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顛覆了幾千年來的戰爭方式,你這種說法俺還是第一次聽說。”


    朱元璋捋著下巴上的胡子,饒有興致的看著陳鬆。


    “你這都是跟誰學的?打仗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你是打過幾場仗,但那都是小打小鬧,不值一提。”


    朱元璋馬上皇帝,這輩子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仗,自然對打仗聊熟於心。


    陳鬆的這些言論,在朱元璋看來,有一種班門弄斧的嫌疑。


    “常青啊,打仗可不是治病,關乎的事情方方麵麵。


    要考慮敵軍的情報,要考慮自己的士氣,要考慮補給,要考慮各種各樣的東西。


    打仗是一門比儒家理學還要高深的學問,不然的話,從古到今,為何名將少有,而大儒不斷?


    你今天的這些說法俺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要說不對吧,有幾分道理。要說對吧,可又太片麵了。


    這樣吧,進擊前元老巢的事情俺就交給你了。到時候你跟著老四一起去,跟著老四好好學學打仗,他可是天德的關門弟子。”


    朱元璋語重心長的對著陳鬆說道,說到最後,一臉希望的看著陳鬆。


    顯然,朱元璋已經有了培養陳鬆的心思,不然也不會讓朱棣跟著陳鬆一起去。


    能讓一介親王一起去,足以證明朱元璋的心思。


    朱元璋可不會擔心兩人會有什麽問題,新式火銃和新式火炮的威力朱元璋親眼見識過。


    有這些新式火銃和新式火炮,再加上精銳士兵,足以應對一切危機。


    除非被敵軍大軍圍住,隻不過,這些大軍都在邊牆附近。


    “士兵就從京營中調配吧,將京營中的火銃手調動出來。這些人使用火銃有經驗,新式火銃好上手,節省時間。”朱元璋說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有什麽建議?”


    “建議不敢,臣以為,這支軍隊的數量應該在三千人左右,其中一千火銃手,再搭配一千連弩手以及一千弓箭手。火炮就由現有炮手擔任,新式火炮輕,平板車拉著就能跑了。”陳鬆說道。


    朱元璋瞬間就明白了陳鬆這種做法的意義何在。


    “看你的意思,你是壓根就不想和敵軍糾纏啊。站的遠遠地,能打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不和敵軍有任何接觸......”朱元璋有些想笑,這不就明擺著嗎。


    陳鬆有些尷尬的撓著頭。


    “行,就按照你的這個方法來。沒有步卒,速度快,不用那麽多的麻煩。


    這樣吧,這幾天你就準備一下,兩三天之後,你就出發吧。


    這次迴來快一點,靜安快生了,俺可不想看到她生產時你不在跟前。”朱元璋一臉慈祥,就好像是一個鄰家老爺爺一樣。


    “臣明白!”陳鬆保證道。


    ......


    迴到家,陳鬆來到了臥室。


    朱靜安坐在床上,手中拿著針線,在縫著一個虎頭鞋。


    平日裏不動針線的朱靜安,一臉認真的盯著手上的活計。


    劉翠坐在旁邊,手中也縫著虎頭鞋,時不時還給朱靜安解釋該如何縫。


    陳鬆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兩人麵前。


    “可有什麽事情嗎?臉色這麽沉重?”朱靜安停下手中的活計,看向陳鬆。


    女人的直覺很準,觀察力也很強,瞬間就從陳鬆的臉上看到了這些。


    “我要領兵出征了,準備去草原!”陳鬆迴道。


    “什麽?”


    朱靜安一臉驚訝,因為慌亂,手指被針紮了一下。


    顧不上手指上的疼痛,一臉著急,“怎麽讓你去?你不過是一個郎中,帶兵打仗的事情和你沒什麽關係,你去幹什麽啊?那可是韃子,以前爹常說韃子狠惡,你去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我該怎麽辦啊?”


    朱靜安帶著哭腔,一臉擔憂。


    劉翠也是一臉慌張的詢問:“怎麽會讓你去呢?你不過是一個郎中罷了,帶兵打仗的事情怎麽能落到你的頭上呢?”


    上次陳鬆在北平的事情,朱靜安和劉翠她們並不知情,這要是被她們知道了,這次估計說什麽都不會讓去的。


    “這是我自己要求的,是我要求去的。”陳鬆拉起朱靜安被紮傷的手,柔聲說道。


    “啊?!”


    朱靜安驚叫出聲來。


    “傻孩子,這種事情人家都是避之不及,你怎麽還往上麵貼啊。


    咱們現在也算是在朝中站穩腳跟了,用不上這個啊。”劉翠站了起來,站在陳鬆麵前,臉上的擔憂都快化成實質。


    畢竟是農民,小農思想就是小富即安。


    在劉翠看來,現在陳鬆已經不需要這樣來博取功勞了,一切都要以穩定為主,沒有必要這樣做啊。


    “是啊,咱家已經不需要這種事情來證明,為什麽還要往上麵湊?”朱靜安壓根就沒在乎自己手上的傷,心思都在陳鬆身上。


    “這件事情根本就和功勞沒有關係,有些時候,我必須要做我該做的事。


    說的冠冕堂皇一點,就是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陳鬆一本正經的看著兩人。


    “唉!”


    劉翠看著陳鬆這副模樣,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那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現在終於變成一隻要翱翔於天際的雄鷹,不知道是該興奮還是該擔心。


    “夫君,要不去找找爹?讓他改一改?朝中侯爵伯爵那麽多,你隻是一個駙馬都尉,隻是一個郎中,幹嘛要一直這樣使喚你?”朱靜安一臉不服氣,她總覺得這是朱元璋故意這樣幹的。


    “不用了,這件事情就是我要求的。再說了,我的本事你們還不知道嗎?不用為我擔心,本來不想告訴你們這件事,想了想,給你們說了吧,免得你們胡思亂想。


    和我一起去的還有燕王殿下,我們兩個就算不能完成,但最起碼也能夠全身而退,你們就不用擔心了。”陳鬆勸道。


    見陳鬆決心已定,朱靜安還想再勸,可知道陳鬆一旦下定了決心,十頭牛都拉不迴來,所以也沒有再勸,說了一些要在戰場上小心之類的話語。


    第二天上午,陳鬆剛剛下早朝,剛剛迴到家就看到了坐在前廳的趙鐵繩。


    “舅舅,您怎麽來了?”陳鬆快步走到趙鐵繩的麵前,開口詢問。


    趙鐵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陳鬆,盯得陳鬆有些不知所措。


    “舅舅,您這是什麽眼神啊?有什麽事情嗎?”陳鬆一臉疑惑的詢問。


    “聽你妗子說,你要領兵出塞,還要去草原和韃子廝殺?”趙鐵繩問道。


    劉翠知道自己勸不下陳鬆,所以就想著將趙鐵繩找來,讓趙鐵繩勸。


    “是有這麽迴事,過幾天就走了。”陳鬆迴道。


    “你這孩子,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你那小身板,還能帶兵打仗?被人家一個拳頭就能打死,你還是別費這個心了。


    再說了,朝廷的將軍有那麽多,怎麽輪也輪不到你呀。你倒是逞什麽能?整個朝中就你一個人這麽能嗎?你就算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為你未來的兒子想想,你說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該怎麽辦?你難道想讓你的兒子像你一樣嗎?”


    趙鐵繩這番話非常難聽,可字裏行間流露的都是對陳鬆的關心,也隻有自家人才會這樣說。


    “舅舅,您聽我解釋,這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領兵出塞,但我又不可能直接衝上去啊。


    有護衛跟著,再說了,我們使用的那些武器都非常強大,老遠都將敵人打死了,敵人也壓根衝不上來,沒有什麽可擔心的。”陳鬆耐著的性子解釋。


    趙鐵繩一臉認真的看著陳鬆,盯了好長時間,直將陳鬆盯得頭皮發麻時,才幽幽的開口:“聽你妗子說,這事情是你主動要求的?”


    “是我主動要求的。”陳鬆迴道。


    “唉!”


    趙鐵繩長歎一口氣,忽然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開口道:“咱們家要出一個嶽武穆那樣的人,這是好事,這是好事啊。”


    看著陳鬆,“出發之前,給你爹娘上柱香,讓你爹你娘在天之靈好好保佑你吧。”


    知道自己勸不住陳鬆,隻能放開手讓陳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陳鬆迴道。“舅舅,那我先去換衣服了,等會還要去學堂呢。”


    “你去吧!”趙鐵繩緩緩說道,就好像做了一個非常難以決定的事情。


    換好衣服,向趙鐵繩告了一聲謝,走了出去。


    劉翠來到前廳,看向趙鐵繩,“勸的怎麽樣了?”


    “由他去吧!”趙鐵繩一臉擔憂的道。


    “由他去?你沒勸?”


    一聽這話,劉翠瞬間就急了,“你這不是沒勸嗎?你這是幹啥啊?這要是有個啥三長兩短,你對得起他爹娘?你忘了他娘臨終前給你說的那些話?你可真是越活越迴去了!”


    劉翠急的眼淚的都出來了,說著就要往外麵追去。


    “行了,別鬧了!”趙鐵繩一拍桌子,沉聲喊道。


    劉翠停下腳步,一臉不滿,帶著哭腔,“他爹就這麽一根獨苗,他家五代單傳,指望著他開枝散葉,你就是這麽當舅舅的?趙鐵繩啊趙鐵繩,你怎麽就這麽拎不清輕重?”


    “聽我說,先別罵我。”見劉翠有些失控,趙鐵繩急忙大聲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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