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被朱標明發天下,應天府中的官員,將各自揮下的那些吏員或者衙役派了出去。


    這些衙役手持銅鑼,三五成群地行走在應天府的大街小巷中。


    他們每敲一次鑼,就會大喊一聲:“燕王殿下陳鬆大人追亡逐北,大破韃子老巢,活捉韃子皇子。”


    這種聲音在應天府的大街小巷中接連不斷的響起。


    應天府中的百姓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全都歡唿起來,更有一些百姓竟然在街頭巷尾放起了鞭炮,比過年還要歡快幾分。


    尤其是當朱元璋取消宵禁的命令,傳遍整個應天府的時候,應天府一下子陷入了歡鬧的海洋。


    新年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可今天的事情依舊讓百姓們高興。


    街頭巷尾的百姓們都在議論著朱棣和陳鬆。


    有些百姓不知道陳鬆是誰,所以便到處詢問。


    有些知道的,就將自己知道的那些內容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一時間,陳鬆被形容成了一個身高八丈,從天上下來的神仙。


    皇宮中走出一隊吹吹打打的隊伍,朝著陳鬆的家而去。


    這是朱元璋給陳鬆的賞賜,當然了,這並不是正式賞賜。


    樂手們吹吹打打,慶童走在最前方,嘴角都快扯到耳朵上去了。


    他轉過身子,看了一眼身後的樂手們,大喊道:“都給我拿出十二分的力氣來,都給我吹起來。”


    樂手們鼓足力氣,腮幫子鼓氣。


    各種喜慶的音樂,從這些樂手的嘴裏或者手下流出。


    樂手後麵是抬著各種賞賜的壯漢,他們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行走在通濟門大街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慶童帶著這支隊伍,朝著陳鬆的家而去。


    此時的朱靜安已經知道了陳鬆打勝仗的消息。


    隻不過,和高興的百姓不一樣,朱靜安的臉上多了不少的忐忑。


    朱靜安坐在後廳裏,劉翠坐在她的旁邊,勸說著:“鬆兒這孩子從小命大命硬,你怕什麽?再說了,不是打了勝仗嗎?這打了勝仗肯定是平平安安的,怎麽可能會有什麽意外呢?”


    話是這樣說,可是朱靜安臉上的擔憂卻絲毫沒有退消。


    朱靜安撫著自己的大肚子,擔憂的說道:“雖然打了勝仗,可我這心裏始終放心不下,一天看不到他,我就要擔心一天!”


    “鬆兒能娶到你這樣的媳婦,真的是他的福氣!”劉翠笑著誇讚了一句。


    出身農民的劉翠覺得,朱靜安帝女出身,能如此對待陳鬆,是陳鬆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耳邊響起了吹吹打打的聲音,劉翠站了起來,自說自話的朝著外麵走去,“這是哪裏來的聲音?可是誰家結婚了,但今天也不是吉日啊!”


    話剛剛說完,趙峰便從外麵跑了進來。


    “娘,宮中的賞賜來了。是對常青打勝仗的賞賜,趕緊將公主請出來,現在常青不在家。”趙峰眉開眼笑的說著。


    劉翠的臉上也出現了笑容,眼角的皺紋飛起,笑眯眯的折身而迴。


    來到朱靜安,麵前笑著說道:“宮中來賞賜了,是賞賜鬆兒打了勝仗的。


    現在鬆兒不在家,你是主事人,趕緊出去主持大局吧!”


    劉翠說著,便將朱靜安扶起,朝著外麵走去。


    來到外麵,劉翠攙扶著朱靜安,小心翼翼的指揮著下人將這些賞賜抬了進去。


    慶童跟著朱靜安來到了前廳,他看著坐了下來的朱靜安,笑眯眯的說道:“公主殿下,這隻是陛下的先頭賞賜,等陳大人凱旋之後,還會有更大的賞賜。


    估計一個伯爺是跑不了了,說不好還會是一個侯爺。”


    一般人要是聽到這樣的說法,肯定會笑出來。


    可朱靜安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在她看來,最重要的不是什麽爵位,也不是什麽功勞,而是陳鬆的安全。


    “你迴去告訴爹,就說孩兒替夫君謝謝他。孩兒有孕在身,行走不便,等常青迴來之後,定然讓他進宮叩謝!”朱靜安說道。


    “一定將公主殿下的話帶到!”慶童說道。


    ……


    差不多半個月後,陳鬆和朱棣率領著隊伍,終於出現在應天府的外麵。


    今天是洪武十五年二月中旬,距離陳鬆和朱棣出去差不多過去了三個多月。


    應天府城外十裏的位置,朱標率領著文武百官在此等候多時。


    這是最高的禮遇,由儲君帶領文武百官迎候凱旋之軍。


    這裏彩旗飄飄,彩亭連綿不斷,各種彩紙貼滿了周邊的樹木。


    在文武百官的周圍,是大量的樂手,這些樂手賣力的吹奏著。


    朱標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麵,翹首以盼。


    在朱標和文武百官的周圍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他們都想一睹陳鬆和朱棣的風采。


    他們覺得,能立下如此功勞的人,便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這樣的人,就算是看上一眼都能沾上不少的福氣。


    這些人踮著腳尖,站在官道的兩旁,如果不是維持秩序的京營士兵將他們和官道隔離開,恐怕這些百姓早就衝上了官道。


    一個騎士騎著快馬從遠處而來,這是朱標派出去的人馬。


    騎士停在朱標的麵前,跳下戰馬,朝著朱標拱手,興奮的喊道:“稟報殿下,大軍距離我方不足十裏!”


    朱標擺擺手,“再探!”


    騎士翻身上馬,朝著遠處狂奔。


    不多時,騎士再次來到朱標麵前,稟報:“報殿下,大軍距離我方不足五裏。”


    “過來了,過來了,我都看見了!”


    “不愧是精銳人馬,不愧是朝廷雄獅!”


    圍在周圍的百姓,看著遠方朝著這邊移動的“鐵牆”,一臉興奮的議論紛紛。


    如果不是維持秩序的京營士兵,恐怕這些百姓早就衝了上去。


    朱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神色逐漸舒展。


    可是他後麵的那些官員,武將倒還能好一點,可是那些文官一個個的都像是死了爹媽一樣。


    朱標側過身子看向那些樂手,喊道:“都給我賣力的吹起來,還有鞭炮,給我放起來。”


    朱標的聲音落下,鞭炮聲劈裏啪啦的響了起來。


    看著前麵的場景,陳鬆和朱棣翻身下馬,朝著前麵走去。


    朱標率領著文武百官,來到了陳鬆和朱棣麵前。


    跟在朱標側後方的慶童尖聲喊道:“迎,凱旋大軍!”


    鞭炮聲更響,奏樂聲越發明亮。


    陳鬆朝著走過來的朱標拱手行禮,笑著說道:“臣不辱使命,擊破前元老巢。”


    朱棣也是同樣的說辭。


    朱標也朝著兩人拱拱手,說道:“父親命令我在此處迎接你們,先在此處喝一碗慶功酒,等到了城門,便由我親自為你們牽馬墜蹬,直至皇宮!


    至於士兵以及俘虜,暫時由京營士兵接手此事,你們不用再做操心!”


    “好,一切任憑殿下安排!”陳鬆迴道。


    “就聽大哥的!”朱棣甕聲甕氣的道。


    朱標從慶童的手中接過兩碗酒,分別交給陳鬆和朱棣。


    陳鬆和朱棣沒有猶豫,舉起手中的酒,敬了敬皇宮方向,然後一飲而盡。


    “哈哈,稍作休整,準備迴京!”朱標哈哈大笑道。


    周圍的那些百姓全都踮著腳尖,朝著陳鬆和朱棣這邊看來。


    “哪位是燕王殿下?哪位是陳大人?”


    “我看見了,我看見。真颯爽,不愧是大明冠軍侯!”


    朱標指了指兩旁的百姓,對著陳鬆和朱棣說道:“你們倆人現在在京城當中很出名啊,有道是,不認識我這個太子倒也無所謂,但必須要知道你們倆人的名號!”


    朱標一臉笑容的開著玩笑。


    早已準備好的京營人馬,將陳鬆和朱棣手中的士兵和俘虜接手。


    等事情差不多時,朱標帶著陳鬆和朱棣迴京。


    因為是凱旋的大功臣,所以陳鬆、朱棣和朱標共同乘坐一輛馬車。


    朱標代表著朱元璋,意思就是陳鬆和朱棣現在與朱元璋共乘一輛馬車。


    馬車向前,行駛的異常安穩,那些文武百官可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剩下的路途必須全部步行。


    行至城牆門口,馬車停下。


    朱標走下馬車,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陳鬆和朱棣,說道:“剩下的路,就由我牽馬墜蹬吧。”


    多年以前,徐達擊破元大都的時候,朱元璋就曾經這樣做過,現在又來到了陳鬆和朱棣的身上。


    早就準備好的慶童,牽著兩匹帶著大紅花的馬匹來到朱標旁邊。


    朱標指了指這兩匹馬,笑著對陳鬆和朱棣說道:“快快上馬吧,父親已經等候多時了,莫要再耽擱時間。”


    陳鬆和朱棣也沒有拒絕,跨上了戰馬。


    朱標牽起兩匹戰馬的馬韁繩,跨過了城門,朝著裏麵走去。


    此時的朱元璋站在皇宮的宮牆上,看著城門方向。


    臉上的笑容從頭到尾都沒有消失,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的說道:“這個時候應該快要進城門了吧?兩個毛頭小子,竟然立下了如此功勳,確實不錯。”


    從城門到皇宮的路,五步一人,這些士兵選自京營。


    身上的鎧甲鋥光瓦亮,在太陽底下熠熠生輝。


    士兵的周圍是京城中的百姓,他們看著戰馬上的陳鬆和朱棣,臉上洋溢著興奮。


    百姓們議論紛紛,他們興奮的以為此間沾了陳鬆和朱棣的福氣。


    ……


    朱元璋高坐謹身殿的皇位上,馬皇後坐在他的身旁。


    陳鬆和朱棣身上的鎧甲已經換下,穿著朱標早已經準備好的公服,站在朱元璋和馬皇後的對麵。


    “立下如此功勳,盡展大明之威!


    好小子,有種!”朱元璋拍著自己的大腿,誇讚著兩人。


    陳鬆拱手迴道:“多謝陛下誇讚,運氣使然!”


    朱棣也迴道:“全賴父親洪福,天下蒼生保佑,才能立下如此功勳!”


    見朱棣這樣說,朱元璋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你這小子,小的時候淨知道在俺的麵前顯擺,現在竟然知道謙虛了,你這是跟誰學的?”朱元璋指著朱棣,笑罵道。


    朱棣憨厚的一笑,沒有說話。


    身旁的馬皇後開腔了,“追亡逐北,封狼居胥,燕然勒石,你們兩個做到了。


    大明有你們兩人,乃大明之福。”


    “臣不敢當,為國出力!”陳鬆謙虛的迴道。


    “上前來,讓俺看看你們兩個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朱元璋朝著兩人招招手。


    陳鬆和朱棣朝著朱元璋走去。


    朱元璋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陳鬆和朱棣,道:“臉倒是粗糙了不少,看上去大了十歲不止。


    也比之前更黑了,男人嘛,黑一點無所謂。多了幾分陽剛,少了幾分扭捏,這是好事!”


    “行了,你們兩人先下去吧。今天晚上會有慶功宴,至於獻俘儀式,兩天之後再進行吧,先讓你們休息休息!”朱元璋朝著兩人擺擺手。


    陳鬆和朱棣告了一聲謝,退了出去。


    走出謹身殿,陳鬆笑著對朱棣說道:“殿下,我就先迴去了。靜安還在家裏等著呢,她有孕在身,這麽長時間沒在家,我不看一眼心裏不放心啊!”


    朱棣哈哈大笑,“哈哈,行行行,你趕緊迴去吧,兒子重要,老婆也重要!”


    陳鬆轉過身子,快步離開。


    朱棣看著陳鬆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去看他老婆,俺也去看俺的兒子!


    看看那臭小子現在怎麽樣了,這一天天的真讓人不省心!”


    朱棣也朝著外麵走去。


    朱棣的兒子朱高熾現在正在新學學堂裏麵。


    恰逢下課時間,朱高熾站在講台上,站在講台上的他,還沒有講桌高。


    他站在講桌旁邊,小腳一跺,左手指著天,興奮的大喊:“我爹是冠軍侯,這次把那些韃子殺狠了,我爹可真厲害,我爹是當時第一名將,個頂個的厲害。


    我爹肯定會來看我,到時候我讓我爹在你們麵前露一手,讓你們看看我爹的本事,到時候你們可不要被我爹嚇怕了!”


    朱高熾異常自信,下巴都快戳到了天上。


    教室裏的那些學生,大都羨慕的看著朱高熾。


    “你這小胖子,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爹的功勞是你爹的功勞,你什麽時候能立下像你爹那樣的功勞,再說這話吧!”


    朱允炆坐在座位上,撇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


    “你個庶生子,你憑啥這樣說我爹?”


    一聽朱允炆這樣說自己的爹,朱高熾瞬間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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