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朝著朱標走去,越往朱標走,朱標那邊的侍衛就越小心,都朝著朱棣逼來。


    朱棣透過人群縫隙,看到了處在後麵的朱標。


    “大哥?他怎麽在這?怪不得會有京營的兵馬!”朱棣一臉疑惑,將頭上的帽子以及脖子上的圍脖摘下。


    朱棣的那張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朱棣畢竟是燕王,京營中有不少士兵都見過朱棣。


    處在最前麵的幾個侍衛瞬間認出了朱棣,他們看向朱棣的時候,眼睛中滿是疑惑。


    “燕王殿下?”一個侍衛驚叫出聲來,隨後急忙將這個消息傳到了後麵。


    朱標急忙從後麵走出,陳鬆也跟在朱標的身後。


    “退下!”朱標看著身邊的侍衛,喊了一聲。


    前麵的侍衛向周圍散開,讓出了一條道。


    “大哥!”朱棣躬身行禮。


    朱標一臉疑惑,按理說朱棣現在應該在北平,怎麽突然就跑到這裏來了?


    “你不是應該在北平嗎?怎麽突然之間出現在這裏?可是爹有事情讓你來?”朱標問道。


    朱標率先想到的就是,朱棣是朱元璋派來的。


    朱棣一臉苦澀,他搖搖頭,“大哥,俺是私離駐地,私自來此的。”


    說到這裏,朱棣低下了頭。


    朱標更疑惑了,朱標不相信朱棣會做出危害江山社稷的事情,所以在聽到朱棣這番說辭後,並沒有憤怒,更多的隻是不解。


    更何況,以朱標對朱棣的了解,這裏麵定然另有隱情,不然不會如此。


    朱標問道:“這是為何?”


    “大哥,俺是來找常青救命的。”朱棣臉色瞬間變了,一臉愁苦以及悲慟。


    他說著就往地上跪去。


    朱標見此,急忙攙扶起朱棣。


    “說清楚事啊,救什麽命,救誰的命啊?說清楚!”朱標攙扶著朱棣的肩膀。


    “大哥,儀華生產在即,可是身體日益變差,俺出來的時候,身子骨已經很差了。


    若是沒有身孕,俺也不會如此。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俺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若非走投無路,俺也不會如此啊。


    大哥,俺害怕儀華扛不過去,所以才鬥膽私離駐地。大哥,此事畢了之後,俺定然會迴京負荊請罪。”


    朱棣帶著哭腔,不停的抹著眼淚。


    “唉,這事你怎麽不早說?”朱標長歎一聲,問道。


    朱棣拍著自己的大腿,一臉悔恨,“大哥,這事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啊。入冬時,儀華得了一場病,可此後身體漸好,誰能想到會發生這事啊。”


    朱標問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以人為重。你著急不著急?”


    “大哥,等不及了,距離生產之日,已經不剩多少天了,俺能等,儀華等不了啊。”朱棣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竟然如此急促,這樣吧,你們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發?如何?”朱標看向陳鬆,再看向朱棣。


    “臣沒有意見!”陳鬆迴道。


    土豆和紅薯之事已經辦的差不多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麽大的變動,陳鬆此時去一趟北平也無所謂。


    隻是說好陪同趙鐵繩一起過年的事情恐怕要落空了。


    “看來你沒有辦法陪你舅舅過年了,土豆紅薯推廣之事離不開你,你舅舅有種植的經驗,也離不開你舅舅。


    這樣吧,我將你舅舅一家帶到京城,雖然那時可能年已經過去了,但如果事情順利,應該能趕在上元節迴來,到時候團聚也是一樣,你看如何?”朱標看著陳鬆,開口詢問。


    古人對過年異常看重,朱標也能明白陳鬆的感受。


    好不容易迴來一趟,眼看著就要過年,又要離開,實在是有些難為人。


    朱棣又是朱標的弟弟,正所謂長兄如父,該考慮的還是要考慮。


    “好,那就聽殿下的安排。”陳鬆迴道。


    朱標拍板而定,“好,那就這麽決定了。”


    “多謝大哥!”朱棣恭敬的衝著朱標行了一禮,一臉感激。


    “行了,弟兄一家,說什麽外話!”朱標拍著朱棣的肩膀,安慰道:“儀華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太過擔心。”


    ……


    第二天清晨,太陽剛剛躍出地平線,陳鬆騎著戰馬出了村。


    這次去北平騎著的戰馬都是朱標的戰馬。


    從北平一路而來,路上幾乎沒怎麽好好的歇過,又因為沒有公文,所以無法在驛站更換戰馬,朱棣的戰馬已經疲憊不堪。


    朱標為了朱棣能早日趕迴北平,就將自己手下的戰馬和朱棣的戰馬做了調換,以圖能早日迴到北平。


    李三娃、張鐵牛和趙峰跟著陳鬆,一路往東。


    因為不用繞道金陵,所以過了黃河之後,直接北上,去往大同,然後一路往東,直奔北平。


    這條路相較於朱棣之前來的那條路要快上不少。


    天上的雪早已經停下,一切好像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與此同時,遠在北方草原上的脫古思帖木兒終於忍不住了,派出麾下兵馬向邊牆進發。


    大冷寒天並不是出兵的好時候,戰馬寸步難行,整不好會有凍死的風險。


    可是,脫古思帖木兒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他麾下的部落中,有很多部落已經斷糧了。


    如果再任由事態這麽發展下去,恐怕後果難料。


    所以,他隻好派出麾下的兵馬,襲擾邊境,隻希望能弄來一些糧草。


    除此之外,屯兵於遼東的納哈出也蠢蠢欲動,派出兵馬進逼榆關。


    榆關就是山海關,隻不過,這個名字還要等到洪武十四年才有。


    《明史》記載,洪武十四年,徐達率兵奉命修繕永平、界嶺等關,帶兵到此地。


    認為古渝關並不是一夫當關之地,於是將榆關往東遷移六十裏修建山海關,因其北倚燕山,南連渤海,故得名山海關。


    這個時代,徐達自請外放之後,朱元璋給他的任務之一就是修建榆關等處的關隘。


    納哈出在遼東屯兵二十萬,是北平方向最大的一個威脅。


    今年的遼東大雪不斷,凍斃者不計其數,為了挽迴損失,納哈出也派遣兵馬,進逼榆關,打算趁機衝進關去,撈上一把。


    隻是這一切,固守在邊牆中的守軍現在並不知道,因為他們認為,大冷寒天不可能會有敵人前來。


    朱棣終於帶著陳鬆趕迴來北平,此時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九日,距離曆史上徐儀華生產日期隻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


    ……


    朱棣帶著背著巨大藥箱的陳鬆往產房快步趕去,徐達跟在兩人身後,介紹著最近的情況,“……陛下派遣了太醫過來,隻是穩定住了儀華的病情,但眼看著生產在即,太醫也束手無策。


    如今陳鬆已到,事情肯定會迎刃而解,定然母子平安。”


    朱棣沉默不語,隻是帶著陳鬆往產房趕去。


    來到產房外麵,陳鬆看到了站在產房外麵的鄒和。


    鄒和是朱元璋派出來,給徐儀華診治的太醫。


    朱棣急忙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鄒和一臉苦澀的搖搖頭,“情況不容樂觀,生產在即,下官醫術有限。”


    朱棣眉頭皺成了“川”字,他不由分說,帶著陳鬆走進了產房。


    剛一走進,陳鬆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頭虛汗的徐儀華。


    鄒和跟在兩人的身後,一同走進了產房。


    陳鬆來到徐儀華麵前,試了試徐儀華額頭溫度,還算好,額頭不是很燙。


    “最近都有什麽情況?”陳鬆轉過身子,看向鄒和。


    鄒和將最近徐儀華的身體狀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陳鬆聽著鄒和的聲音,看著床上的徐儀華,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九日,朱高煦是十二月三十號出生,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隻能盡快進手術室了,要是再耽擱,誰知道會出現什麽事。”


    陳鬆看向朱棣,沉聲道:“事情危機,若是再做耽擱,恐怕會生出意外。”


    “常青,俺相信你,你要做什麽就盡管說吧,隻要能保住儀華,說什麽俺都願意。”朱棣迫不及待的說道。


    陳鬆說道:“殿下,從現在開始,產房就由我接手了,周圍二十步之內不準任何人靠近,不管是誰,都不允許靠近。”


    朱棣一臉驚訝,問道:“就你一個?這可行?”


    “殿下,隻能是我一個,有我在,您就放心吧。”陳鬆說道。


    站在兩人身後的鄒和插話道:“恐怕一個人不行吧,生產之事不是小事,一個人怎麽忙得過來?”


    陳鬆看向鄒和,道:“腸癰我都治得,就相信我吧。不可能出事,現在多耽擱一陣,就多一份危險,等不及了。”


    鄒和的臉上寫滿了遲疑,不是不相信陳鬆,實在是一個人接生,從來沒聽說過。


    朱棣的臉色不停的變幻,他相信陳鬆的醫術,可是也從來沒有聽過一個人也能接生的,更別說還是自己的摯愛。


    朱棣的眼睛在陳鬆身上和徐儀華的身上不停的掃動,遲遲下定不了決心。


    “哎呦!”


    突然,一陣哀鳴聲響起,徐儀華忽然捂著腹部,大聲哀鳴起來。


    朱棣急忙撲到徐儀華麵前,一臉焦急,“儀華,儀華,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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