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醫到了堂前給青紅把了脈,繼而搖搖頭表示未有,立時三爺的神色都變了:“怎麽?大嫂沒動靜嗎?”


    蘇悅兒瞧他那樣子便是眨眼,心說:怎麽著?我還要有了才對嗎?


    而此時二爺已經笑了:“三弟,你看看,大嫂也沒身孕,這遺訓還不是正如族長大人說的那般,有等於無。”


    “不,不應該……”三爺的嘴裏念叨著臉上顯露疑惑的神情,而此時悅王一清嗓子,伸手搭上了三爺的肩:“三爺,你一心嗬護遺訓,本王身為白家的好友也是希望可以讓老太太的遺願達成的,但是有句話呢,我死前想後的,覺得還是該說的好。本來今個是出殯,自是不該再提一些不好的事,但局勢成這樣,三爺又是一心嗬護遺訓的,我也不妨把有些話說透吧,這大奶奶如今無嗣還好些,她要是有了,隻怕更無資格繼承白家家業!”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三爺轉頭而問,悅王卻是看著那些白家的宗親說到:“列位白家的族人,有件事本王日前剛剛得知,一直很猶豫要不要說出來,今日裏看大家如此嗬護白老太太的遺訓,我也就直言了,得罪之處,失臉之處,哎,我也隻能當個壞人嘍!”說著他瞧了一眼白二爺,白二爺便上前假惺惺的做求饒狀:“王爺,事關白家體麵,王爺您三思啊,這事,說不得!”


    “可是不說的話,對白家不是好事啊!”悅王作勢為難,和二爺一唱一和,三爺瞧著他們兩個如此演戲,便是後退一步卻精明的不搭話隻默默的瞧著了。


    白子言精明的不去接茬,隻眼珠子不斷轉著似思量對策,而那宗族裏卻有不開眼的傻瓜湊上去問話問到底是什麽事,於是悅王用一幅惋惜的神情加之斥責的目光的看向了青紅,伸手指著她說到:“這等婦人根本不配做白家大奶奶啊!”


    眾人不明白悅王的話什麽意思,但先前的鋪墊誰都能想到是大奶奶蘇氏做了什麽,於是一時間各種眼神都掃向了青紅,蘇悅兒的手也捏緊了下巴。


    “到底是何事?王爺還請明示!”族長大人坐不住的開口了,於是悅王嘆口氣,順利成章的說到:“各位,白家大奶奶蘇氏的嫁給白家大爺前,乃是有婚約的人,這個,各位都是知道的吧?”


    平城的人誰不知道呢?當時就曾詬病過這位大奶奶是嫌貧愛富的,後來也有人說是因為白家老太太瞧上了蘇氏的八字覺得對大爺好,親自出手拆了人家的親,成就了他們的姻緣,反正各種版本的都有,蘇氏是正邪各占一半的。


    如今悅王提起,眾人的眼神裏立刻色彩斑斕,蘇悅兒坐在人群裏都能感覺到這些人的眼神灼熱,便覺得這如同媒體加了無數的閃光燈在青紅的麵前,照的人兩眼發白,如同被扒光了展覽一般。


    “其實呢,這位白大奶奶在靜月庵寄養的時候就和一人生情,更在那人娘親的墳前與其私定了終生,隻可惜啊,郎情妾意下美夢一場,卻是鏡花水月終究不能在一起,那人更是娶了正妻把她忘了個幹淨,可嘆她連身子都給了人家,如何肯嫁給別人?就算她願意,夫家若發現她已非完璧,又怎會容她?恰此時,她知道白家大爺有意選媳,便自持容貌過人,退了張家的婚嫁進白家,像那白家大爺已是癡傻,又如何分辨是否完璧……”


    “不可能!”三爺大聲的否定,蘇雲兒竟也激動的跟著點頭言語到:“這一定是哪個惡人汙衊我姐姐,我姐姐才不是!”


    “別激動,初聽這事我也覺得不大可能,畢竟蘇氏自持能哄騙癡傻的大爺,卻未必能哄騙過白家的一家大小,尤其是精明非常的白老太太,所以我也疑心會不會是流言,可是,我在東方家遇到了一個人,和她一時對話後,我便發現了蹊蹺。”悅王說著伸手指了站在青紅身後的紅玉道:“這人叫紅玉,原先是白家的丫鬟,是大奶奶的隨身丫頭,後來不知道怎麽迴事,這紅玉被指行事不檢點與東方家的少爺有私情,便賣給了東方家,大家知道我的妹妹是和東方宇訂了親的,所以本王很生氣,便打算教訓下這丫頭,結果,這丫頭告訴我,她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因為她知道了許多秘密。”


    悅王很會講故事的又丟下一個包袱,卻不打開,隻衝著紅玉問到:“你原來是白家的什麽人?”


    紅玉低著頭答到:“我本是白家的一個大丫頭,跟在大奶奶身邊伺候,後來大奶奶將我抬成了通房跟了大爺。”


    “你和白大爺可有肌膚之親?”悅王問的好生直接,賓客們都不免發出一點唏噓之聲。


    紅玉搖了頭:“大爺也曾與我同房就寢,但,但未有肌膚之親。”


    “看來你不得大爺喜歡啊。”


    紅玉似怨恨般的冷笑道:“哪裏是什麽不得歡心,不過是他人癡傻了,不知人事不能人道罷了。”


    “什麽?”三爺驚的後退一步,賓客們也一片咋舌,蘇悅兒咬著牙的看了眼周和安,她已經打算要是周和安再不動作,她一定衝上去殺了紅玉,再亮出青紅的真身,大不了就弄個魚死網破,而此時周和安總算是動作了,隻是這個動作輕微非常,隻是大拇指和食指在搓動,而他的唇也蠕動著,似乎念著什麽咒語之類的。


    此時悅王滿意的看著大家震驚之色說到:“你們很震驚對吧,我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還為大爺惋惜過,可是日前我幫著處理白家喪事的時候,想起了我聽到的流言就打算和白家大奶奶說說,結果我才隻是說我聽到的,這蘇氏便給我下跪磕頭求我不要說下去,我很吃驚,便質問她那些事是不是真的,結果這蘇氏大約嚇壞了,竟昏了過去,不得已我尋了穩婆來查驗,結果她果然已非完璧之身。”


    “哎!”白子軒一聲嘆息看著老太太的靈柩便哭:“白家的臉麵啊!”


    三爺卻是搖頭:“不,我不信,這,這怎麽可能?老祖她……”


    “三爺!”悅王轉身看著白子言說到:“本王難道會騙你嗎?要知道我說出這事來,可比你更要承受壓力,要知道,和她有不軌的人,可,可身份特別!”


    三爺立刻抬頭:“誰,是誰?”


    悅王不答,三爺便要伸手去抓王爺的衣服質問一般的往前沖,二爺立刻衝上去擋著,於是三爺順手就抓了二爺的衣領要問,此時二奶奶咋咋唿唿的上前嚎到:“三爺你別這樣對你二哥啊,他有沒錯,錯的是太子爺!”


    忽而的一句令場麵被靜止般的石化,三爺看著葉雨晴唇瓣哆嗦卻吐不出一個字,而二爺卻一巴掌甩上了葉雨晴的臉:“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葉雨晴立刻作勢大鬧:“和大嫂通jian的本來就是太子爺嘛,上次殿下來,她們兩個就眉來眼去的,老太太能讓她嫁進白家,能讓她去掌家還不是因為太子爺的脅迫,老太太為了白家不得已答應了,可到底不能把家業給這麽一個人,她才想出了子嗣繼承的辦法,不然怎麽會留下這樣的遺訓?而且紅玉本也是好好地跟著我大嫂的,還不是因為我大嫂和太子的事被她撞見,大嫂為了堵住她的嘴才把她抬成通房,可老太太發怒,大爺又不能人事,她心裏惱,便怪到紅玉身上,便把紅玉陷害與人不軌送到了東方家去,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紅玉,紅玉知道的最清楚。”


    葉雨晴說著抓了紅玉便搖,紅玉立刻張嘴就要說話,但忽然的她的鼻子開始流血,繼而人似抽搐了一般,好像有個蟲子在她周身啃咬似的,她抽了幾下,竟是衝著悅王大吼道:“王爺,王爺,我的解藥呢?我的解藥呢?”


    紅玉此時的言語把悅王搞了個糊塗,也把等著看八卦的賓客一起弄了個大轉折都有些錯愕。可紅玉卻跪到了悅王的跟前,扯著他的衣袖跟瘋了一樣的吼道:“我的解藥呢?解藥呢!”


    悅王當下一甩衣袖,紅玉便被甩的滾開,悅王怒目瞪著她:“胡鬧什麽?什麽解藥!”


    紅玉的鼻血嘩嘩的,手腳也似疼痛一般的打擺子,但口裏卻說個不停:“王爺你不能騙我啊,你說過,隻要我按你說的講,你就給我解藥,隻要我誣陷大奶奶和太子有私情,您就給我解藥的,我都說了,可我怎麽還留鼻血?我怎麽還渾身疼?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紅玉說著忽而伸手抓上了腦袋,她和瘋了一樣的抱著腦袋,幾次把腦袋往地上砸。


    在砰砰的叫人心顫的聲音裏,紅玉似乎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她大聲又語無倫次的喊著:“我錯了,我錯了,老夫人,大奶奶,我不該撒謊,我不該欺騙你們,我不該陷害你們,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不要嫁給我的哥哥,我再也不當jian細了,娘,你為什麽要生我,我為什麽要是個不如丫頭的庶女,爹,你怎麽,怎麽可以把我賣到白家去,我是你的女兒啊!不要,不要……”紅玉忽而正了身子恭敬一般的跪在地上磕頭,滿口的鼻血卻還在念叨著:“老太太紅玉錯了,紅玉不敢了,求你饒了我吧!是他們,是他們逼我的!你要算帳找他們,找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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