叫出來?”李知味試探的詢問。


    朱棣搖頭,“叫出來幹什麽?我要看看平時他是怎麽在學堂上學的。”


    朱棣說著,朝著後麵走去,李知味幾人急忙走在朱棣的旁邊。


    還沒來到教室,朱棣就聽到了朱高熾的聲音。


    “兄長說的對,隻不過我不想聽到有人嘀咕我爹。我爹可是蓋世大英雄,本事大著呢。皇爺爺都說我爹像他,我不允許任何人背後妄議我爹。”朱高熾站在朱雄英的旁邊,那股小性子上來了,依舊不依不饒的諷刺著朱允炆。


    朱棣聽到這聲音加快腳步,站在了窗戶邊上。


    往裏麵看去,隻見朱高熾站在講台上,小臉上滿是憤怒。


    朱棣嘴角微微揚起,剛才那番話說的,他心裏高興不已。


    李知味站在朱棣的身旁,指了指窗戶裏麵,示意要不要通知一下。


    朱棣搖搖頭,意思很明顯。


    朱允炆的臉色脹得通紅,身子都被氣得發抖。


    “看在兄長的麵子上,我就不罵你了,要是今日兄長沒在,我鐵定要收拾你一頓,你別看我胖,打你還是很輕鬆的!”朱高熾將右手高高舉起,那肥短的小手指頭指著朱允炆,臉上滿是挑釁。


    朱棣看了看朱高熾,又看了看朱高熾手指的方向。


    見是朱允炆,當下心裏就有些發虛。


    該說不說,朱允炆畢竟是朱標的兒子,那可是未來皇帝的兒子,這能這樣罵?更別說還是當著朱雄英的麵罵。


    “咳咳!”


    朱棣咳嗽一聲,將自己徹底顯露在窗外。


    “你這小兔崽子,在說什麽呢?”朱棣佯裝不知的說道。


    朱高熾的眼睛瞬間亮起,順著朱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在原地呆了七八個唿吸,邁著小短腿,朝門外跑去。


    一邊跑一邊喊,“爹,您怎麽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嗎?”


    朱棣笑了笑,看著跑出來的朱高熾,“做夢?怎麽可能是做夢?俺就站在這裏!”


    朱棣說著,便準備彎下腰,想要將朱高熾抱起。


    可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卻又直起了身板,聲音也嚴肅了起來,“你剛才在幹什麽呢?”


    朱高熾就好像沒聽到朱棣這句話,自顧自的抱住朱棣的大腿,揚起小臉,笑嗬嗬的說道:“爹,我好想你啊,做夢都想,也好想娘親。”


    聽朱高熾這樣說,朱棣心裏一軟。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又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呢?


    “行了,俺今天不是來了嗎?”朱棣彎下腰,摸著朱高熾的頭發,臉上的嚴肅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和煦。


    “爹,我真的好想您。之前聽說,您打了勝仗,別提有多高興了……”


    朱高熾喋喋不休,說著自己的思念。


    ……


    “將大門打開,所有人都站在外麵,等候家主迴歸!”


    朱靜安站在前廳當中,指揮著下人。


    府中又添了七八個下人,這些下人大多都是陳鬆出征之後,朱元璋賞賜的。


    陳鬆的舅舅趙鐵繩和劉翠坐在前廳裏,作為長輩,不會像那些下人一樣,迎接陳鬆。


    朱靜安在下人的攙扶下,站在了大門口。


    沒有想象中的氣勢,也沒有想象中的蕩氣迴腸。


    陳鬆帶著李三娃和張鐵牛,從街道盡頭跑來。


    甚至沒有戰馬,也沒有馬車,平凡的就好像普通人一樣。


    那些新添的下人沒有見過陳鬆,雖然經常聽到陳鬆的那些豐功偉事,可現在一見,卻是如此平凡的少年,心裏不免有些輕視。


    站在朱靜安側後方的趙峰就好像聽到了這些人的心聲一樣,迴過頭看了一眼。


    大管家的威望在這些人心中根深蒂固,看的這些人低下了頭。


    陳鬆麵帶著笑容,完全不像是一個征伐四方的將軍。


    “我迴來了!”


    跑到朱靜安前方四五步,陳鬆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衣服儀容,一臉笑容的看著朱靜安。


    朱靜安的眼眶中有淚水醞釀,看著一臉笑容的陳鬆,朱靜安快步上前。


    生怕朱靜安摔倒,陳鬆急忙攙扶住朱靜安的肩膀。


    “夫君迴來了,終於平安迴來了!”朱靜安喜極而泣,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


    陳鬆拭去朱靜安的眼淚,笑道:“這一路而來平安無事,且讓你擔心了!”


    “隻要夫君平安就好!”朱靜安說道:“舅舅舅媽還在裏麵等你呢,快趕緊進去吧!”


    “好!”


    陳鬆重重的一點頭,走了進去。


    來到前廳,陳鬆衝著趙鐵繩和劉翠一一行禮。


    趙鐵繩急忙將陳鬆攙扶起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開口說道:“隻要迴來就好,隻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功勞不功勞的也沒有那麽重要,隻要人沒事,比什麽都好!”


    “是啊,隻要你能平安迴來,就算這功勞沒有,也認了!”一旁的劉翠也這樣說道。


    “快趕緊洗漱去吧,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的吃一頓團圓飯!”劉翠一臉笑容。


    “好!”


    陳鬆朝著後院走去。


    陳鬆迴歸,幾家歡喜,幾家憂愁。


    那個糟老頭子陳謨,坐在京城的家中,頭皮發癢,身體發麻。


    “這貨怎麽沒有死在草原上,還被他立下了如此功勞?”書房中的他不停的怒罵著,說著老天不長眼,世道不公之類的話語。


    “這下被他折騰出了這麽大的功勞,有這些功勞在身。想要對付,可沒有那麽簡單了。


    北邊的戰事了了,西南的戰事也激戰正酣。恐怕要不了多久西南就會被平定,那陛下一下子就從這些泥潭當中抽了出來。


    到時候目光指不定會放在哪,萬一放在什麽一條鞭法,清丈天下田畝,官紳一體納糧這些事情上麵,那我等是士紳豈不是遭了殃?”


    一想到這裏,陳謨瞬間就急了。


    “還有他那個狗屁新學,惡心人啊。得想個辦法治治他,得壓壓他!”


    陳謨背著雙手,在書房中來來迴迴的走著。


    ……


    天上的月光明亮,桌子上的燭火也明亮。


    陳鬆看著坐在桌子周圍的親人,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


    今晚的飯局沒有美酒,隻有一些劉翠釀的米釀。


    度數不大,有些渾濁。


    陳鬆捧起一碗,一飲而盡,嘴裏滿是甘甜。


    “在草原上征戰這麽長時間,心裏貪念的也就這點味道了。”


    放下碗,陳鬆抹了抹嘴角的水漬。


    趙鐵繩和劉翠沒有動筷,隻是看著陳鬆。


    “喜歡就好,這是你妗子特意釀的,你出征時釀的,就等今天了。”趙鐵繩說道。


    陳鬆端起桌子上的米釀缸,又倒了一碗。


    舒舒服服的喝下,再吃上一塊劉翠親手烹製的飯菜,隻是一個滿足。


    陳鬆這裏歡快,朱元璋那裏也是一樣。


    在坤寧宮中,朱元璋、馬皇後、朱標和朱棣歡聚一堂。


    另外一張桌子上,坐著朱標和朱棣的孩子。


    朱元璋坐在上位,連連喝了好幾杯酒,臉色開始變紅,酒桌上的氣氛也開始熱烈。


    “哈哈,老四啊,你不會是俺的兒子,沒給俺丟臉。這次幹得好,這場仗打得好,打出了國威,讓他們知道,俺的大明可不是孱弱無能的前宋,俺更不是那個沒骨頭的趙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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