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局長殷勤的把衛鼎、藍天和巫征請進了自己的別墅。衛鼎一本正經的給李副局長介紹道:“這位辟邪居士乃是在下的至交道友,今天在下可是看他的麵子才過來的。”

    李副局長心裏嘀咕:看他不過是個愣頭青,怎麽能夠得到這個台灣老道的青睞呢?麵子上倒是十分誠懇的說:“既然是衛老先生的道友,一定也不是凡夫俗子。我的老父親可就拜托給各位了。”

    巫征好奇的問:“按您的條件,怎麽不去正規的醫院瞧瞧呢?”

    李副局長也不以為仵,苦笑著說:“全國各大醫院我都差不多去過了。都說沒什麽毛病。還是北京軍區醫院的名醫指點我,說這是‘癔病’,應該找你們這些專業人士來看。我也是先後找了幾個了,不瞞諸位,嘿,手段都不怎麽樣。還有一位‘大仙’自己吞劍自殺,幸虧我的手下們機靈,否則都鬧出人命來了。”

    “哦?這樣厲害?”衛鼎挑了挑眉毛。“你老父親現在在哪裏?”

    李副局長臉色有些發窘,囁嚅著:“這個……我老父親他……他有時候傷人,現在……在……”

    衛鼎見他如此不暢快,先有幾分圭怒:“猛鬼附體,喪亂傷人,也是平常事。帶我們過去看看吧。”

    李副局長忙一哈腰,帶著幾個人去了地下室。邊走邊竭力的解釋:“不是我這當兒子的不孝,我家老爺子真的象瘋了一樣,雞蛋這麽粗的繩子(他用手比量著雞蛋),他一掙就斷成好幾截。可是七十多歲的人了,誰知道他哪來那麽大的力氣?……”

    看來這個李副局長早有安排,地下室門口站著兩個彪悍的警察。李副局長一擺手,其中一個掏鑰匙打開了地下室的鐵門。才一開門,“嗚”的一聲竄出一股邪風。開門的警察躲避不及,被風吹個正著。頓時臉色大變,渾身哆嗦個不停。旁邊的警察似乎很有經驗,忙掏出衣袋裏的一個綠色玉瓶,把裏麵血紅色粉末用指甲挑出一些抹在他的額頭和嘴裏,然後掄圓了胳膊抽了他兩個嘴巴。開門的那個警察“啊”的大叫一聲,頹然跪在地上,“噢啊”的吐出一地的黑水。

    “惡靈邪魂!”衛鼎禁不住驚叫起來。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他迴頭淡淡的對藍天說:“你是陰體,這個‘東西’克你。你就不要跟進來了。”然後轉頭對巫征道:“你我都是五陽正體。怎麽樣,跟我進去見識一番如何?”

    靠,五陽呢!怎麽不大小三陽?巫征肚裏腹誹著,上前半步擋在門口。嘴裏念道:“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能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念罷,雙手一翻,連連結出幾個蓮花手印,向屋裏竄出的黑風按去。

    “蓬!”手印打在黑風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仿佛整棟別墅都跟著抖了幾抖。眾人耳輪中就聽黑風裏傳來一陣陣嬰兒的哭嚎,聲音越來越黯淡,終於消散不聞了。

    “啊?!”李副局長和那兩個警察下巴把地上砸了三個坑。“哎呀,這位……這位可是真正的大仙啊!”李副局長激動的走過來,由衷的發出讚歎的感激。

    靠,牛人就是牛人啊。衛鼎默默把剛從乾坤袋裏拿出的奪魂鈴扔了迴去。念法訣捏手印,居然真的可以驅邪避鬼。自己當了大半輩子天師,才知道天師門裏的傳說竟然真的是真的。

    巫征沒理會眾人,率先跨步進了陰冷的地下室。一個白發老人,桀驁的端坐在地下室正中的八仙桌後。冰冷的目光直盯著進來的眾人。

    “你是誰?居然破了本仙的聚魂神風?”一個女子尖利的聲音從老頭嘴裏發了出來。

    衛鼎拉了拉巫征的衣袖,低聲說:“這是惡靈奪體,老頭已經完蛋了。我看……我們還是別淌這混水了吧?”

    巫征笑了笑,坦然道:“老人家皮囊完好,三魂七魄雖然被吞噬了,但是精氣未散。還是救他一救,方顯我道家度世的本色。”

    衛鼎冷笑一聲,再不言語。年輕人畢竟有股衝勁,按道理上說,這個老頭已經是個死人了。放手也不過是知難而退罷了。想到這裏,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巫征迴頭把警察手裏的那瓶朱砂要了過來,轉頭對衛鼎說:“道兄,請把你的聖水借我一用。”

    衛鼎心疼得一皺眉,這聖水可是台灣聖泉宮千年桃樹的清明玉露,每年也就能接不到半升。自己死說活說,用宋墓裏掏來的全真玉匱,才換來這一小玉瓶。

    巫征支起玉盞,倒了大約三分朱砂,滴了三滴聖水。花個幾百萬都不皺下眉頭的衛鼎,每看巫征滴落一滴,心都跟著劇烈跳動一下。見巫征迴手把玉瓶剛一遞過來,衛鼎就劈手奪了迴來,搖了一搖,小心翼翼的裝迴袋子裏。

    巫征見狀一笑,用手指在玉盞裏攪拌均勻。踏前一步,在坎位指點朱砂,淩空虛畫了一個“臨”字。然後轉艮位,虛畫“兵”字。再轉離位,虛畫“陣”字。

    衛鼎見狀,抽了空冷氣,禁不住脫口而出:“八門甲術!居然……世間居然真的有這樣的奇術存在!想我衛鼎狂傲半生,居然隻是坐井觀天!”言罷,他一甩手,再不理會苦苦挽留的李副局長,竟然就這樣揚長而去了。

    巫征初次施行這樣的神術,心裏也是沒什麽底。全神貫注之下,哪裏也顧得上和衛鼎說話?他用朱砂畫符,占穩八門。那個安坐在八仙桌後的老頭,這才感覺出不自在來,剛作勢想站起來。巫征把玉盞中剩餘的朱砂向空中一潑,大聲念道:“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迴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家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疾!”朱砂頓時化作一條金雕,猛的向老頭撲去。

    “啊……上仙饒苦命人一命!”金雕的利爪抓進老頭的鹵門,從裏麵抓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老頭渾身一震,向後歪倒過去。

    “黃裱紙!”巫征伸手向後喊到。可他哪裏知道他的道兄早就翹路了。幸好李副局長家做過幾場法事,這些東西都還齊備。被黑風侵襲的那個警察手腳很是利落,不知道從哪裏拽來一把黃裱紙遞給了巫征。巫征三把兩把,把一張黃裱紙扯成一個人形,向空中一丟,叫了聲“收!”隻見金雕抓著苦苦掙紮的邪魂一頭紮進了紙人裏。邪魂的哭求聲也戛然而止了。

    巫征歪頭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李副局長:“你家可有玉碟玉碗玉杯什麽的嗎?”

    李副局長粥著一張臉,道:“我家哪有那玩意啊?”

    一旁一個警察湊在他耳邊道:“李局,您家佛堂不是有個玉香爐嗎?”

    “對對對!是是是!快去拿過來。”李副局長恍然大悟,拍著腦袋吩咐著。

    不到兩分鍾,一個警察顛兒顛兒的抱著個小鍋子般大的玉香爐跑了下來。巫征苦笑了一下,雖然大了些,但是沒辦法,也隻好用它湊合了。

    “把香灰倒了,弄幹淨些。”巫征吩咐他。警察倒也麻利,把香爐往地上一扣,然後用袖子在裏麵左擦右擦,認真的樣子,好象是在擦槍。巫征看了竊笑不已,忙說:“可以了,夠幹淨了。”那警察這才意尤未盡的停下手,把香爐恭敬的遞了過來。

    巫征把紙人小心的疊成“迴”字形,緊緊的平貼在香爐底兒上。然後,又撿過來那個裝朱砂的玉盞,把紙人嚴實的扣好。他的手指還有些殘存的朱砂,他用這些勉強在玉盞上畫了個祁安符。忙完了這些,他把香爐放在一邊。抹了抹額頭的汗,這才走到李副局長的老爹身邊。伸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老爺子還有點微弱的唿吸。不過,也就是算是氣若遊絲了吧。

    李副局長小心的在門口問道:“我父親……他還健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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