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

    四人去置辦了好些東西,把別墅裝點的喜氣洋洋,渾然一股年的氣息。

    三十除夕,包了餃子,放了爆竹,四人熱熱鬧鬧的過了年。

    過完年,陸淇和許希先後出了國,而許南風和陸西洲也開始忙了起來,準備婚禮事宜。

    二月十四號,情人節。

    兩人的婚禮定在了教堂舉行。

    這想法是陸西洲提出的。

    他認為,結婚是一件神聖而莊重的事情,它代表著責任,代表著相守,要在神父麵前許過誓,方顯得真心而隆重。

    婚禮當天,陸淇迴來了,帶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許希也迴來了,帶了她口中說過的那個華裔導師。

    另外,秦寧也來了,身邊還跟了一個跟屁蟲,齊安。

    除此之外,到場的就是公司的領導,同事。

    沒有記者,這次婚禮,舉辦的溫馨而簡單。

    彼此說過我願意,便是對對方許下了廝守一生的承諾。

    交換過戒指,彼此的心,從此維係在一起。

    他們在眾人麵前擁吻,誠摯而珍重的,宣布對彼此的心意。

    從今往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宴席在酒店。

    許南風和陸西洲按著習俗挨桌敬酒。

    到秦寧這桌,陸西洲過去跟他碰杯時,被秦寧抓住了衣領。

    陸西洲沒動。

    秦寧看了許南風一眼,俯在他耳邊,壓低聲音:“我不是輸給了你,我是輸給了我自己,另外,陸西洲,你記住了,倘若哪天你膽敢對她不好,我隨時會把她搶過來。”

    陸西洲聞言,盯著他輕笑了一聲:“放心,不會有這天。”

    碰杯,秦寧一飲而盡:“這樣最好。”

    坐在他旁邊的齊安見狀拉了他一下,小聲道:“喝那麽多幹嘛?怎麽,還想酒後亂性?上次沒睡夠啊。”

    “……”秦寧一口酒嗆在喉嚨裏,滿臉通紅。

    狗屁的大家千金,沒羞沒躁!

    陸西洲瞥他一眼,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小子,有喜訊通知我。”

    秦寧看齊安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嗓音裏,帶了一絲他自己都沒能察覺的小得意。

    。……

    一場婚禮,夜色將至,賓客盡散,兩人迴到綺雲山別墅。

    許南風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腳後跟都變紅了,陸西洲把她徑直從車上抱下來,一路抱進了二樓臥室。

    將許南風放在床上,他便跟著壓了下來。

    吻即將落在唇邊,許南風雙手撐在他胸口。

    陸西洲蹙眉:“我的腰好了,醫生說的,可以做一些運動。”

    “……”許南風臉一紅:“我不是說這件事,我是想提醒你,門沒關,陸淇和許希怕是還要迴來。”

    陸西洲雖然急切,倒也沒急切到沒有理智的地步。

    他在許南風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喑啞道:“你個小妖精,勾的我差些忘記了這點。”

    “嘶……”關她什麽事?

    陸西洲起來,快速的走到門邊,用力的關上門,反鎖。

    確認今晚不會有任何人進入這間房,折迴身。

    動作極其迅速的重新壓下來,快到許南風甚至還沒有迴神,下巴就被一雙手扣住了。

    爾後,帶著清冽氣息的問,劈頭蓋臉的落下來。

    陸西洲吻的又兇又急。

    跟著發了狂的小狼崽似的。

    很快,許南風感覺唇瓣被他吻得有些疼。

    她咬了他舌頭一下,低吟:“你輕點兒……”

    她的聲音染了□□,在沒開燈的房間裏,溫軟的像是快要擰出水來,落在人耳朵裏,跟支羽毛撓在你身上似得,直癢癢。

    這哪兒是提醒他輕點兒,這分明是在勾,引他犯罪。

    不過,她這話,陸西洲還是聽進去了。

    他不吻她的嘴了,開始順著唇瓣下麵一路吻下去。

    尤其,在她的胸前停留了很久。

    許南風哪裏受得了他這樣的攻勢,身體瞬時軟了下去,咬住唇,才沒讓羞恥的聲音溢出來。

    陸西洲抬眼,便看到她頭微微偏向一邊,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黑發沾了汗,粘在白皙的臉頰,微微咬著唇,情動難抑的模樣。

    她大概不知道,她這幅模樣有多迷人。

    陸西洲感覺小腹竄起一股火,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來自人身體的本能,驅使著他伸手去摩挲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這時候,方才發覺,這婚紗有些礙事。

    陸西洲沉著一雙眼就去

    撕婚紗。

    許南風嚇了一跳:“你幹嘛?”

    “幹。”陸西洲聲音啞到極致。

    “不是,我是說,你撕婚紗幹嘛,多貴啊。”

    “礙事。”陸西洲手上的動作不停:“完了再給你設計一件就好了。”

    “那……”

    許南風還想說什麽,被陸西洲不滿的堵上了唇瓣。

    這時候,她不該有心思想別的事情了。

    當眼前呈現白皙一片,禁欲五年的陸西洲,一雙眼猩紅了。

    淋漓的汗水,旖旎的光景,無法言說的愉悅。

    時隔五年的不滿,在這一瞬,被填滿。

    不管是心,還是身體。

    這夜,許南風忘記了時間,隻記得陸西洲伏在她身體上方的模樣,沾濕的黑發,沉不見底的雙眼,同初見時,漸漸重合。

    黎明將至,她昏昏沉沉,徹底睡了過去。

    這一覺,再醒來,窗外的陽光刺眼無比。

    房間裏沒有人。

    但浴室裏,有水聲。

    她揉著有些酸痛的後腰坐起身來,茫然的盯著那縷陽光看了好一會兒,直至腰間係著浴巾的陸西洲出現在那道光線裏,才迴神。

    他逆光朝她走來,美好的不可思議。

    許南風忽然就笑了。

    陸西洲走過來,大手在她頭頂輕輕一揉:“笑什麽?”

    “你不覺得很美好嗎?”

    “什麽?”

    “清晨,你與陽光同在。”

    “是很美好。”陸西洲頓了一下:“隻是,已經不是清晨了。”

    “??”

    陸西洲指了一下表:“已經是下午了,陸太太。”

    陸太太,新稱唿。

    她很喜歡。

    不過……

    這男人笑裏的揶揄是什麽意思?

    許南風瞪他一眼:“還不是怪你!”

    “怪我什麽?”

    “怪你昨晚……”太厲害了。

    不過,她才不要誇他,不然這人尾巴得翹上天。

    “什麽?”

    “沒什麽。”

    “我知道。”

    “知道什麽?”

    “你想說我很

    厲害。”

    “……”臉怎麽這麽大?

    許南風輕輕哼了一聲。

    陸西洲心情非常愉悅,對她說:“你洗澡嗎?”

    “洗。”

    “我幫你洗?”

    “拒絕。”許南風從床上翻出他的襯衫套在身上匆匆逃進了浴室,然後緊緊關上門。

    幫她洗?

    確定不會把她按在浴室裏來一次浴室y?

    她沒那麽天真。

    洗完澡,兩人下樓。

    陸淇坐在沙發上吃薯片看電視,她金發碧眼的男朋友在廚房不知道忙碌什麽。

    見兩人下來,陸淇迴頭,不懷好意的眨眨眼睛:“哥,小嫂子,我快要抱上小侄子小侄女了是吧?”

    許南風臉一紅。

    反觀陸西洲,完全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麽寫,氣定神閑了迴了陸淇一句:“這個我已經提上日程。”

    許南風腦袋一麻,炸了,朝陸西洲眨眼睛,大意是——你在說什麽?我不要臉的嗎?

    陸西洲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卻聽那邊陸淇又問:“小嫂子,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名字想好了嗎?”

    現在想這個,是不是太急了點兒……

    當然,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事實上,早就在多年前,她就幻想過生一個小男孩兒,跟陸西洲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包子。

    她想知道,陸西洲小時候是什麽樣子。

    她臉紅了一紅:“男孩兒吧。”

    “我喜歡女孩兒,像小嫂子,肯定很可愛,很漂亮。”

    陸西洲插了話進來:“男孩兒女孩兒都會有。”

    “……”

    說話間,那金發碧眼的男孩兒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朝兩人打招唿:“嗨,醒了?飯做好了,西餐,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許南風受寵若驚:“謝謝。”

    陸西洲卻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儼然老父親的作派,臉上明顯寫著一行字——休想輕易把我妹妹泡走。

    陸淇從沙發上慢吞吞的爬起來,走過來,看了陸西洲一眼:“幹嘛那麽嚴肅?阿瑟做飯還不錯,吃飯了。”

    四個人坐在飯桌前吃牛排。

    許南風問:“許希呢?”

    “說是帶男朋友去見

    個人。”

    見個人?

    大概是李鳳英。

    陸淇國內國外兩地跑,許希選擇了和男朋友迴國內定局,而陸西洲,致力於創造生命大和諧。

    在他孜孜不倦的努力下,在多個精疲力竭的夜晚後,某一天,許南風在洗手間,看到了驗孕棒上的兩條紅杠。

    當天,陸西洲帶著她去了醫院做檢查。

    醫生對兩人說恭喜,許南風肚子裏懷的,是龍鳳胎。

    嗯,厲害的陸西洲一語中的。

    懷胎十月,陸西洲陪產,在第二年的開春,生下一對可愛的龍鳳胎,取名陸南,陸渢。

    同年年底,秦寧和齊安辦了婚禮。

    而幾年後,尚秀五周年,一場采訪中,記者問陸西洲,你此生做過最偉大的事業是什麽?

    陸西洲看著不遠處懷裏抱著女兒牽著兒子的許南風,唇角勾起:——我這一輩子最得意的事業就是遇見許南風,並娶了許南風做陸太太。

    許南風聞言,抬起頭來,朝他淺淺一笑。

    她這一生,最得意的,也莫不過是,那年那月那天,在那裏,遇到了這樣一個他。

    一生一世一雙人。

    人生如此,足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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