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明明如蒙大赦,連忙攏好自己的衣裳,慌亂係好自己的衣裳,貞操保住了啊!這位壯士果然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啊!

    可是她衣服一穿好,那隻冰涼的手又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後腦勺又“呯”的一聲撞在了竹子上。

    “怎麽迴事?”他冷冷問道。

    “什麽……怎麽迴事?”賴明明艱難出聲。

    “我是誰?”他逼近,複問道。

    賴明明欲哭無淚,可是僅接著卻是脫口而出,“七七!”一說出口,她心中納悶,七七是什麽?

    可是她話一落音,這黑衣人便猛地鬆開了她,還輕輕地幫她揉了揉脖子,聲音也斂去了殺氣,帶著頗有幾分寵溺的責怪,“你是怎麽迴事?”

    賴明明猛咳了幾聲,忽地想起了什麽來,七七?七七是這個人的名字!可是……你一個壯士幹嘛起這麽嗲的名字啊?賴明明打量著他,其實他也不壯實,身量還有些削瘦,眉目間裸-露出來的皮膚十分白皙,甚至白得有些不正常,是那種很少出現在陽光下的白。

    “七七我……”賴明明抓了抓頭,很快便尋了借口道,“我前陣子摔到了腦袋,忘掉了好多事,真的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賴明明故作冥思苦想狀。

    “摔到腦袋?”這名叫七七的蒙麵黑衣人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凝神為她把脈,很快便道,“你身子沒什麽大礙,不過有些體寒。”

    “真的啊?”賴明明問道,他還會醫啊。

    “嗯,月事期間注意下保暖,別碰生冷。”他板著清冽的聲線道。

    “哦……”她怎麽感覺,這個七七和原主的關係好像有點……親密啊,他不僅僅知道她是女子。

    正想著,這個七七突然五指插入她發中,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賴明明吃了一驚,忍不住身子往後仰。

    七七卻使了幾分力度,將她腦袋扣了迴來,賴明明緊緊抿住了嘴唇,他這是要強吻她嗎?不要,這是她的初吻啊!

    “摔到哪兒了?”他冷聲問,有些莫名地盯著她緊抿的唇。

    啊?賴明明一愣,這才感覺他的五指在摸索著她的後腦勺,賴明明這才反應了過來,胡謅道:“就枕後的這個位置。”

    他仔細摸了一下,“痛嗎?”

    賴明明搖頭。

    “腦後無淤腫,應當沒什麽大礙。”他擰眉道,“記憶混沌,你注意下飲食。”莫非是被人下

    藥了?可是脈象並無異常。

    賴明明不太懂他叫她“注意飲食”的意思,但還是裝懂地點了點頭,“知道了。”也許隻是讓她多吃些對記憶好的食物吧,比如核桃之類的補補腦?

    他沒說話,隻是微垂眼眸,似在尋思著什麽。

    他的眼睫毛長而密,而且是直直下垂的,稍一垂眸便擋住了下眼瞼。

    賴明明小心翼翼問道:“七七,我有點想不起來,我們兩個……是什麽關係啊?”

    他抬眸看她,眸色中又忽而帶有幾分淩厲,“叫我十七。”

    “哦,十七。”

    “你想不起來了?”他問道。

    賴明明擰眉,很賣力地迴憶著,可是記憶卻是一片空白,不止是原主的記憶,印象中這篇文裏也沒有一個叫七七或者十七的人呀。她想了想,道:“要不,你把麵巾放下來,我看一下你的臉?這樣我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他盯著她,沒有動作,最後隻冷冷道了一句,“想不起來便算了。”

    賴明明心中的小人無奈地攤了攤手,這是對她起疑了,就在這時,賴明明腦海中突然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立即道:“我們是不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

    他看著她,眸色如常,對她的問話不置可否。

    賴明明想得頭痛,又問道:“那我能不能問一下……我進這國公府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你問我?”他反問道。

    “是啊?我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才會喬裝打扮進這國公府的?”賴明明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

    他眉一挑,“受我指使?”

    “是啊!”賴明明覺得這人說話真不幹脆,她問他問題,他不迴答是或者不是,隻一個勁兒地反問她,搞到她自己都迷糊了。

    結果就是,賴明明從他口中沒有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她的情況都讓他摸了個明白,最後他隻道:“你在府中小心些。”

    “哦,然後呢?”

    “什麽然後?”

    “我要是找你,去哪兒找啊?”正常來說,他不是應該說:你在府中小心些,有什麽事的話就去哪裏找他嗎?

    “你找我做什麽?”

    “有事呢?”

    “什麽事?”

    賴明明被他問得啞然。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簡單說了句,“

    有事,我會來找你。”說罷轉身便走了,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茂密的竹林中。

    賴明明十分不解,仔細迴憶了起來,最開始,他是喚她“小九?”小九跟十七?賴明明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他們該不會是什麽殺手集團或者密探組織吧?十七?難道說他們這個組織裏麵至少有十七個人?這屈國公府這麽大,應該不會隻安排了她這麽一個密探吧,她估計不止她一個,那到時要是人家和她對暗號,她對不上怎麽辦啊?

    賴明明越想越是焦慮,一焦慮就肚子疼想上茅廁,連忙提著餿水桶狂奔迴疏竹齋了。

    痛快!賴明明提起褲子出了廁室,將廁籌洗淨後甩了甩水,別到腰後。古人拉完粑粑用什麽擦腚?用廁籌,俗稱攪屎棍,就是削得光滑的木條或竹片,拿來刮粑粑,薄一些的是一次性的,粗一些的也可以拿來重複使用,環保得很啊。

    當然,主子們就不是這個待遇啦,他們用手紙,金貴些的還用布、用絹,甚至用綢,一次用幾張,用完就丟,講究的貴人們拉完粑粑後還會沐浴更衣,所以他們出恭也叫更衣,賴明明的夢想不過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用得起手紙。

    不過現在,對於還用不起手紙的她來說,拉完粑粑後洗個澡是最痛快不過的事了,這簡直就是貴族待遇。她愛疏竹齋的浴室啊,因為是獨立衛生間,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洗澡了,賴明明打了兩桶水,痛痛快快將自己衝洗了一番,通身舒暢!

    她睡的是柴房,床鋪在下午已經鋪好,這會兒躺在床上,樂觀地想著:她住的這個也算是單人間了,雖然柴房右邊是廚房,左邊是廁室,但貌似也沒啥味道,偶爾起風,也是從東往西吹的,隻有廚房的香味會飄來。整體來說,性子本就隨遇而安的賴明明對目前的待遇是極其滿意的。

    這裏夜間很是安靜,偶爾有風吹竹葉簌簌沙沙的聲音,賴明明不禁有些胡思亂想起來,想著今天那個叫十七的人,他是什麽人,和原主有什麽關係?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入這屈國公府的目的?可是這人心思太深沉了,還很狡猾,她根本套不出半點話來。賴明明又想起假少爺,還莫名奇妙地想到了番外那個奢侈的逍遙王,可是她仔細迴憶了一下,不論是原主還是她自己的記憶,印象中都沒有這麽一個叫逍遙王的人物啊,是後來才封的王麽?

    賴明明迷迷糊糊想著,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多福過來應卯,下午二人歇息的時候,多福悄悄和她提起了大小姐屈筱玉的事情來,說是大小姐昨

    天犯了過錯,被二夫人送到庵堂去了。

    賴明明瞪了瞪眼,看來前天思賢軒裏麵真的出了事?楊氏能狠心將女兒送入庵堂,隻怕屈筱玉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了,難道是如之前那般,屈筱玉派了小廝去想毀掉羅筱珠的清白?她沒有去,那是尋了別的替死鬼了麽?賴明明忙問道:“是怎麽迴事啊?”

    多福搖頭,“不知道呢,大小姐犯錯了。二少爺求到養心居去了,可是國公爺知道了之後很生氣,讓二夫人嚴加懲治。”

    賴明明摸了摸鼻子,這個屈筱風真是耿直啊,這樣的事也敢求到祖父跟前去,不把這國公爺氣得胡子都歪了,想來是幫了倒忙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屈筱玉這個活躍在這本書上半部分的重要女配,就這麽領飯盒了。她記得文中,當初這事發生後,楊氏心疼女兒,本想大事化小,可是屈修筠卻尤其憤怒,向楊氏著重施壓,楊氏不得已,隻能將屈筱玉送上庵堂。直到半年後,楊氏才尋了個借口準備接屈筱玉迴來,可是誰知道屈筱玉卻在迴來途中遇到了山賊,下場甚是可憐。而這幕後黑手,便是羅筱珠。

    半年後的羅筱珠比起如今又黑化了些,她得知屈筱玉要迴府的消息後,懶得再與屈筱玉爭鬥了,幹脆結果了她,死前還讓那群山賊糟蹋了她。

    這會兒,多福繼續半自言自語道:“昨兒個多德哥有親戚來,幫他贖了身了,可是他走了也沒跟我們打一聲招唿。”

    賴明明眉一跳,她好像知道替死鬼是誰了。這個……想到書中安小福挨的那兩大腳,賴明明忍不住在心中為多福默默點蠟,想來不止是多德,就連之前的那個黃衫丫環凝霜也沒好下場吧。

    賴明明搖了搖頭,這侯門深似海,她還是存了銀子趕緊開溜吧。

    還珠閣。

    羅筱珠午休方醒,正坐在妝台前,凝綠站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理著因午睡略有淩亂的發髻。

    想到昨日之事,凝綠不由有些亂了心神,她沒想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凝霜居然被大小姐收買了,羅姑娘昨日一怒之下,命婆子當著院子裏所有人的麵扒光了凝霜的衣裳,拿臭襪子堵住她的嘴巴,將她五花大綁後塞入麻袋,讓人伢子賣到最下等的窯子去了。她昨晚哭了一宿,凝霜今年才十七歲,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

    覺察到她的走神,羅筱珠微微抬眼,看著鏡中身後之人。凝綠這邊正往羅筱珠髻後添了一支紅珊瑚如意簪,添完後習慣性地看了一眼鏡匣,冷

    不妨見到菱花銅鏡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正盯著自己,當即嚇得手都有些抖了,慌忙收迴了眼。

    羅筱珠抬扶了扶雙環望仙髻上的蘭花點翠步搖,漫不經心問道:“凝綠,你很怕我?”

    凝綠心一跳,連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對姑娘衷心耿耿,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背叛姑娘的事!”就差指天發誓了。

    羅筱珠失笑,手輕抬起她的下巴,幽幽道:“你放心,隻要你老老實實的,以後好日子等著你呢。不過——”她話音一轉,眸色一厲,“若有一絲背叛,定會生不如死!”

    “奴婢不敢!”凝綠連忙連連磕頭。

    羅筱珠輕扶起她,輕鬆笑道:“瞧你嚇得!”她從妝奩中取了一個成色上好的碧玉鐲子來,極為親切地戴在了凝綠手上,和顏悅色笑道,“這鐲子質地是極佳的,可是我向來不喜歡碧色,便賞你了。”

    “謝羅姑娘賞!奴婢以後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姑娘,絕不敢有二心!”凝綠又連連磕了三個響頭。

    羅筱珠揮了揮手,“下去吧。”

    “奴婢遵命。”

    凝綠退下後,羅筱珠擰著煙柳眉看著自己的雙手,年幼時她家境不佳,幹過不少粗活,這一年來養尊處優,雙手才稍微養得細白了一些,可若真和那些從小嬌生慣養、十指沒沾過陽春水的閨秀相較,卻是很容易便被比了下去的,想到如今前程似錦、風華正茂的表哥,她不免心生自慚。

    她抿了抿唇,擰開台上一個珍珠地粉彩蝶紋小瓷罐,從裏刮了一小塊霜白色的凝顏膏,塗抹在自己雙手上,細細按摩著,尤其是關節的位置。

    正細心塗抹著,門外傳來二等丫環的稟報聲,說是大少爺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這會兒沒有在吃飯吧,因為接下來殺手準備說說古代各國貴族用什麽來擦我們尊貴又嬌嫩的菊花,以下資料摘選自知乎——

    英國——生魚片

    15世紀以前,英國王室貴族們拉完粑粑,都是用新鮮的鮭魚肉片擦屁屁的,據說是因為鮭魚有除臭和消痔的作用。

    日本——蟬翼

    日本皇族是用蟬的翅膀來擦屁股。據說蟬翅很硬,一般先把它們放到溫水泡上三天,然後再使用。因為蟬翅是透明的,所以□□有什麽病變就會一目了然。

    法國——粗麻繩

    中世紀末的法國皇宮,一根繩子從

    豪華的廁所屋頂垂下來,不偏不倚正好垂在蹲位的旁邊。方便完以後,就把繩子從兩腿中間穿過,前麵一手拉,後麵一手拽,這麽來迴幾次,就算搞定了。

    ps:這根繩子是公用的。

    (看過《浪漫刺客》嗎?金館長在裏麵就有這麽一個不忍直視的片段。)

    至於平民百姓,除了廁籌後,還有樹葉、石頭、秸稈各種五花八門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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