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老四壓著方采言和映荷迴到了酒樓裏,嘯風坐在二人對麵,亮出了一把闊刀,刀麵如鏡麵般光滑,映出了方采言和映荷兩人的臉。

    “說。”嘯風吐出一個字,把刀架在方采言的脖子上。

    周圍的客人們也不吃飯了,都圍過來看熱鬧。

    方采言聽到刀鋒鋥的一聲,耳朵就開始嗡嗡地亂響。“你想要什麽?”方采言忍著不適和恐慌說。

    “交出密函,饒你不死!”嘯風惡狠狠地說,刀刃貼近方采言的皮膚。

    方采言把頭後仰了過去,還是覺得脖子那裏有點疼。

    老四插話道:“你怎麽知道她有密函?”

    嘯風麵不改色,“一般情況下,都應如此!”

    映荷急忙道:“我們不屬於一般情況,我們隻有錢,你、你要多少,多少都給!隻求放了我們家小姐!”

    嘯風向來不愛聽女人囉嗦,又把刀刃貼近了幾分,眼看就要劃出血了,“說!”他很是不耐煩的一聲吼。

    “我給你!”方采言不得已撒謊,既然這人認定了自己有密函,不妨順著他的意思來,也是個轉機。

    嘯風果然將刀放下了,伸出手,意思是叫方采言交出來。

    方采言道:“這麽重要的東西我怎麽會隨身帶著?我放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了,如果你們不嫌麻煩,我倒是可以帶你們去取。”

    嘯風皺了皺眉,思考著要不要違反曆默清的指示,離開醉豐樓。

    這時候老六才從茅房處迴來,見一樓圍了許多人便擠進去,本來以為已經跑了的嫌犯,竟然已經落網,立刻轉悲為喜,笑道:“竟然換上了太監的宮服,我說怎麽沒認出來呢!”

    經老六一指點,其餘五人這才恍然大悟:曆默清所要抓的逃犯怎麽會有宮裏的衣服!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嘯風忽然意識到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我的人!”身後忽然傳來了嘯風熟悉的聲音。

    他心下又驚又喜,是皇上!

    正欲轉身跪拜,曹榮慌忙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宮外不要暴露身份。

    於是嘯風和其餘五人皆躬身齊聲拜道:“公子。”

    方采言看過去,曆默清走過來,人群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道路,他依舊穿著白衣,束著高發,一雙流雲靴,這身打扮比宮裏皇帝的沉悶衣服顯得輕鬆爽利多了。

    曆默清走上前,非常嫻熟地拉起方采言的手,笑道:“言兒,去換身衣裳吧!”

    方采言怔愣了一下,覺得曆默清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她有點別扭,掙開了曆默清的手,帶著映荷衝出了人群。

    可是不知什麽時候,曆默清又出現在了她的身側,映荷卻不知被曹榮帶到哪裏去了。

    方采言看了眼身邊的曆默清,忽然覺得這個熟悉的人變得很陌生,她不知道怎麽說話,又覺得無聊,所以踢著路邊的石子,悶悶地出神。

    “看一看啊,瞧一瞧,上好的步搖發釵,胭脂水粉!”一個大媽的聲音忽然如同炸雷般響起,還順勢拉住了方采言的胳膊,“姑娘來來來,看看我家的東西,一看你就是個不會打扮的,這穿的是個什麽衣服,來來來,你買了我家的東西,我再送你件衣服穿!”

    方采言哈哈了兩聲,解釋道:“我這身衣服雖然不好看,可是可貴了,大媽你不知道,這身衣服可是宮裏的太監……”

    “太監?”大媽微微愣神,不過轉瞬又喜笑顏開,“太監和姑娘一樣,我們家的東西不分男女啊,我在送你件我丈夫的衣服不就完了?”

    “可是我……”方采言想著婉拒。

    沒想到大媽竟然又拽住了曆默清,“這孩子長得多俊俏啊,你們兩個還真是般配啊,這位公子也給你家相好的挑一個吧,你看他這麽不好意思!”

    曆默清笑著走上前,認真地在攤位上選了起來,不一會兒,又轉頭問方采言:“喜歡哪個?”

    方采言便隨手指了一盒胭脂,曆默清便向大媽笑說:“那就要這個吧!”

    大媽興高采烈地給包了起來,遞給曆默清的時候還說:“祝二位百年好合!”

    曆默清接過來,從袖中掏出一錠黃金放在大媽麵前,道:“不必找了。”便拉過方采言的手,朝前走去,隻剩一臉愕然不知所措的大媽。

    方采言搖了搖頭,一世不見,曆默清竟然傻了不少。她分外惋惜,從前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冷血皇上哪去了?還是以前的曆默清好,至少在那個曆默清麵前,她不會覺得別扭。

    她又甩開了曆默清的手,發覺自己的手心出了汗。

    曆默清將胭脂遞到方采言麵前,“給!”

    方采言沒接,“一錠黃金足夠買下十個攤子了,這麽金貴的東西,我可用不起!”

    曆默清笑笑,“金貴的不是

    胭脂,而是她講的話好聽。”

    “好聽嗎?”方采言覺得這一世的曆默清耳朵也出現了問題,不過這和她有什麽關係。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方采言找不到路邊的石子,隻好幹巴巴地走著,餘光裏曆默清那身白衣好像幽靈一般,無時無刻不在。

    她猛然頓住了,曆默清也穩穩地停下,知道她有話要說,便望著方采言的眼睛,分外認真。

    方采言忽然覺得有雞皮疙瘩起來了,隨即感受心跳,幸好沒有波動,於是清了清嗓子,問道:“既然是你派人抓我,又既然抓到了,怎麽不押我迴宮,反而在這裏和我耗時間亂走?”

    “朕隻想找到你。”曆默清從容道。

    “然後懲罰我,是吧?”方采言條件反射地這樣說。

    曆默清竟然認真思考了一番,說道:“如果你聽話,朕便不會罰你。”

    當然不會了,不過很有可能換一種理由進行懲罰。方采言在心裏暗暗想著,又想到究竟是誰告發了她呢?第一個自然想到了小橙子,不過她覺得小橙子沒這個膽子,或者是小黑子,因為一旦小黑子發現令牌不見了,定會尋找,繼而聯想到方采言無故消失,不過小黑子的令牌已經落灰塵,便說明,他已經很久沒用了,沒道理今天忽然又拿起。

    那麽究竟會是誰高發的呢?

    要不然直接問曆默清?

    想到此處,她抬頭去望他,正巧曆默清也在看她,四目相對,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衝上方采言的腦袋。

    她嚇得急忙別過腦袋,卻聽到曆默清說:“聽說京城的夜市更加繁華,我們暫且尋間客棧住下,到了晚上再出來。”

    “客棧?”方采言拒絕,“不行,我……我生來嬌慣,住不慣客棧。”

    “那好吧,”曆默清沒理會方采言的意見,“那我們就要間舒服些的房子。”

    “我說我住不慣……”

    曆默清堵住了方采言的嘴,“莫非你想迴宮?”

    “寧願迴宮!”也不和你住一起!當然後一句她沒說出來。

    曆默清輕皺眉頭,豎起食指左右晃了晃,“不可,抗旨不尊!”

    然後方采言就被曆默清拉著去了客棧,二人前腳剛進去,後腳曹榮和映荷就跟了進來,在之後,六個鋒刃軍也跟了進來。其實他們已經跟了曆默清一路,皇上出門在外,他們自然要護著周全。

    曆默

    清隻要了一間二人住的上等客房,正給老板交錢。

    方采言翻遍了全身,終於從懷裏掏出了唯一一錠銀子,因為之前把所有的錢都放到了映荷那裏,這一錠銀子還是剩下來的。

    她惡狠狠地將銀子拍到櫃台上,財大氣粗道:“給我也來一間客房!”

    “你二位不住一起了?”老板猶疑地看著兩人,正猶豫著要不要收方采言那錠銀子。

    曆默清卻直接將那錠銀子拿起來,放到了自己口袋裏,鎮定自若道:“住一起。”

    方采言還想搶迴銀子,曆默清突然摟住她,笑說:“夫妻二人同住一間,有問題嗎?”

    “我身體不適,”方采言笑說,“住一間多有不便!”

    “放心,我會照顧你的!”曆默清摟著方采言的腰,力度忽然變得其大無比。方采言掙脫不得,被曆默清牽製著上了定好的客房。

    曹榮望著曆默清安頓好了,便迴頭看了看身後七個傻呆呆地家夥們,歎了口氣,自掏腰包給六個人各定了六間房間,還剩下個老六,要護送曹榮迴宮,準備因為皇上不在宮裏會發生的各種棘手事情。

    正當曹榮為錢肉疼的時候,映荷忽然幽怨地湊了上來,問道:“曹公公,我們家小姐不會有事吧?”

    “能有什麽事?”曹榮沒好氣地反問,“和公子在一起你瞎擔心個什麽勁呢?”又低聲對嘯風說,“好生看護著皇上和貴人。”便帶著老六迴了宮。

    客房裏,方采言緊張地坐在床上,死死盯著曆默清的一舉一動,曆默清也一動不動地審視著方采言,二人陷入對峙狀態。

    良久,曆默清忽然搖了搖頭,“去換身衣裳吧!”

    “我沒有別的衣服了,”方采言說,“都是映荷帶著。”

    “她大概也住在這間客棧,”曆默清道,“我帶你去找她。”

    方采言搖了搖頭,她要保證自身安全,所以曆默清的一律要求,她都不會答應。

    “那好吧。”曆默清無奈,走到門口,吹了一個響哨,像是布穀鳥的叫聲,在空曠的走廊裏迴蕩開去。

    不一會兒,嘯風突然出現在門口,給方采言嚇了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又看到一位小天使收藏啦,好開心,真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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