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說所為何事?”夕和蹙了蹙眉頭,詢問臨月。


    “他說是為了昨日鳳闌宮內失禮一事前來致歉的,還帶了不少東西過來,說是賠禮。”


    致歉?昨天那樣明擺著是算計的事,還真當她是個傻子,被他幾句解釋就信了是個誤會了?就算是,昨天不也已經致過歉了麽,何須今天再來一次?


    夕和不由想到上元宮宴時傅亦堯出格的舉動,心裏一瞬間冒出個詭異的想法來。傅亦堯該不會是對她……不,應該不會,她和傅亦堯接觸不多,又身懷有孕,他對她起些奇怪的心思也太莫名其妙,不合常理了。


    那麽,難道是皇後的授意?如果是的話,目的和昨天便也是一樣的了。另外,還有一個可能性,他會不會真的是衝著幻兒來的呢?


    他和幻兒已經發展到了那一步,如果真對幻兒有情,真的想娶她,即便不明著提親,私下也該同她知會一聲了。可他沒有,不僅沒有,而且從幻兒口中得知,他也沒有再私下聯絡過幻兒了。


    再加上之前臨月看到的事和白幻兒口中說出來的事,夕和實在看不到傅亦堯對幻兒的真心和感情。那麽,他接近幻兒、迷惑幻兒,要麽是始亂終棄,要麽就是動機不純。


    而無論是哪一個,無論他現在是不是衝著幻兒來的,她都沒有理由給他開這個方便之門。


    於是,夕和吩咐了臨月,讓她這麽跟傅亦堯說:“你去跟堯王殿下說我昨夜偶感風寒,今日纏綿病榻,實在無法見客,請他迴去吧。他的東西也讓他帶迴去,就說浣花宮內皇上皇後的賞賜已經用不完了,收下也是浪費,代我領了心意就好。”


    臨月領命應是離開,夕和跟著又吩咐流螢去看看幻兒現在在哪裏,切不能讓她和傅亦堯見上麵。


    然而流螢過去時,已經晚了。臨月把傅亦堯帶到了前殿內,隨後去給夕和通報,就在這個空檔,追一隻小貓路過前殿的白幻兒便已經發現了傅亦堯的存在。


    她一見到他立刻放棄了小貓,轉而腳步匆匆地走進了前殿內,語氣既驚喜又不確定地喚了一聲:“亦堯?”


    傅亦堯正背著手欣賞殿內牆上掛著的一副山居圖,聽到聲音和稱唿麵色一僵,轉過身看去的同時,嬌俏的少女已經如飛鳥還巢一般撲進了他的懷裏。


    “亦堯,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啊,你終於來看我了。”白幻兒環住傅亦堯的腰,臉貼著他的胸口,長久以來憋悶的胸口好似突然就通暢了,全身每一寸肌膚都在歡唿雀躍。


    而傅亦堯卻是眉心一皺,反應過來後便急忙抓著她的肩頭將她推開,同時語氣不佳地迴應道:“幻兒,你別這樣,這裏是皇宮,拉拉扯扯不成體統。”


    白幻兒被他推開有些傷心,聽他這麽說後又真以為他是顧忌著場合不合適才對自己這般冷淡的,遂又笑著問他:“你是來找我的對不對?那你來找我就代表著你已經原諒我了對不對?”


    傅亦堯皺著眉正不知該如何迴應,又聽她繼續自言自語地代替他迴答了:“我就知道你就算生我的氣也不會生太久的,因為你舍不得。其實,我這些天都過得很難過很痛苦,因為……”


    “幻兒。”眼看著白幻兒似是要喋喋不休地開始跟自己訴說衷腸,傅亦堯急忙打斷了她,又對她說,“幻兒,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有事要找秦王妃。侍女已經去通報,想必很快秦王妃便要過來了。你先離開這裏,去外麵等我好不好?你應該沒有忘記和我的約定吧?”


    “我當然沒有忘記,但是……”


    “沒有就好。我和秦王妃很快就會把事情說完,你聽話先去宮外等我一下。”傅亦堯拍了拍白幻兒的肩,催促她出去。


    白幻兒再度張口想跟他說她是沒有忘記他們的約定,但夕和姐姐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他們在一起要瞞著夕和姐姐和姐夫的約定已經沒有必要了。然而,傅亦堯再度催促了她一遍,她的話沒有機會說出口。


    於是,她想等會兒再跟他說也一樣,遂還是乖乖出了前殿,跑到浣花宮外去等他。


    傅亦堯獨自在前殿裏又等了一會兒後臨月迴到了前殿中,將夕和交待的話一字不落地轉告給了傅亦堯。


    傅亦堯稍微有點驚訝於夕和居然連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讓他吃了閉門羹,驚訝之餘又有些不悅。然後,他再次提出進去探一探病和傳召禦醫過來看診,卻皆被臨月婉拒了。無可奈何之下,他又不能硬闖,隻能告辭離開。


    但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連他帶過來的東西也一件都不收,非堅持讓他帶迴去,他麵上實在有些尷尬,心裏也著實有些惱了夕和的不識抬舉。


    於是,他離開前殿時的腳步帶上了幾分忿忿。不過,這麽一來,卻也提醒了他白幻兒的用處。


    白幻兒這顆棋子,他原先是有打算棄之不用了,因為南越皇上病危的消息一傳來讓他抓住了機會支走傅玨,再讓殷夕和搬進了宮裏,他原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這下總歸是有機會直接接近她了。


    但不成想,這個女人不僅聰明機警,而且油鹽不進。看來,還是要利用起白幻兒這顆棋子裏應外合才能早日將這個女人收歸囊中。


    其實想想,傅亦堯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先是因為幾分相似的長相而費了一番心思把白幻兒弄到了手,然後白幻兒不是處子之身讓他覺得惡心,殷夕和懷著孕卻讓他反而更想得到她,就像是著了魔一般。


    而他這種念頭一產生就如同春草一般瘋狂滋長,將他糾纏得終日心癢難耐。他知道。隻有真正得到了這個女人,他才能得以滿足,所以,無論動用什麽手段,他都必須得到她。


    於是,傅亦堯在走出浣花宮的路上便開始思索起來要如何才能哄得白幻兒幫助自己將殷夕和弄到手。


    到了浣花宮門口,白幻兒正百無聊賴地同架著馬車的馬兒說話。傅亦堯過去,先喚了她一聲,然後不由分說地牽著她上了馬車,再吩咐隨侍驅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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