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聞言沒出聲,繼續的夾菜吃飯,白子奇倒是弄的有些尷尬隻能笑了笑說到:“讓伯母操心了,不過子嗣的事,是要隨緣分的,急不得。再說了,我和悅兒也成親沒多久,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有信兒了呢?是吧?”大爺說著看向蘇悅兒,可蘇悅兒卻是慢慢的送了一勺菜湯進肚,衝著大爺淺笑一下,繼續吃。


    “我知道你們嫌我多管閑事,可我不能不提啊,你們做的生意經,不懂揣摩聖意,我家老爺為官,自是明白聖旨背後的意思,我今個這般說出來,也是想你們明白,有些事且莫不用心,尤其是皇家的這道聖旨,你們更要費費心!千萬不能不當事啊!”


    大太太說著擺出一副她最懂的樣子,蘇悅兒卻不管她說的什麽,隻管伸筷子夾菜入口,吃的歡暢。


    白子奇此時笑了笑不言語,也學蘇悅兒夾菜吃飯,大太太見兩個都不賣帳便拉著太太說到:“弟妹啊,他們小的不懂,你這當娘的可要操心,就今個的事,你瞧瞧,蘇氏的脾氣和性子,日後若是做家主,隻怕少不得惹事得罪人的,要我說還是要尋個知書達理的人才是正經,琴棋書畫那是一樣也……”


    大太太正說著,海二爺忽然沖蘇悅兒開了口:“大奶奶,我想起個事忘了和你說了,太子爺上次到白府對你那一曲《流觴》可成天的讚不絕口,我本來聽了特別想和你一同操琴會上一會,你也知,我以為這世間獨我會此曲呢,結果你卻封琴不彈,想來尤為可惜啊!太子爺說了,您若封琴不彈也罷,但他希望你哪日裏願意在碰琴可一定要知會他一聲,他一定快馬加鞭而來,隻為再聽一闕!”


    蘇悅兒聽的心裏一樂,知道海二爺是幫自己掙麵子,便笑著說到:“舅爺客氣了,我一女流之輩不爭這些名頭,琴棋書畫乃是修身養性的事物,若用此來判人高下,卻粗鄙了些,何況我以允諾再不碰琴棋書畫,做人要以信字當先,自是沒可能了!”


    海二爺立刻一臉惋惜之色,大太太卻驚訝不已:“什麽?太子爺要聽她的曲?”


    海二爺點頭:“是啊,當日大奶奶的一曲,可驚了四座呢,隻可惜大太太是無緣再聽了!”


    大太太不自然的撇撇嘴:“是嗎?看不出啊!想那蘇家雖是名門,也不過是蘇老爺算個名士罷了,這些年也沒聽過有什麽佳作啊!”


    此時三爺忽而開了口:“蘇老爺一心照護他的小兒子,哪裏還有心情閑作?不過,我倒知道大嫂有此才情,出口成章,隻比蘇老爺更加有才華!若按伯母的言論,其實大嫂的才情可不輸我那魏家妹子!”


    三爺是好心一時言語,可這話一出卻把大太太給激到了:“是嗎?我還沒聽說哪個女子的才情比的了韻兒的,不知大奶奶可否露一手?”


    蘇悅兒心裏呸了一句,衝著大太太一笑:“何必呢?我又不爭名不爭利的,有才無才隨便人議論罷,我隻過我的日子就是!”說完繼續夾菜,扒飯。


    大太太見狀鼻子一搡:“我就說嘛誰能比的了韻兒,果然大奶奶還是知道分寸的。”


    蘇悅兒笑著繼續吃,根本不理會她的激將法,對她來說,她早明白大太太就是要逼著她丟臉,她身為穿越人士,再是記性不好,也不至於說不上幾個名句來,可是要和魏氏比,那不是要把那賤人招來嗎?她才不叫著魏靈韻有這個機會,免得來了,大太太有能搗鼓出新花樣來。


    可蘇悅兒表現的軟,大太太就自是硬,三爺是聽過蘇悅兒出口成章的,眼見蘇悅兒不出來比劃,卻是幹著急便說到:“大嫂,你就說上一闕詞也好,伯母想見識見識你就成全了她嘛!”


    海二爺卻眼露憂色,出言說到:“大奶奶說的對,一家人有什麽好爭的,要我說,不爭也罷,都是我的錯,不該提這個,倒弄得有了爭執的意思。”


    “我看啊,是人家不給我這個伯母麵子!”大太太蹬鼻子上臉了。


    蘇悅兒此時一笑說到:“好了好了,為了伯母的麵子,我還是出來露個小手吧,不過,早先說了不再琴棋書畫的,子奇,不如我說你寫,寫一闕曲中詞,將來請舅爺送到太子爺跟前,也算謝謝太子爺的厚愛了。”


    很快,筆墨紙硯這就準備好了,白子奇手執筆卻眼有憂色,海二爺也是不確定的看著蘇悅兒,蘇悅兒瞧著心裏發笑:古詩詞事沒背下幾首,但有個歌詞我想忘也難啊!


    於是她大聲的唱到:“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cháo,浮沉隨浪隻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cháo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第二百四十九章休書


    蘇悅兒唱的是激情豪邁,但這種曲目講究一種氣氛,尤其要背景為山水,才端的出大氣,而佐以琴音更能勾起共鳴!可這是什麽地方?小花廳啊,這周圍哪裏來的山水?一堆人吧還是女性居多,更沒什麽琴音造勢,加之古曲講究雅與風,論調論詞絕不是雅品,論風吧,也不是俚語鄉調,頓時把海二爺和大爺就弄了個囧的表情出來,目瞪口呆的看著蘇悅兒。


    大太太也聽的有些迷糊,不大有底氣似的撞了下大老爺的肩膀,小聲的說到:“這個,曲中詞,是,是哪路令?我怎麽聽著生?”


    大老爺眨眨眼,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迴答,因為他顯然也是沒聽過的。


    “啪啪”擊掌聲響起,卻是老爺,他笑嘻嘻的說到:“好一派海cháo臨岸的氣勢!當年我有幸去東境談生意時,便見過那巨浪滔天,隻覺得內心震撼不已,卻找不到詞句抒發心中之感,而今日隻聽大兒媳寥寥幾句,卻憶起當日之景,隻覺得那種心境竟是久違了!好詞,好詞,隻可惜無琴做曲,不然自是可以暢懷!”


    海二爺此時立刻點頭:“姐夫說的是,我隻聽剛才的調子,便知這是一首好曲,改日我定要請教一二,把此曲習得,也好到太子爺跟前討個賞去!”


    大老爺和海二爺這麽一棒,眾人再是聽的霧水連連,也沒人會把自己降格,於是紛紛陪著誇讚兩句,唯獨那大老爺默不作聲的打量著蘇悅兒眼裏少不得有些陰色。


    “啊哼!”大太太裝模作樣的清了下嗓子,繼而悻悻的一笑言到:“大奶奶這一曲標新立異叫人稱奇,但所做不若兒女態,什麽誰負誰勝的未免霸了些,倒不如我去把韻兒叫來,你們一起作詩引詞的不是更好?而且律韻詩詞大家都能品一品,也有意思些!”


    蘇悅兒眼見一首歌沒能和小說一般的討到好,這會大太太還要再把魏靈韻弄來和她比詩詞她便覺得大汗淋漓,因為她很清楚一件事:她剛不住!


    她自己若掌握主動,湊活的背點名句還成,可要是限製了什麽律,什麽詞牌的,來個半命題,那她就悲劇了,她又不是中文係歷史係的,哪能記得那些詩詞去!還什麽令啊韻的,她蘇悅兒要懂也不用發誓說什麽不碰琴棋書畫了!


    當下蘇悅兒一笑的擺了手:“伯母何必非要折騰靈韻妹妹呢,你還是讓她好好養身子罷,詩詞歌賦這些若是外間席麵說說還尚好,此乃家宴何須弄這些,勞神費心的還生分,還是家長裏短的說說閑話,親近些!”說著不等大太太開口,便故意的轉了話題到眉夫人那邊:“如眉,你懷有身孕也是件大喜事,今個大爺迴來,趕著去祭拜的我沒好開口,剛才竟瞧著兩個小孩子去了,倒沒提你的事,既然大太太提起了,我快把你這好消息告訴大爺,也叫大太太安心,大房啊,不缺子嗣!”


    大太太一時間臉上是紅白相間好不難看,但也隻能悻悻的轉了頭去衝著眉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言道:“是拉,來的路上就聽說眉夫人有了身孕的,大房的確是不缺子嗣,不過庶出哪能和嫡出比呢?所以啊,還是早些正正經經的出個嫡子才是真!”


    蘇悅兒一笑:“大太太說的是,我和大爺一定多多努力,早點給大房添個嫡子,叫您滿意!”


    大太太拿眼瞪著蘇悅兒隻能笑著言道:“你知道就好!”


    這一席飯吃到這份上,也算是氣氛敗壞的差不多了,尤其那眉夫人才被提起有孕的事卻被人丟來一句庶出,便是心口似賭了東西般令她不上不下的,心中不愉,她偷眼瞧向那大爺,眼中似有忐忑,卻見大爺看向自己的眼神冷而冰,絲毫無有一點溫度,當下便是唿吸一窒,身子一晃,這人就向後栽,幸好跟前的何嬋娟手快,將人給扯了下,連帶著跟前的幾個姨太太便趕緊的幫著扶住,這才沒讓人給摔到地上去。


    當下蘇悅兒隻得趕緊招唿著管家去請郎中,這邊又叫海姨太太先給撐著,把人抬送了迴去。於是宴席便這般匆匆散,海二爺見已亂成這等局麵,便覺得呆在這裏不大合適,就要告辭,但蘇悅兒卻擺了手:“舅爺留步,您還是在白家住一宿吧,蘇氏有幾樁事還要和您討教一二,隻是現在略亂些,待穩當了些,來煩您,您看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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