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結果想了想,伸手一抱,光明正大的抱在了懷裏:“藏著掖著不見的好,我就走哪帶哪!”


    大爺笑著迴到了床邊一躺,蘇悅兒便明白他的意思,當下喊了紅玉和翠兒進來幫著大爺收拾,叫鶯兒去傳飯。


    丫頭們忙著拾掇,蘇悅兒就大大咧咧的在哪裏看,忽而翻到一頁瞧著眼熟,便想起當日自己記下的那幾頁的數字來,當下也不避諱的從袖袋裏掏出來比照著瞧了瞧,便默默的收了起來。


    一切收拾好後,又用罷了飯,當下便是出府。紅玉的身份已變,再出不了府,便留在了屋裏,而秋蘭翠兒以及鶯兒並著兩個婆子跟著一道出了府。在馬棚那裏上馬車的時候,她很意外的瞧到了紅光和紅綾,當下便問:“你們怎麽迴來了?紅影和紅袖呢?”


    “謝奶奶關心,紅影身上的毒已驅,紅袖照顧他尚在迷霧穀,我們兩個還牽掛著奶奶的那個場子,便趕緊迴來效命了。”紅光說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紅綾已在身邊附和:“是啊,我們將將才迴來,老太太說你們要去祭拜故夫人叫我們跟著伺候,我們就趕緊過來了!”


    蘇悅兒聞言點點頭,便不再多話,反倒扶著大爺上了車,繼而將那包了帳冊的包袱也丟進了車內,便把本來要跟著進來的丫頭全部攆到了其後的馬車上,隻他們兩個一乘,由紅光趕車,這便上路了。


    按照規矩,人死了就是該進墳的,而古代都是土埋也沒火化這一說,所以蘇悅兒最初以為自己會去的是什麽陵園,墓地之類的。可是當看著馬車一直在鬧市裏穿行,遲遲不走出城的那條路時,蘇悅兒便好奇了,終於忍不住扯了扯在馬車上還在專心致誌看帳冊的大爺:“那個,不是祭拜嗎?怎麽不出城?”


    大爺愣了愣,伸手圈了蘇悅兒的腰把她拉進了懷裏,繼而貼著她的耳朵說到:“為什麽要出城呢?我們去的不過是無相寺啊。”


    蘇悅兒詫異的看著他,心裏不解:難道這個鉞國都是把死人葬在寺廟裏?


    “你們這裏寺廟是陵園?”蘇悅兒詫異的問著,大爺聞言再愣,繼而看著蘇悅兒一頭霧水的望著自己,略是思索了下,才繼續咬她的耳朵:“我娘是白家的正妻,按照規矩,也隻有她和我爹有合葬的資格。所以我娘按照規矩便燒成了灰,裝入甕裏,供在無相寺內,將來才能在我爹百年之後,與他的骨灰裝在一處,算是合葬。”


    蘇悅兒聽了一愣,萬沒想到這個異世古代的喪葬還蠻先進的,但她此刻更在意的是那句資格,於是她眨眨眼,小聲的問:“那現在的太太呢?她沒資格嗎?”


    大爺急速的掃了蘇悅兒一眼,點了頭:“她隻是填房,一樣沒資格!”


    蘇悅兒嘴巴扭了扭:“那她若故去了,葬哪兒?”


    “白家自有一片宗地,葬這些妾室。”大爺說著頗有深意的看了蘇悅兒一眼:“這個,你也不知?”


    好一個也字,蘇悅兒一聽當下也就清楚大爺很是知道自己的底細,幹脆點了頭承認:“是,我不知道,我還以為太太會有些不同。畢竟再是填房不也是妻了嗎?”蘇悅兒很不解。大爺眼裏閃著一絲飄忽:“她在我娘麵前永遠是妾!”


    蘇悅兒感覺到他說話裏的硬氣,心知自己觸碰了危險的邊緣,當下趕緊不再此上糾結,隻抓了跟前的帳冊輕聲抱怨:“說實話,這帳冊老祖叫我幫著看,公爹叫我幫著查,隻可惜我實在看著一行行的看的眼大,還好有你……誒,你可看出點什麽端倪?”


    大爺見蘇悅兒說了帳冊,便伸手翻開跟前的一本隨手指著一處說到:“這裏的錢數有些出入,粳米價上個月明明是初十的時候還是八十文,十一日上才變的八十三文,可這裏,卻到十五日上才是八十三文……”


    “不過錯了幾日而已……”蘇悅兒隨口說著,在她聽來這就和晚報告了四天,油價漲了1塊錢一樣,好似不是多大的事。


    大爺掃了眼蘇悅兒輕問:“你知道我白家一日粳米出入的數額是多少嗎?”


    蘇悅兒想了想那日瞧見的熱鬧景象,便試著猜:“一日上百石?”


    “但是買賣的常額便是這個數,可要是還有各地的批運呢?而且我們米鋪可不是光出米,不進米的,也是要從各處周轉收購的,所以這還有牽扯一個進的多少!”說著大爺伸手撈了另一個帳冊,指了其中一處:“而這裏,我上次和你進鋪子的時候就掃過的,四月三日,蜀南進稻米一萬三千石,進粳米八千石,你看看現在這裏是多少?”


    蘇悅兒一掃麵前的帳冊輕念:“四月三日,鋪進蜀南米莊稻米一萬二千石,進粳米六千石,咦……”她念著已發現不對,恰之前她偏是記錄過這也數據的,當下又把那紙翻了出來,果然一對上麵的阿拉伯數字……蘇悅兒驚奇的看著大爺:“你那天就那麽翻了一下啊,而且大都是我在翻啊,你怎麽就記住了?”


    大爺一笑昂了下巴:“我可強記,過目不忘!”說著他將手裏的帳冊似風吹書頁搬的狂翻:“即便你是這樣翻的,隻要你是一頁一頁的翻過,我目能掃,一樣可強記!”


    蘇悅兒張大了嘴,眼裏透著看怪獸的眼神。


    “你這是什麽?”現在換大爺好奇蘇悅兒手裏的單子了:“這些鬼畫符是什麽東西?”


    蘇悅兒當下解釋:“你那些數字,我看著就瞌睡,這些數字倒是一目了然!”說著蘇悅兒分別給大爺介紹了這十個阿拉伯數字,繼而還對著比照了一下,大爺的眼裏竟是瞬間閃了光:“這是好東西,若是用這個來記帳,別人就算看了帳冊,也不知道這記得是什麽!”


    蘇悅兒聽了覺得大爺很識貨,便幹脆順口把關於借貸收支的表格連比劃帶解釋的說了一遍。現代的帳目早受科學文化的印象,大大地提高了效率,以科學的方式使得帳冊清晰,帳麵一目了然,所以當蘇悅兒在宣紙上歪七扭八的畫出表格並逐一添加欄目項後,大爺向看到了神佛似的看著蘇悅兒,最後竟是激動的說到:“你是如何想出這法子的?”


    蘇悅兒咬了咬唇:“迴頭我一起告訴你成不?”


    大爺一愣點了頭:“好!”


    蘇悅兒笑著看他欣賞那帳冊雛形的樣子,便掃了眼舊帳冊,繼而拿起來說到:“按照你剛才說的差別,這麽算下來就嚇人了,隻是一天的一筆記錄就有這各一千石的出入,再加上那四天,又每筆扣掉的三文……這麽說來,最少都是一天能有三兩到六兩從帳上不見了?”


    “一天最少能少二十兩以上!”大爺說著臉色一沉:“這還是隻單單是一筆可見,你沒接手過,更沒做過這生意,我保守的估計,各項的出入下來,隻怕他一天就讓白家的帳上消失了一百兩到兩百兩才是真!尤其這段時間,各處的米耗過大,隻怕貪扣掉的更多!”


    蘇悅兒聞言蹙眉:“你說二爺會不會是中飽私囊?又或者借雞生蛋?”


    大爺抬眉:“此話怎講?”


    蘇悅兒當下便幹脆把那天在廳裏遇到二爺的事說了一邊,隻是對於和太子爺的部分她很簡略的待帶過了,隻說是太子打發了紅玉取東西,自己和太子爺有些尷尬,正要出去卻看到二爺和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前來,不得已便藏在了帳幔裏,結果倒撞見那麽一出。


    “怪不得你身上會有那帳幔的線頭。”大爺說的隨意,蘇悅兒卻是心裏一驚暗自慶幸,幸好自己說了帳幔。


    大爺略是思索了一會,最後一歪腦袋:“我估摸著不是你說的中飽私囊或是借雞生蛋那麽簡單!”說著一雙眼便微微的眯了起來。蘇悅兒正要細問,他卻迅速的把帳冊和那些比劃的紙全部收了起來,繼而將蘇悅兒打橫抱在懷裏,人便往她的脖頸上蹭,而此時馬車一停:“大爺,大奶奶,無相寺到了!”


    蘇悅兒聞言看了眼雙眼立刻發散的大爺,心裏豎起了大拇指:你牛!會五行忍術,會飛簷走壁,會強記,會過目不忘,還會耳聽八方,難道你是超級賽亞人?嘶,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這是告白還是坦白?


    蘇悅兒心中嘰咕,但是臉上卻正經八百,正要開口應聲,大爺卻是抱著蘇悅兒大聲說到:“月兒,別睡了別睡了,到了!”


    蘇悅兒聞言白他一眼,心想:似乎你在我懷裏裝睡才恰當吧!


    此時車簾一掀,幾個丫頭已經到了跟前,欲扶他們下車,結果恰看到大爺從大奶奶的頸部爬起來,於是三個丫頭一起低頭偷笑,而大爺卻一本正經的丟了蘇悅兒先跳下了車。


    待蘇悅兒扶著丫頭們下來,大爺已經登上了數階台階,前方也有小沙彌來迎。蘇悅兒匆匆招唿了隨行的捧拿各種東西,人便趕緊的掛了麵紗追著大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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