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無道理,可如今,高麗那邊是咱們最好的選擇了,爪哇以及倭國那邊根本走不通。”陳鬆說道。“這樣吧,先過去趟趟路,先看看情況再說。”


    海上貿易已經斷了很長時間,盡管陳鬆了解曆史的大體趨勢,可也不敢保證海船開出去就一定能賺錢。


    不管幹什麽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做好準備,免得遇見事情束手無措。


    楊昌一臉擔憂,道:“大人,那海上倭寇怎麽辦?”


    陳鬆說道:“我先讓水師去一趟,倭寇的船隻都是一些小船,在海麵上不是水師的對手。


    當然了,咱們的旗號以及軍服都要撤掉,免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楊昌也沒有別的意見。


    “至於貨物的話,先不要采買,等陛下派遣的官員到位之後再說吧。”


    如今市舶司中隻有陳鬆一個,就算將陳鬆累死,也不可能完成所有的事情。


    更何況,采買貨物是一個耗費心神以及時間的事情。


    ……


    第二天,陳鬆去了水師駐地,找俞敏說明自己的打算。


    水師士兵在營地前麵的空地上訓練著,雖然是水師,但力量訓練也不能落下。


    這些士兵們赤裸著上身,或舉著石鎖,或兩兩相抗。


    陳鬆站在這些士兵的前麵,一臉笑容的看著他們。


    士兵們訓練時的號子聲直插雲霄,振聾發聵。


    俞敏站在陳鬆的身後,臉上滿是自信和自豪。


    “俞將軍的這些士兵,真乃百戰精銳也!”陳鬆誇讚道。


    俞敏笑道:“大人過讚了,不敢當不敢當。”


    陳鬆轉過身子,看向俞敏的臉色沉重了下來,“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做。”


    “大丈夫行走世間,哪裏有敢不敢這一說,大人但說無妨。”俞敏氣勢恢宏,中氣十足,聲音鏗鏘有力。


    “好!”陳鬆大讚一聲,接著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打算組建一支商隊前往高麗販賣貨物。


    可商路早已經斷絕,再加上高麗情況不明,所以想讓將軍去一趟高麗,探查一下情況。


    不知將軍可去否?”


    “大人盡管放心,我一定會完成大人的安排。”俞敏鄭重的迴答。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俞敏不是聖人,也想搏一搏高位。


    可如今天下已經平定,自己又不是嫡係親信,如果沒有意外,百戶官是他這輩子的頂峰。


    可俞敏不想止步於此,他也想往上攀登。


    如果沒有這樣的想法,那俞敏又怎麽可能會來到陳鬆這裏?


    海上倭寇橫行,俞敏還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


    在泉州衛多年,俞敏和倭寇數次交過手,不敢說非常了解,卻也了解不少。


    憑借著他的戰船,俞敏相信自己能完成陳鬆的安排。


    陳鬆說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俞敏有些迫不及待,“大人,什麽時候出發?”


    陳鬆語氣平緩,“不著急,過幾天等市舶司的官員到位之後,我迴京一趟,看看能不能給你們弄一些秘密武器來。”


    陳鬆想到了陶成道,想到了自己之前交給陶成道的火銃圖紙。


    陶成道的本事自不必說,陳鬆相信這麽長時間了,肯定產出了不少。


    到時候請示一下朱元璋,看能不能弄過來一些。


    其實洪武年間的大明水師戰船上也安裝有一些火炮,隻不過這些火炮都是一些盞口炮。


    這種火炮比較原始,在陸地上殺傷力尚可,放在海上,戰船顛簸,命中率下降,威力也大打折扣。


    盞口炮主要在近距離打擊,主要用於掩護士兵跳幫作戰。


    陳鬆弄出來的火銃比不上火炮,可總比盞口炮要好。


    更別說倭寇的船隻都是一些小船,火銃比盞口炮要好用的多。


    “也好,那就聽大人的安排。”俞敏迴道。


    在這裏待了沒多長時間,陳鬆迴到了市舶司衙門。


    市舶司衙門主體結構和這個時代的普通衙門差不多,但這僅僅浮於表麵。裏麵的那些房間,大都是水泥磚瓦結構,尤其是市舶司衙門後院的倉庫,全都是用水泥磚瓦結構修建而成。


    迴到市舶司不久,吏部的文書送到了陳鬆這裏。


    坐在市舶司衙門的前廳,陳鬆翻看著手中的文書。


    這是吏部的任命文書,是市舶司提舉以下各屬官的任命。


    “夏楊竟然成了副提舉,從工部主事變成市舶司副提舉,工部營繕清吏司主事是正六品,市舶司副提舉不過是從六品,況且京官見人大三級,夏楊是得罪了誰,被貶斥了?”


    夏楊給陳鬆的印象很好,這是一個非常負責任的官員,辦事幹練不拖拉,是一個能臣幹吏。陳鬆想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麽會被貶斥到市舶司這裏?


    陳鬆搖搖頭,一臉不解,看來這是隻能等見到夏楊之後才知道。


    陳鬆接著往下看去,副提舉一共有兩人,除過夏楊之外,還有一個叫做楊己寬的官員。


    此人的履曆任命書上沒有細說,隻說他是戶部下麵的一個小官,具體的情況陳鬆不得而知。


    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有剩下的官員,林林總總十幾個,將陳鬆製定出來的那些官位全部覆蓋。


    兩個商隊主事分別是曾謙和汪鶴,商稅主事劉大齊,賬房主事賀昌黎……


    任命書對這些人進行了簡單的介紹。


    陳鬆合上任命書,揉了揉發漲的眼睛。


    “官員馬上到位,出海之事迫在眉睫,要早點弄清楚高麗那邊的情況。


    這是目前最容易出成績的了,也是難度最小的了。”


    陳鬆放下手中的任命書,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市舶司衙門周邊民居很少,零零散散就那麽幾個。


    衙門外麵的路麵全部用水泥硬化,整齊光滑。


    鄭大勝帶著十幾個衙役走了過來,看著站在衙門門口了的陳鬆,鄭大勝小跑著過來。


    來到陳鬆麵前,鄭大勝笑嗬嗬的道:“大人,這是下官按照大人的吩咐,給衙門挑選出來的衙役,您看看怎麽樣?”


    前一陣子,陳鬆讓鄭大勝在民間挑選一些手腳利索、幹活伶俐的衙役,充實市舶司衙門。


    這些衙役一字排開,整齊的站在鄭大勝身後。


    陳鬆走下台階,看著這些衙役。


    這些衙役膚色黝黑,手上都是老繭,看上去都是些老實巴交的莊稼漢。


    明朝衙役可不是什麽好活計,屬於下九流的貨色,後世子孫也不得科舉。


    一般情況下,如果家裏沒有什麽大災大難,良善人家是不會去當衙役。


    衙役分為三種:站班皂隸,補班快手和壯班民壯。


    這三種裏麵,最屬站班皂隸地位最高,是給衙門撐場子的。


    可是,衙役就是衙役,不屬於官僚體係,地位再高也是賤籍。


    市舶司衙門不是地方衙門,沒有那麽多的講究,招募的衙役主要工作隻是給市舶司衙門打打下手。


    人手不夠的話,以後再招募,反正現在市舶司衙門中的活不多。


    鄭大勝招募這些衙役可費了不少功夫,這個年頭,很少有人願意來衙門做事。


    “看上去還行,這樣吧,這幾天你帶著這些衙役,教教他們該如何做事。”陳鬆指著這些衙役,看向鄭大勝。


    “好!”鄭大勝迴道。


    “大人,那衙門中的書吏怎麽辦?衙門吏員朝廷可不會配備,市舶司衙門不比尋常衙門,算賬、貨物往來乃是常事,需要更多的賬房書吏。


    鬆江府沒有那麽多能寫會算的人,想要在鬆江府招募到這些人,恐怕不容易啊。”


    鄭大勝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臉擔憂的看向陳鬆。


    “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這些人陛下已經安排妥當了。”


    整個衙門當中,除過衙役這些不重要的職位之外,凡是有用的,幾乎都被朱元璋安排妥當。


    市舶司衙門是未來的錢袋子,朱元璋不可能不重視。


    “下官多慮了,那下官就先走了?”


    “先走吧!”


    陳鬆揮揮手,示意鄭大勝可以離開。


    鄭大勝離開之後,陳鬆帶著李三娃他們在四周轉了起來。


    在這裏待的時間不短,可陳鬆還沒有好好的到處轉過,隻是粗略的轉悠過幾次。


    迴來後,陳鬆寫了一封請求迴京的奏折,讓人送往京城。


    奏折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想迴京一趟,市舶司的事已經走上正軌,等那些官員到位之後,想迴去一趟。


    至於迴去的目的,陳鬆沒有明說,不知道現在新式火器到底是個什麽樣子,貿然開口確實不妥。


    兩天後,市舶司的屬官依次到達,最先到達的就是陳鬆的老熟人夏楊。


    陳鬆站在市舶司衙門的大門前,看著緩緩停靠的馬車,露出了笑容。


    夏楊從馬車上跳下,一臉高興的來到陳鬆麵前。


    “大人,剛剛分別不久,如今又要共事,可喜可賀啊。”夏楊拱手抱拳,笑嗬嗬的道。


    陳鬆迴了一禮,笑道:“夏大人的能力有目共睹,能與夏大人一同共事,實乃在下的幸事。”


    這話倒是不假,夏楊能力出眾,理解能力強,往往能舉一反三,而且富有責任心,有些事情交給夏楊,陳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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