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言翻動手腕,握緊了匕首的刀柄,用力揮斬,藤鞭就從中間切斷了。

    李嬤嬤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隻剩下了半截的藤鞭,這條藤鞭是使用特殊材質製作的,平常的刀劍根本就砍不斷,但是方采言竟然隻用一把匕首就砍斷了!

    “天下之物皆是相生相克,”方采言把纏在脖子上的藤鞭拿下來,上麵的利刺刺破了她的皮膚,留下了密密麻麻猩紅的小點,不過她好像全然不在乎,“你從閆秀慧那裏得來的藤鞭,我就從閆秀慧那裏拿到專門克製藤鞭的匕首。不過我這把匕首可是要送給依涼妹妹的禮物啊!”

    她轉頭看向孟依涼,孟依涼的手隻是劃開了一道口子,血卻止不住的流。

    孟依涼嚇得聲音沙啞,淚流滿麵地用另一隻手掐住流血的手的手腕,可是血還是止不住,將她的兩隻手都染得通紅。

    “救命……”孟依涼向怡樂宮裏麵大喊:“救命!”

    “你究竟在匕首上做了什麽?”孟依涼絕望地看著方采言,一副楚楚可憐地樣子,“我試問從未對貴人你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以為能夠和貴人成為姐妹,是無比巨大的榮幸,可究竟是為什麽?貴人要這樣對我!”

    “你不懂嗎?”方采言冷笑,“你當然不懂!不過你該明白為什麽你手上的血總是流不盡,這都拜你那件荷花衣服所賜啊!”

    孟依涼瞪大了眼睛,露出本來的麵目,憎恨道:“你知道了我和春華的事?”

    “本來不知,隻是懷疑。”方采言忽然也覺得脖子上的傷口開始痛了,“不過經你剛才一提點,我便全都知道了。我素知你孟依涼善製毒,而你的母親又是繡女出身,偏偏春華送我那件荷花衣服,上麵的紋飾脈絡皆像極了你母親之手,既然是你母親所做,理所當然上麵便會有你的毒。且那件衣服比平常衣物都沉重,就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

    方采言說完一番話,覺得脖子上的傷口更疼了,她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鮮血。

    孟依涼指著方采言憤恨道:“你調查我!”

    “無需調查!”方采言咬牙。

    她前世裏已經對孟依涼了如指掌了!

    周圍的人聞聲都圍了上來,方采言晃了晃手裏半截的藤鞭,道:“兇器!”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證據!”

    然後道:“如果你們輕舉妄動,皇上定會治你們的罪。”

    這時候,周欣蘭才趕過來,笑道:

    “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到皇上那裏去告狀嗎?來人呐,給我把她抓起來!”

    “蘭貴妃,”方采言大喊一聲,周圍的人都停下了衝上來的動作,“恐怕你忘了我身邊那幾個宮女了!”

    周欣蘭這才恍然大悟地去找那四個宮女,在人群中根本就沒看到那四個宮女。她有些焦躁地大喊著:“把那四個長清閣的宮女給我找出來!”

    眾人便立刻四散開去去找長清閣宮女,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周欣蘭又喊:“留下幾個人給我把方采言抓起來!”

    就又有四個太監圍上來,方采言揮舞匕首,太監們試探著可以抓到方采言的方向。

    李嬤嬤趁勢將半截藤鞭甩在方采言後背上,方采言吃痛,卻也想起了自己手裏還有半截藤鞭,她握緊了藤鞭,前世裏殺人的感覺仿佛就又迴到了她的手上。

    她奮力一甩,即便剩下的半截,藤鞭也如同灰蛇一般直竄了出去,狂甩在李嬤嬤的臉上,頓時無數尖刺劃破了她的臉,李嬤嬤尖叫一聲,鮮血從小孔中冒出來,不一會兒便流進滿臉。

    血淋淋地,駭人非常。

    周欣蘭即便蛇蠍,但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頓時拉緊了一旁宮女的衣服,躲在了後麵,尖叫道:“給我殺了她!她瘋了!她瘋了!”

    太監們也怕手裏的藤鞭,遊移著不敢上前。

    孟依涼趁亂逃離了現場,她手上的血跡卻沿著她走的路線,流了一地。

    方淳月正守著曆辰信玩鬧,珠兒忽然來報說:“長清閣四位宮女忽然來說有急事請奏!”

    “何事?”方淳月放下了撥浪鼓,端坐問道。

    “奴婢不知。”珠兒搖頭。

    “那便宣她們進來吧!”方淳月迴頭對奶娘說,“奶娘,看好皇子,我去去就迴。”

    奶娘俯首稱是,方淳月便急匆匆跟著珠兒出去了。奶娘向著搖籃中的曆辰信笑道:“小皇子,渴不渴?咱們喝點水吧?”

    奶娘用瓷匙舀起了一點水,輕輕碰到曆辰信蠕動的小嘴上,曆辰信吐了吐小舌頭,想著奶娘咯咯地笑。

    “好孩子,”奶娘忍不住輕輕拍了拍曆辰信的圓滾滾地小肚子,笑著笑著,忽然眼中就積起了淚花嘴唇也跟著顫動起來,“對……對不起,我隻能更愛自己的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她丟下瓷匙,伸出雙手,緊緊地扼住了曆辰信的短小的脆弱的脖子。

    曆辰信好像也知道害怕了似的,突然張開小嘴哀嚎起來,可是隨著奶娘手上力道的加大,曆辰信很快沒有了聲音,他的小嘴微張著,努力唿吸著人世間最後一點空氣。

    “對不……起!”奶娘咬牙,額頭上青筋畢現,隨著手上的力道,她的臂膀開始發抖,她手下的小生命吐了吐舌頭,卻像是平時笑過一樣。

    “娘娘不好了,我們家貴人被困在怡樂宮出不來了。”一個宮女哭喊著。

    “究竟怎麽迴事?映荷可跟在姐姐身邊沒有?你們誰能說清楚。”方淳月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問道。

    “時間緊迫,請娘娘容許我們邊走邊說。”一個宮女站起來,道。

    “好!”方淳月便命令一眾人等,跟著她一同前往怡樂宮。

    另一邊,曹榮收到線人來報,緊急稟告曆默清。

    “皇上不好了,”曹榮緊張道,“方貴人又闖進了怡樂宮了!”

    曆默清皺眉,“情況如何?”

    “方貴人帶著匕首傷了一個準淑女孟依涼和怡樂宮的一個老嬤嬤,老嬤嬤用藤鞭也傷了方貴人!”曹榮撿了要緊的說。

    “傷了哪裏?”曆默清站起來,不顧桌上雜亂的奏折,就往門外走。

    “脖頸。”曹榮見曆默清匆匆起身離開,小跑著追上去道。

    二人剛走,嘯風才帶著春華來到乾清宮。但是門衛稟告說,皇上往怡樂宮的方向去了。

    “你可知發生了何事?”嘯風問。

    太監卻搖了搖頭。

    “莫非是皇上想管了?”嘯風嘀咕。

    “管什麽?”春華問,夜色中嘯風剛毅的輪廓讓她有莫名的安全感。

    嘯風拉著春華走到一處無人的拐角,壓低聲音道:“你不知道,怡樂宮那位和趙士榮將軍有染。”

    “竟有這等事!”春華驚出了一身冷汗,“但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們鋒刃軍便是為了抗衡趙士榮的兵力而成立的。”嘯風憂愁道,“皇上向來不願理會後宮諸事,甚至妃子偷情他都不願理睬,但這次卻直奔怡樂宮而去,莫非趙士榮有變?唉,我就勸過皇上早些處理這些爛事,皇上偏偏放任自流,若是發生兵變就大事不妙了。”嘯風對春華道,“我先得去召集將士們保衛皇上,春明一事今晚暫且擱下。”

    春華忙攔住嘯風,“咱們先去怡樂宮查看是否如你所

    言,否則空耗兵力,不利形勢!”

    “這樣也好!”嘯風想了想讚同了春華的提議。

    二人乘著夜色,趕往怡樂宮。

    怡樂宮大門緊閉,隱約可以聽見裏麵傳來嘈雜的聲音,方淳月沒理會門口太監的阻擋,直接帶人衝了進去。

    方采言仍和太監們耗著,腳邊有五個太監已經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叫苦不迭,他們身上都布滿了鞭痕,鞭痕之深,依稀可辨皮膚之下粉紅的血肉。

    周欣蘭看到是方淳月來了,倒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撲到方淳月腳下,喊著:“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救命啊!救命啊!方采言她瘋了,她瘋了!”

    方淳月急道:“先叫你的人退後!”

    周欣蘭搖頭,“不行,她要是衝出來傷了你我怎麽辦?”

    “說什麽混帳話,退後!”方淳月一腳踢開周欣蘭,想著圍堵方采言的太監們大喊。

    太監們聽到這一聲,如同刑場上的罪犯得到了特赦,紛紛後退到安全地點,離開了紅了眼睛的方采言。

    “姐姐?”方淳月也不敢上前,隻敢遠遠地叫上一聲。

    方采言看了方淳月一眼,好像因為見到了救兵,便有些泄了力氣似的倒在了地上。方淳月急忙命身後的人過去扶她。

    周欣蘭趴在地上,向遠處的李嬤嬤遞了個眼色。

    然後匍匐著來到方淳月身邊,好像心驚膽戰地站了起來,眼睛緊緊地聽著方采言,看出她已經筋疲力竭了,便放下心來道:“皇後娘娘,多虧您來得及時,否則我……我……”說著說著,涕淚橫流。

    方淳月不想理會她,準備帶著方采言離開。

    突然之間不知從哪裏湧出了許多人,團團將方淳月等人圍困住。

    周欣蘭揚起笑容:“我就知道,方采言來了,你必定會來。好皇後,好妹妹,既然來了便別走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愛你們。這章我改了坤寧宮和乾清宮那些常識問題,我確實沒有意識到這個,以後會更嚴謹一點的!我會加油進步的!!!

    然後周欣蘭住的地方是怡樂宮,皇上的地方去乾清宮,方淳月的地方是坤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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