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著找一個時候,自己去寺廟祈福,求一個心裏的保障。


    每次的搶救都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樂陶陶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雙手捂住的自己的眼睛,短暫的休息一下。


    莫晚清陪坐在樂陶陶的身邊,無聲的陪伴著。


    搶救室的紅燈在樂陶陶的眼裏逐漸失去了顏色,南父留下來的人也是在處理了醫院相關的手續之後,守在急救室前。


    樂陶陶聲音裏帶著疲憊,“晚清姐,幫我在這裏看半個小時,我想出去透透氣。”


    “去吧,這裏有我。”


    樂陶陶走到醫院外麵,看著不遠處的天空還帶著昏黃的光亮,自己頭頂的天空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


    低著頭看著自己晃動的腳尖,視線裏出現了一雙腳穿著豔紅色的高跟鞋,沿著一雙腿視線上移,皮質短裙,再往上,是一件緊身的一字肩短上衣。


    是李夭夭。


    樂陶陶這個時候沒有精力和李夭夭拉鋸戰,站起來就要走迴醫院裏。


    李夭夭出聲喊住了樂陶陶,“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推南禾清下去的嗎?”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不需要你來說。”


    李夭夭囂張的語氣說道:“查清楚,你從何查起,監控?證人?或者是可能留在南禾清衣服上的手印。”


    “我敢篤定,你沒有任何的方向。”


    “最多也就是,言老師。”


    醫院裏時不時的還在繼續傳來救護車的聲音,病人家屬的哀嚎哭喊聲,擾的樂陶陶思緒混亂,李夭夭的話加重了這份混亂。


    “無論怎樣,這件事我有能力處理好,不需要你帶來的消息。”


    李夭夭信心滿滿的拿著籌碼來和樂陶陶交換,超出預料的遭到了樂陶陶的拒絕,快步上前擋住樂陶陶繼續離開的步子,“你不是很關心南禾清嗎?”


    “這點條件都不樣,我給你我知道的,你告訴我蘇上景的住所。”


    這段時間李夭夭一直在糾纏著樂陶陶,一方麵是為了自己的任務,另一方麵就是得知蘇上景真正的住所。


    自己也嚐試過跟蹤蘇上景,奈何自己的本事不夠,幾下輕鬆的就被甩掉了。


    樂陶陶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語氣平淡的說道:“兜兜轉轉的,你就是想得到蘇上景。”


    “那當然,我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他。”


    即便現在蘇上景已經和樂陶陶在一起了,李夭夭就還是認為自己是有機會的,蘇上景選擇和樂陶陶在一起無非就是看中了樂陶陶的價值。


    蘇家蘇淵禮擁有的東西僅僅是剛夠滿足他自己,分給蘇上景,估計是連一個零頭都分不出來。


    全都靠蘇上景自己奮鬥,所以現在李夭夭更加的願意相信,蘇上景選擇樂陶陶是因為利益。


    權衡利弊之後,樂陶陶的確是要強於自己的選擇。


    李夭夭等的不耐煩了,樂陶陶就站在那裏也不說話也不離開,像是混凝土凝固成的雕塑,傻不愣登的站著。


    “樂陶陶,你就直接說答案,我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的。”


    有意無意的炫耀著自己手上的鑽石戒指和脖子上佩戴著的新款項鏈,自己今晚上還約了人,眼看著時間就快要到了,樂陶陶算是有了一點反應。


    “你帶來的消息,我不感興趣。”


    “我再申明一遍,蘇上景,他,是我樂陶陶的男朋友,收起你那不該有的想法,下次,不代表我還有這樣的耐心和你站在這裏說話。”


    平靜如水一樣的聲音,話語裏,警告的意味分外濃烈。


    李夭夭等了這麽久,就等來這麽一個破答案,腿上還被討厭的蚊子咬了好幾個大包,走進了來時的黑暗裏。


    “係統係統,你是不是把我這個世界的攻略對象搞錯了?”


    直播係統:【宿主沒有證據,為什麽會這麽想?】


    “我來醫院的頻率太高了,我都在想我的攻略對象會不會是醫生?護士?什麽的。”


    直播係統:【……我的工作是不會出錯的,宿主可以放心。】


    樂陶陶悵然,怎麽就這麽命途多舛,醫院這地方著實的不招人喜歡。


    迴到剛才的位置的時候,莫晚清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醫院牆上掛著的電子表,八點多了,莫晚清和自己忙著忙了一個下午,搶救室的紅燈還在亮著,樂陶陶又走了出去。


    在醫院隔壁的飯店裏買了一些飯菜,送進去讓莫晚清拿著到外麵去吃,換班自己來守一會兒。


    搶救室的醫生和護士們生死時速的在和死神做著搏鬥,病房外等待的家人心裏是無比的著急。


    這麽多次在醫院外的等候,樂陶陶就在自己心裏暗暗地告訴自己,無論怎樣,希望未來不要有人這樣等待著自己。


    不確定的結果,不確定的時間,這種焦灼的感覺就像是被千萬隻螞蟻一點點啃噬著自己的心髒,越來越癢,越來越焦灼。


    伴隨著一分一秒的流逝,醫院裏走動的步子在樂陶陶的眼裏變成了幻影,模糊不清。


    上一次在第二天送著樂父樂母上了飛機之後,樂鳴珂緊接著就出差了,蘇上景也在南國忙碌著公司第一輪的投資篩選和資金的估算。


    一個頭兩個大,樂陶陶現在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命裏帶兇煞之兆,試試昄依佛門?


    大概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南禾清被推了出來,整個人還處在麻醉之中,醫生摘下口罩,“病人的身體剛恢複沒有多久,再有一次,能不能救迴來都是個未知數。”


    “一定要好好照顧,讓恢複好。”


    “好的醫生。”


    跟在推出來病床的後麵,南禾清臉色蒼白,頭部被一層層的紗布裹著,纏滿了後腦勺。


    傷勢怎麽樣,也不用多看了。


    樂陶在前台交好費用,手裏拿著配藥單,配藥室那裏又呆了許久,瓶瓶罐罐的東西提在手裏,沉甸甸的重,這麽多的藥物都是要給南禾清服用。


    怔神的瞬間,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接通了電話,傳來了南父的聲音,“陶陶呀。”


    語重心長的。


    “南父您講。”


    樂陶陶放下袋子,左手的手機換到右手,“也不問什麽,我這邊公務纏身,抽不出來的空到上京看看禾清。”


    “我就想知道,禾清一切還正常嗎?”


    正常?


    “不知道您的正常指的是什麽?”樂陶陶的語氣明顯的冷了下來。


    明明在出事之後很快就知道了禾清出事了,電話到這個時候才打來,人也不來,。


    南父在電話的另一邊不覺得自己問的話有什麽問題,“她的腦袋不是砸在樓梯上了,不會失常?”


    到這個時候南父首先關心的竟然是南禾清還能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從出事到送到醫院,就連站在病房外的手下都會問一句,小姐的身體會不會有什麽大礙。


    可是南父問的是什麽,不就是想說禾清是不是撞傻了,要是真的傻了,就現在去培養一個新的南家繼承人。


    隔著電話,樂陶陶才忍住想要動手打南父的念頭,冷血如此,南家真的水太深了。


    電話陷入了沉默,南父試探的叫了一聲,“陶陶。”


    “南父,禾清要是真的出事了,您也一樣有責任。”


    “她現在還在觀察,後續結果您就去問您的手下吧,我事情多。”


    果斷的掛斷了電話,手機放到靜音,吐了一口濁氣,帶著藥品走到南禾清的病房門前。


    門前的手下和輪椅上的人無聲的僵持著,言文軒的突然到訪,樂陶陶沒有想到,晦氣的心情遇上晦氣的人,糟心。


    手下的人看到樂陶陶過來,“樂小姐。”


    “樂小姐。”


    把藥品暫時存放到手下人的手裏,好聲好氣,“言老師,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有什麽事情?”


    言文軒戴著口罩,帶著一副黑色的墨鏡,樂陶陶居高臨下,也看不清掩蓋住的到底是什麽樣子。


    “出事了,學校讓我身為導員過來看看。”


    “言老師不是都知道撞成什麽樣子了,過來看也隻是走走過場,浪費您的時間,多不值得。”


    言文軒一直都是低著頭在和樂陶陶說話,聽到這話抬起頭,“樂同學這話,很抱歉,聽不懂了。”


    “既然南同學已經在觀察了,那我就明天再來。”


    樂陶陶依靠在牆壁上,“明天也不用來了,禾清醒了,我會把報告電子版發給老師,就不用老師多跑一趟了。”


    “言老師慢走。”


    不給言文軒留下繼續說話的機會,下了逐客令。


    手下的人恭恭敬敬的把藥袋子放到樂陶陶的手裏,“樂小姐,今晚就由我們守著,您去休息吧。”


    “莫小姐在休息室裏等您。”


    遠遠的看著言文軒操控著輪椅走出醫院,上了車,樂陶陶才折迴來和莫晚清呆在一起。


    “學校的監控第一時間我就保存下來了,視頻裏的那個學生的信息在這。”


    樂陶陶接過來打開文檔袋,那個學生的照片,盯著照片在自己的腦海裏搜尋了一遍,“我可以百分百保證,禾清沒有接觸過這個人。”


    眼神掃過文檔裏紙張上的信息,前幾頁都是很正常的生活軌跡和記錄,後麵的記錄一條條的變得有些尋常但又不尋常。


    “所以說,他是在勸留在家之後才開始這一係列的行為。”


    “所以那之後消失的那段時間,沒有記錄。”


    莫晚清搖頭,“重點就在這裏,莫名其妙的消失,莫名其妙的出現,期間所有的蹤跡,了無痕跡。”


    樂陶陶焦急的問道,“那這個學生現在人在哪裏?”


    “消失了,我當時趕過去的時候就讓人攔截下那名學生,但是,監控裏找不到他,學校裏也沒有,又離奇的消失了。”


    “而且就在剛才,學校收到了他的退學申請,到了我這裏。”


    樂陶陶腦海裏的東西都是零七八碎的存在,串聯不到一起,“典型的肇事逃逸?”


    “幹了事情之後就躲了起來,了無蹤跡。”


    樂陶陶心裏吐槽著這個人,有膽子做事沒膽量承認,在這兒和自己玩躲貓貓呢,貓抓老鼠,跑的挺快。


    樂陶陶手從撐著臉,到摸上自己的頭發,發泄式的揉了幾下,整齊的頭發變得淩亂。


    “晚清姐,我快要抓狂了。”


    “就是這種有線索,線索又中斷了,新的線索有沒有什麽作用,沒有頭緒。”


    頭低下來枕在莫晚清的腿上。


    一下一下順著被樂陶陶抓的淩亂的頭發,“不用抓狂,要真的天塌下來了,還有你哥呢,他那身高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他在暗,我們在明,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路到盡頭自然直嘛,不用太抓狂的。”


    被逗笑了,“晚清姐,我哥唯一的作用也就是頂天了。”


    “我那天和我爸講,要是緣分沒到,我哥可能就會單身一輩子,那以後的織女牛郎相會之日,鵲橋上就會多出來一隻孤寡孤寡的青蛙。”


    “後來我哥知道我這麽說,還威脅我,說信不信他能讓我嫁不出去。”


    “我才不相信他的恐嚇呢,嚇唬小孩子,我都是大孩子了。”


    莫晚清看著樂陶陶現在能和自己這麽淡然地提起樂鳴珂,那天和樂陶陶說清楚這件事情之後,自己還擔心會不會拉遠自己和樂陶陶之間的關係。


    樂陶陶絮絮叨叨的說著,莫晚清就一聲聲應著,難得的和樂陶陶一起全方位的吐槽著樂鳴珂,姐妹之間的閑聊變成了吐槽大會。


    “你哥缺點就是自以為是,太自大了。”


    “對對對,他就是這樣。”


    “你是不知道,他在家裏的時候對我老兇了,都是人家的哥哥香。”


    “人家都是妹控,我哥控我。”


    “有機會可以去看看他對手下人,那是更加的兇,哀嚎連片,抱怨聲四起。”


    “能有這麽厲害的事業,也就是能力所在。”


    “你哥哥如果是古代的君王,早就被滅國了。”


    “哈哈哈哈哈,那就是曆史上最短命的皇帝了,不叫英年早逝,幼年早逝,史書裏麵最閃亮的皇帝。”


    病房裏兩個人想要大笑,又要壓抑著自己的笑聲,樂陶陶在床上打滾,聲音太大了會被投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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