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抬眼:“你是打算拿水路來運米?我可告訴你,很多地方不通水路啊!”


    “我可沒說是運米!”大爺說著坐到蘇悅兒身邊:“其實,我們不一定要隻做米的生意。”


    蘇悅兒輕笑:“你打算做物流了?”


    “物流?”大爺一愣,繼而點頭:“這詞兒不錯,挺形象。”


    蘇悅兒丟過去一個白眼:“還不錯呢,你未必要和你舅舅搶生意!”


    大爺嘿嘿一笑:“悅兒,咱們可是五比,我說了兩個,不知道你其他三個是什麽?”


    蘇悅兒聽大爺這麽說,就知道他的心思便是把手裏的水果一放沖大爺言到:“看你的意思是想在這上麵比一比?”


    大爺點點頭:“白家不能死守著這麽一塊,雖然米糧是管著國人的口,無論盛世還是亂局,都有生意可做,但我們也該有兩手準備,免得那邊……”


    “我懂!”蘇悅兒接了口:“那就是比咱們的創新,看看還有什麽生意可以做嘍?”


    大爺點頭:“你就當已經有了,這個碼頭的生意就算你的創新,若是我能找出一個行當來,一個月賺的比你多,那你可算輸,如何?”


    蘇悅兒搖搖頭:“那不成,你可是連我的帳都看了的,那你隻要超了我這數字,我不就輸了?要比就公平,我再弄個創新,你也弄個創新,投入的錢,大家都一樣,一個月為期,比比最後盈利多少還差不多!”


    白子奇笑了笑:“好啊!本金多少?”


    蘇悅兒眨眨眼,去了一邊的箱子前,摸出了兩個五十兩的金餅:“一人一個這就是本金,賣麵子,走關係,或是出苦力,反正無有限製,但本金隻能這麽多,若是本金所用超出了這個數額,就是獲利再多也是輸!如何啊?”


    大爺點點頭:“好!就這麽辦,不過,我提醒你,你敲來那筆可不能拿來用!”


    “那是自然,用進來了,我本金可就多了,那可是輸!”蘇悅兒說著一笑伸了小拇指,大爺會意伸了小拇指一勾:“我隻要贏了這局,你的局麵會變的艱難的。”


    “還是等你贏了再說吧!”


    ……


    “翠微居”蘇悅兒下了馬車便是抬眼看著那金燦燦的匾額輕輕念出了聲,繼而一笑:“好好一個雅致的名字,偏是金銀做檻,結果不是雅俗共賞,倒覺得沒了味道,俗不可耐!”。


    紅妝聞言便是輕笑:“奶奶還好意思說俗,這地方可是跟禦金池一樣的銷金窟,隻是那裏是堂而皇之,昭於日下,這裏卻是隱於郊外,低眉順眼!”


    蘇悅兒的眼一轉便是輕笑:“城主那麽沽名釣譽的人,竟也捨得出入此地?他不怕他的名節盡毀?”


    紅妝則看了看四周,動手扶著蘇悅兒道:“奶奶您這一路是睡在車裏,哪知道這一路上多少人盯著呢!想要名節盡毀,那也要能來到此處見上一見才成啊!”


    蘇悅兒聞言便是心中大明,點著頭的再打量了這位於郊外的獨獨一處院落,便是輕言:“城主倒真有心眼,挑了這麽個地方!走吧,我們就去見識下吧!”


    紅妝自是笑著扶了她進去。


    這翠微居,外看乃是竹枝做的門樓,隱於大片濃鬱翠綠的竹林中,頗有書生喜歡的雅韻,但偏是那門口上的大匾,用金子打造,雖是塗了黑漆做邊,還是充滿了權勢的味道,叫人有些望而卻步。


    蘇悅兒以為進到內裏肯定會看到不少金銀物件來彰顯這種權勢,但偏偏先入眼的是一道巨大的照壁,其上用琉璃拚出了一副金龍戲火珠的圖案,落日的餘暉下,竟看起來七彩瑩然,十分的耀眼。


    琉璃這東西在古代可是極其貴重的物件,就是家裏有個琉璃盞或是琉璃珠簾什麽的,那都是少見的,而這裏,卻是被用作照壁的裝飾,足可見此處的東家,財大氣粗。


    蘇悅兒心裏暗暗道了一聲牛,人卻扶著紅妝不慌不忙的繞過,於是一條幽徑顯現出來,卻是兩列鬱鬱蔥蔥的林地相陪,陡然又成了高深莫測的味道。


    “這是什麽意思?弄個莊子,還修的一驚一乍的,到底是要走哪一派?”蘇悅兒口裏念了一句,紅妝便是輕笑而言:“奶奶,這條路之後就是翠微居的正院,院共分四個,分別出現在四個口子上,乃是,雅室,幽潭,歡台,貪榭。”


    蘇悅兒一聽這四個名字,並聽出了風格的差別,於四處的建築詫異,當下就看了眼紅妝:“你很清楚?”


    紅妝輕咬耳朵:“奶奶,這院子裏有咱們的人!”


    蘇悅兒點點頭:“那就走吧。”


    兩人走了幾步,便有一輛馬車到了跟前,當下下來一個白淨的書生:“來者可是白家大奶奶?”


    蘇悅兒自是點頭。


    “魏城主在雅室等候您有陣子了,您請!”書生說著做了引,紅妝便扶著蘇悅兒上了馬車,繼而馬車奔於林地間。蘇悅兒借著紗簾輕飄,看的真切,這一路所來的林地裏,還真是有幾個岔路口,當她們進入了第三個岔口,行了沒幾步,蘇悅兒便看到一間兩層的樓閣,包圍在大片的竹林裏,露了個頭。


    蘇悅兒眨眨眼,心裏盤算著城主這是要唱哪出?


    按照來信的意思,城主顯然是請自己協商一下,如何保住魏靈韻的平妻地位免得自己稱為笑柄,但才出了府不就,就接到這個城主的來信,讓她到此處來見,未免有些奇怪。所謂藝高人大膽,蘇悅兒本就不怕這裏麵有貓膩,又見相陪的紅妝也沒什麽擔憂的,便驅車而來,如今瞧著那樓閣相近,她便看向了紅妝,紅妝則抓了她的手輕笑。


    馬車到了竹林前便是停下,那書生下車做了引,紅妝便扶著蘇悅兒下了車。


    “魏城主一家在內,白大奶奶請去!”書生欠身說了一句話後便走,蘇悅兒便再次看向了紅妝。


    “奶奶別這般瞧我,好似我瞞著你何事一般,奴婢不擔心,隻是因為這裏裏裏外外咱們的人不少,就算有什麽,也生不出亂子來!”紅妝說著眼瞧四周。


    蘇悅兒垂了下眼皮:“我們的人不少?這裏是誰的產業?”


    紅妝眨眨眼:“奶奶您猜猜?”


    蘇悅兒撇嘴:“少來這套,我沒那心思,你就直說吧!”


    “是大爺的!”紅妝輕聲的言語,卻把蘇悅兒給驚的一愣:“你說什麽?”


    “奶奶,這裏的東家是大爺,隻是大爺不露頭的,一直都掛在墨紅先生的名下,由他給照料著!”紅妝說著扶了蘇悅兒往裏去,口裏輕聲說到:“奶奶有所不知,大爺自小跟著老太太,耳濡目染的就是生意經。這做生意,看是往哪個圈裏做,小生意,隻要拚著勤快,東西不差,總也能賺點小錢,但要再往上呢?就必須要靠著關係了!大凡咱們平城裏有些頭臉的,誰不是靠著關係?一層層的圈子,一層層的帳,大爺早從老太太手裏學到了東西。他自出來歷練起,老太太就隔三岔五的給他出點難題,但大爺這人腦子極快,老太太那麽精明的人,都難有絆倒他的時候,加之大爺生的一副好皮囊,不管是男男女女,見他便已醉心,大爺隻消投其所好,所得好處自是滾滾來,所以他才能把白家的基業做的這麽大這麽紅火!也才能這麽早的做了東主!”


    “這莊子何時建的?”蘇悅兒抿了唇。


    “大爺做東主的那年唄,他一當上東主就建了這個莊子,當時老太太還問他所建何用,他說有些事要早鋪路早念想,免得日後過河拆橋了,沒了路。老太太聽了就允了,便叫著咱紅門人私下修的,這一大片的地界,聽說是故夫人的嫁妝!”


    蘇悅兒聽著蹙了眉:“我怎麽從來沒聽過這事?”


    紅妝一笑:“奶奶何必吃驚,這事,就是太太都不知道!全家也就老太太,老爺和大爺知道而已,我當時都沒在白府裏,隻在紅門的,是大爺出了事後,紅玉撥給了大爺那邊,老太太才點了我進的白府,不瞞您說,這莊子還是我給監工修建起來的,隻是所有的東西,怎麽擺怎麽放,四個院子如何安置,這些倒都是大爺的意思。”


    “這莊子修了多久?”


    “差不多一年吧!”


    “修好以後,大爺常來嗎?”


    “不常來,基本上都是交給墨紅先生在搭理的,但是隔三差五的他也會來一次,可能是和墨紅先生有所交代吧!”


    “哦?”蘇悅兒才應了聲?紅妝已經扶著她到了閣樓之前,當下假山,曲廊相映,配合著珠簾數幅在風中輕盪,還真有些雅的味道。


    蘇悅兒心裏充斥著一種奇怪的滋味,行走在此間,便注意到曲廊內的樓簷不像別處都畫滿了圖案,繪製上寓言故事。這裏隻是簡單的上了漆,但就是如此,反而配著那些珠簾,看起來充滿了一絲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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