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鼎想方設法,甚至拿自己的命去換,也沒能打動巫征;吳亮他們巧取豪奪,以至於用巫爺爺做人質,更惹巫征的反感。誰知道這些人枉費心機,適得其反。衛夫人從天而降,談笑間巫征俯首稱臣。

    既然作為關鍵人物的巫征已經首肯,那麽一切事情就已經迎刃而解了。吳亮一方與衛鼎一方本就沒有利益上的衝突:衛鼎是為了祖宗陵寢,吳亮是為了師門法寶。如今坐下來細細一談,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反倒越談越融洽了。天師門、天尊門都是有的是錢的大勢力。再加上衛夫人的前期準備,短短十天時間,十七人的聯合觀光考察團就組成了。

    事到如今,巫征才知道,衛鼎口口聲聲所說的不周山竟然是河南淇縣境內的雲夢山。這讓巫征納悶不已。閉關七天之後,衛鼎似大病一場般出了關。對於考察團得以成行,衛鼎驚訝不已。心情大好之下,元氣大傷的衛鼎居然像吃了仙丹妙藥一般神采奕奕起來。對於巫征的疑問,更是耐心解答。

    “不就是否定;周就是完整;山當然就是山嘍。所謂不周山,翻譯過來就是指不完整的山。打山一有名字起,山也就不完整了。”衛鼎娓娓而談。“你說的不周山,那是傳說中共工怒觸的那座不周山。其實,所有的山都事實上都是不周山。一般而言,不周山可以理解為災難之山、邪惡之山。”

    巫征撇了撇嘴道:“真長見識,不周山居然是你這樣解釋的。那麽我問你,人家好好的雲夢山怎麽就成了你嘴裏的災難之山、邪惡之山了?”

    衛鼎對巫征的冷嘲熱諷混不在意,笑了笑說:“對於一般人來說,雲夢山隻是個遊玩的好去處。而對於我衛氏一門而言,那本來就是座災難之山、邪惡之山的嘛。我衛氏先祖角公陰靈受困於此山之陰,不得超度,不能托生。想我衛氏無能的子孫,兩千年來始終別的其法而入。真是無麵目見泉下的祖先哪!”

    巫征不以為然的揮了揮手道:“超度轉生不過是虛妄之談。衛先生世外高人,怎麽會這樣耿耿於懷呢?衛先生乃道家嫡傳,道術又得以登堂入室,已經稱得上是前無古人、自成一家了。何不放下心中的塊壘,飄然山水之間,效那仙隱之遊呢?”

    衛鼎哈哈一笑,拍了拍巫征的肩頭道:“小弟你宅心仁厚,暗合道術自然之法。我向來瞧不起大陸上的術數法師,認為他們都是掛羊頭賣狗肉之輩。想不到小弟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就有這樣高人一籌的見識,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他背著手轉身看著窗外的梧桐,淡淡的說:“此行之後,無論成敗利鈍,我衛某都會讓出掌門之位。不再受世俗的紛擾約束,而專心道術的精專。嘿,衛氏、衛氏,衛某人比不得小弟你,誰讓我出生起,就背負了這個衛氏的千載之責呢?”

    巫征呆呆的看著衛鼎的背影,恍惚中,似乎覺得一直挺拔如鬆的衛鼎,此刻居然有些佝僂了。

    既然確定了行程,吳衛兩撥人馬就開始忙碌起來。既然是科考隊,一些“專業”的設備是必不可少的。什麽金屬探測儀,什麽遠光探照燈,什麽瓦斯報警器等等,還有些工兵鍬、十字鎬、登山索什麽什麽七零八碎的東西。巫征閑著沒事,猛然想起自己放在家中的龍牙古戒和秦半兩錢來。

    本來巫征以為,自己提出迴家去取這些東西,衛鼎一定會反對。誰知道他剛一提起這個話頭,衛鼎就滿口子答應下來,還急不可待的給巫征買了迴程的機票。隻是附加一個小小的、很香豔的條件——帶著藍天一起迴去。

    巫征根本沒想到衛鼎會答應他迴家,雖然藍天有監視他的嫌疑,但是總算可以自由一下了。巫征之所以急著迴家去取龍牙古戒和秦半兩錢,是因為他聽神風說起過,龍牙古戒是巫族術傳承的關鍵,是本蘊藏偌大秘密的“寶書”,隻是自己現在還沒有找到看這本“書”的眼鏡。而那枚秦半兩錢,則是通靈的寶物,相當於自己與巫神大人進行精神交流的紐帶。說白了吧,就是倆人溝通的熱線電話,而且還是保密電話。別人無法監聽和使用。

    對於自身莫名而來的巫術靈力,巫征總是心裏沒個底兒。對於巫術靈力的運用更是談不上什麽經驗,唯一覺得安慰的是,在李局家那一次的表現。不過,巫征的體會是,運氣和勇氣大於自己本身的實力。在萬家他遇到了真正的敵手,沒想到陰差陽錯卻是自己的“屬下”。也算是因禍得福,喚醒了風之靈力。前幾天靈力反噬,自己又撞大運一般稀裏糊塗的混過了難關。那些不受自己支配的靈能異力在身體蟄伏著,誰知道它們什麽時候發作起來。那時就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了,而是生死存亡的抉擇了。

    自身怕也沒什麽用,衛鼎的道術是高超的,自己對他卻忌諱的很,很難推心置腹的求教一番。那個彌勒佛一樣的吳亮雖然好說話,隻怕比衛鼎更陰險。好不好讓他賣了,自己還在替人家數錢玩呢。

    思來想去,巫征隻感覺前途一片渺茫。不過好在台灣衛氏出手豪闊,即使自己完蛋了,那一千萬的好處費也夠父母和爺爺養老的了。巫征可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性命能夠賣上這樣高的一個好價錢。“哼,隻也算是個人價值的體現吧?”巫征無奈之際,常常這樣自嘲。

    既然身邊的兩位法術大師都不可靠,那麽隻有向自己那位早死掉兩千多年的祖先求援了。還有,衛夫人說衛氏贈送給自己的天天,道法也算很高深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向他請教一下?並適當的增進一下彼此的感情?對於這樣香豔的念頭,巫征也的確動了些歪心思。哎呀呀,既然可以花香滿懷,又可以甩手不負任何責任,這樣的豔遇,是不是每個男人都很向往呢?別人不好說,反正巫征是無法拒絕的。

    所謂無知者無謂,巫征哪曉得前路的危險。台灣和香港兩個準一流的黑幫都如此折節下士的對他、企業他,考察之旅就是那麽好玩的?其實,巫征也隱隱覺得有些擔憂,不過爺爺和自己都在人家手掌心裏,何況,衛夫人還出了一個自己根本無從拒絕的天價呢。

    巫征臨走之前,特意去周宅看望了一番爺爺。巫爺爺早被許六從九龍接到香港,在周家安頓下來。周家上下倒真的沒有難為老爺子,好吃好喝好招待,而且還時不時的帶老爺子四處去遊玩一番。畢竟老爺子不是一般的“肉票”,隻要不撕破臉,天尊門的人還是蠻好說話的。非但如此,周家一直隱居幕後的周楚材老爺子也從大浪灣道的木屋暫時搬了過來。兩位老人對周易都有精深的研究,一來一往,居然成為了莫逆之交。看到這個樣子,巫征的心才落了地。

    巫征本還打算去神德宮找神風算算總賬,這個狡猾的家夥,居然對他的召喚置之不理起來。恨得巫征牙根直癢癢,真想直接殺上神廟去,拆了他的廟廊,搗了他的泥胎。哼,讓他做個泥神也不可得。

    “等著吧!有帳不怕算!”巫征帶著興高采烈的藍天,咬牙切齒的踏上了迴程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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