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顯示著不好意思,臉上卻沒一點,擺明了就是逐客,那太子妃雖是覺得不痛快,可也不能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裏,隻得起身說告辭,不過,她走前卻偏偏抓了蘇悅兒的手說到:“大爺已經在東宮做客,少時我會叫個小太監在殿外候著的,等你麵聖出來,他自會引你到東宮去的,彼時我們在歡聚一堂好好地聊聊,晚上也就一併在我那裏用膳吧!”


    蘇悅兒也不好說推辭的話,隻能點頭答應,待欠著身看著那太子妃帶著一票人出了園子後,她才無奈的舒出一口氣,而此時貴妃倒也不急著走,沖嚴公公擺了手說到:“去把東西先送過去,朝會怕還要半個時辰才散,你去候著,待皇上那邊出來,就給遞過去,叫個人來說一聲,我和白蘇氏自會過去!”


    “是。”嚴公公應著就走,蘇悅兒此時才反應過來貴妃剛才是那皇上當幌子攆了太子妃走的,其實壓根那邊就沒散。


    而這個時候貴妃已經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我和白大奶奶說幾句私話!”她這般散了四周的人,戲子們也都出了戲閣迴去拆妝,那戲閣裏片刻便隻剩下她們兩個。


    “哎!”貴妃嘆了一口氣,伸手扶額:“讓你看笑話了。”


    蘇悅兒低頭:“何來什麽笑話,貴妃娘娘不必這般說的。”


    “哼!”似冷笑有似哂笑的,貴妃抬眼看向蘇悅兒:“你不恨我?”


    蘇悅兒心裏一頓:這應該是我的台詞吧?


    蘇悅兒一時無言做答,那貴妃卻起了身往蘇悅兒身邊走:“其實你要恨我,大可把帳算到我的頭上,何必將我一家推到這步田地?”


    蘇悅兒聽不懂,自是搖頭:“娘娘這話說的,民婦不懂。”


    “行了,這裏沒別人,就隻有你我!”貴妃說著已到蘇悅兒身邊,忽而噗通一下跪了地,當下把蘇悅兒給嚇了一跳,急退兩步,滿腦子都想的是這傢夥是不是要栽贓陷害自己,豈料,那貴妃此刻抬眼盯著蘇悅兒言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太多算計,我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東方家好不好?”


    蘇悅兒有些反應不過來,心說這貴妃怎麽來求我,要求也是求太子爺才對吧?而貴妃因見蘇悅兒不做反應便是急急地說到:“蘇月兒!我求你放過我東方家吧!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既然惡人有惡報,那就報到我身上好不好?當初是我叫人騙了你把你接到京城哄你說送到太子身邊去,我也承認是我搞的鬼,叫人下蠱封了你的記憶騙了你說你是紅兒,讓你與我弟弟相戀,而望你為我弟弟所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注意,我求你放過我東方家好不好?就讓我東方家留一線生機可成?”


    蘇悅兒聽的腦後一片冷汗,心中也是驚異連連,不過越是如此她越不好做出反應,隻是盯著那貴妃,不知道她那張嘴裏還能說出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蘇月兒,我已經跪下來求你了,你應了我好不好?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一個貴妃都給下跪了,你究竟還要我怎樣?”貴妃說著那眼淚便落,而蘇悅兒前後思想了下終於憋出了話來:“求我有什麽用?一線生機要給也與我無關吧?”


    “不,我知道你可以!”貴妃說著竟是激動的往前跪行了一步:“太子爺從未遺忘過你,他心裏一直裝的都是你,即便現在已經不能迴頭,但我相信,隻要你為我東方家開口求請,他一定不會把東方家逼到死路的!”


    蘇悅兒的手指在袖子裏搓了搓:“貴妃娘娘您別說笑了,我已是他人婦,更是白家的家主,不過是一個百姓罷了,太子爺憑什麽會賣我的麵子?再說了您是貴妃,救東方家您大可以向皇上求情啊,皇上一句話這事不就免了嘛!”


    那貴妃身子哆嗦了一下,看著蘇悅兒竟是苦笑:“我求?我如何求?如今我不出一聲,他們還能被關在囚牢之中,還有生機,可我若是向皇上求了,便是等於下了催命符!蘇月兒,我不過害你換了個夫婿,害你未能成為東宮中人,可你如今看看,你可是嫁給了白家大爺,你現在是鉞國誰都不能小瞧的人,你其實是賺了啊!你也瞧見那太子妃是怎樣的人,你也是知道東宮裏那些良媛過的如何?假若我沒攔著你,你此刻未必能在東宮內活的好好的!你,你可是得了大便宜!”


    蘇悅兒眼一轉:“因禍得福,難道也算你的功勞?”


    貴妃一頓,咬著唇沖蘇悅兒說到:“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弟弟不過是受我之令,東方家不能就這麽被我毀了……我求你,一切衝著我來好不好?”


    “你,起來!”蘇悅兒說著沖貴妃抬了下手,貴妃當即臉上浮現一絲神采:“你答應了?”


    “我可沒說我答應,我不過是低著腦袋有些累了。”蘇悅兒說著自己迴了下首的椅子坐好,看著貴妃說到:“起來吧,迴你的位置上坐著,咱們好好聊聊!”


    “你……”


    “你一個貴妃這般沖我下跪,你就不怕一會突然進來個人?還是你壓根就想這樣陷害我?”蘇悅兒話音才落,那貴妃立刻起了身,忙著擺手:“不,不,我沒那個意思!”


    “那咱們坐著說會話吧!”此時蘇悅兒已經完全成了主人一般,那貴妃小心翼翼的走迴她的正位做好,便看著蘇悅兒:“說,說什麽?”


    “你想我放東方家一條生路,其實這不是不可以的,但是我想知道當初的事,包括所有的細節,因為我始終不明白,害我如此,你到底能得到什麽好處?”


    貴妃聞言就是臉上一白,手指糾結在了一起:“我,我……”


    “你何必什麽都往你身上攬?明明就是你老爹算計白家的一切,你幹嘛要說的你弟弟是為了你?”蘇悅兒說著身子向後一靠:“貴妃娘娘,您根本沒必要承認那些的。”


    “不,是我,這些都真的是我的主意!”貴妃說著嘆了口氣,繼而咬著牙低聲說到:“我,我隻是太過不甘!”


    “你少來哄我,你爹算計白家不是一日兩日了,好不好?”蘇悅兒說著起身:“你既然不打算和我說真話,那我們怕沒什麽必要再說下去了吧?請容我告退!”


    “不!”貴妃急的也站了起來,不過此時她更加焦急的補了一句:“你一定會後悔知道這些的!”


    “我這人從不後悔!”蘇悅兒說得很堅定。


    當下貴妃嘆了一口氣便把當初的事說了一遍,其中摻雜了不少個人情緒的言論,和一些明顯有漏洞的謊言,蘇悅兒邊聽邊整合,尤其那些淩亂的部分她最後也理出了一個頭緒來,最後加上自己的推理和判斷,這才算大致搞清楚了整個事情的走向,也把她當初的一些猜測給徹底的糾正與完善了。


    原來,當初太子爺離宮出走,的確是向皇上撒氣抗爭婚事的包辦,隻不過當時有一個小插曲,乃是青春年少的太子爺在皇上的宮殿遇上了新進宮的蘭美人,就是現在的貴妃東方如蘭,當時就被她身上的那種不同於別人天真爛漫反而靜雅幽蘭的氣質所吸引,於是他向皇上提出了,討此人進他東宮的想法,甚至表示如果有她的話,他可以同意皇上為他安排的婚事;而皇上卻未準,不但未準,還當夜就召了蘭美人侍寢,翌日將她封為蘭昭儀,使得太子爺十分的不慡,而後皇上竟開始給太子爺操辦婚事,這使得太子爺一怒之下離宮,就想不做太子,更想的是撒氣,那知道這一出去,竟遇上蘇月兒,反而兩人之間生出了真正的情感來。


    隻是情感歸情感,蘇月兒本人因為在佛門的緣故,性情很寡淡,但也知大體,也就勸太子迴去,後來再和太子分開前,兩人去祭拜了故皇後,甚至掛了定情信物在那裏,已做彼此的約定。


    可太子爺離家出走,皇上真的會不管?其實是皇上安排了人跟著的,打算因此讓太子爺出去感受下民生,知道下疾苦,結果自然而然,兩人之間的感情皇上也是知道的。


    蘇月兒是什麽身份?不過是一個破落名士的女兒罷了,太子爺把情感放到這麽一個女人身上,皇上是很不樂意的,便想找個機會除掉蘇月兒,可因為這件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皇上又不好立刻動手,他清楚若這個節骨眼上蘇月兒來個死掉,那太子爺可能性子上要逆反,所以他選擇了等等在說,可宮裏的人卻已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這自然也包括蘭妃。


    當太子爺出走後,皇上再沒碰過她,她費盡心機的打點才算多少知道了太子爺對自己動情的事,結果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就在此時,皇上卻給了她一個機會,因為東方家與白家親近,皇上想讓她來做媒,讓她東方家的把蘇月兒給娶了。


    皇上授意,她自是照辦,便出家書給了二弟,要他向蘇家提親娶此女,可東方家自有自己的盤算,如此一來,也叫東方家為難不已。而另一麵,為了創造機會,蘭妃假借太子之意派人去了靜月庵接了蘇月兒出來,安置在離京城郊外的一家宅院裏,而後就想讓東方宇去和她會一會產生感情,卻不想接到家書,家中老二並不是很願意娶此女,而他老父的算盤她也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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