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同傅玨趕到,看到這一幕也都不禁蹙了眉。


    而玄靈子則在見到傅玨之時,雙眼立刻被仇恨充斥,笛音稍轉,兩百餘人驟然轉了個方向,順著她的心意轉攻傅玨。


    夕和大驚,連忙拽了傅玨的衣袖就往迴跑。玄靈子見他們要跑,立刻加快了笛音的節奏,將木訥前行的傀儡們調整到了最快速度,跑動起來追擊他們。


    地道裏光線不明,後麵一大片人黑壓壓的蓋過來,又越發壓暗了視線,也加重了夕和心裏的壓力和緊張感。這可是兩百多個人呐,就是他們什麽都不做,隻是壓到他們身上,都能把他們壓死,更別提若是有暴力攻擊了。


    夕和拉著傅玨飛奔,一顆心砰砰跳得幾乎要跳出胸口,雙腿也有些發酸發軟,但她一絲都不敢放鬆,生怕慢了一點就會被這群人給追上。


    然而地道是有盡頭的,他們是順著來時的路往迴跑,盡頭便是他們離開的那間屋子。到了那裏,夕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躲進屋子裏,便拉著傅玨進門,但傅玨卻在此時手心用力,牽著她停了下來。


    夕和詫異地看向他,他卻依舊對她溫和的笑笑,跟她說:“你先進去。”


    “不行!你要做什麽?”夕和一聽讓她自己進去,心裏就升起一股不安,立刻反手握緊了他鬆開的手掌。她才不要他狗血的犧牲自己救她呢……


    “相信我,聽話。”傅玨的笑容不變,輕拍了下夕和的手背,然後果斷地把手從夕和手心裏抽了出來,走向屋外放著的那幾盆盆栽。


    接著,夕和就見他迅速地搬動了那幾盆盆栽,放到幾個看上去似乎是特定的位置上。他再站起來朝四周看了看,鎖定了放在屋簷下的幾根竹竿後,又果決地將竹竿放到盆栽和盆栽之間。


    這時,那兩百多個人已經追到了跟前,距離他所在的位置隻有不到三尺的距離。夕和一顆心瞬間被揪緊,身體控製不住地想要衝過去把正在放置幾塊石塊的男人拽迴來。但同時,她的腦子裏也再次閃過了他說的話。


    相信他,要相信他。


    隨後的幾幕在夕和眼裏就像是在放慢動作一般,白衣如雪的男子蹲著身子把幾塊石頭一一放好,黑壓壓的人群迅速地向他靠近,傾軋,幾乎要把那一抹白色淹沒下去……


    最後的最後,千鈞一發之際的那一瞬,即便過了很多很多年以後,夕和都還記得。那是她第一次感到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強大實力。


    明明眼看著兩百餘人一窩蜂的衝了過來,像是黑色的巨浪將白色的一點小舟淹沒傾覆,但時間卻又在瞬間停止了一般,前麵打頭陣的一批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而後麵的人被前麵的人擋住了,再也前進不了,隻能在笛音的控製下變成了原地踏步。


    傅玨站起身,毫發無損地從黑色巨浪之下出來,再以翩然淡定的步伐走迴夕和身邊,重新牽住她的手。


    夕和看著眼前的這個巨大轉折,目瞪口呆,“這,這是陣法?”


    “是,也不是。我本想擺一個逵門陣困住他們,但條件不齊,隻擺了一半,隻能困住他們一刻鍾。”


    夕和聽了他的話想起早前在寒山寺裏的梅心陣,那時傅玨帶她出了陣,她便猜到他應是懂一些奇門遁甲之術的。但此時,親眼見他竟然就地取材擺出了一個陣法,她才意識到他這哪裏是懂一些,分明是精通啊。


    而奇門遁甲一門奧義艱深,講究的排盤布局十分複雜多變,能略通一二已是不易,且略通者也多是能看懂罷了。通曉此道之人能親手布陣的少之又少,能信手拈來、就地取材的,估計不出一隻手掌的人。國相傅玨,絕非浪得虛名之人。


    但雖然暫時解了困境,卻如傅玨所言,他們還是隻有一刻鍾喘息的時間,一刻鍾時間一過,情況隻會變得更慘。所以,他們必須在一刻鍾時間裏找到生路,逃出生天。


    夕和趕緊閃身走進屋裏,四處摸索一遍看有沒有暗道後門之類,遍尋無果之後,她又和傅玨兩人去了旁邊的另一間房間尋找,但皆一無所獲。他們是真的處在了一個死角,隻有用脆弱的房門暫時遮擋和強行衝出去兩個選擇。


    一刻鍾過得很快,眼看著那些靜止不動的傀儡又開始蠢蠢欲動,夕和琢磨著隻能先躲進屋子裏避一避時,一直斷斷續續的笛聲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砰的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沒有了笛聲的牽製,蠢蠢欲動的人們再度恢複了平靜,變成了僵屍一般站立不動。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夕和和傅玨都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兩人當機立斷,攜手衝出了這一道厚厚的人牆,總算是逃出了死角。


    跑出來了一看,才知道,原來是玄靈子被藺司白抓住了,而她用來操縱傀儡的玉笛已經成了一地的碎片,剛剛那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就是笛子被摔碎的聲音。


    玄靈子的雙手被反綁在了身後,用的是她臉上的麵紗,也就是說,夕和終於見到了這位玄仙姑的廬山真麵目。果不其然,有著一雙如星辰般明亮雙眸的女子也擁有一張足以匹配這雙眼睛的絕美容顏,比之京中許多盛名在外的名門閨秀都要秀麗亮眼,而且,明明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但這些組合在她的臉上卻多了層自然的神秘感。


    “你們,沒事吧?”藺司白的目光不可控的先掃過了兩人交握的雙手,再迅速轉移,佯裝平靜地詢問他們。


    夕和剛要說沒事,就見不知何時到了藺司白身上的小魚一個飛撲朝她飛來,驚得她急忙伸手接住。


    而傅玨則淺笑著應了藺司白的話後緩步走到玄靈子的麵前,然後笑意越發淺淡,深邃的眼裏慢慢浮起一層冰冷,“解藥。”


    玄靈子背在身後的雙手無意識地握緊,再忿忿地別過臉去,“屍香……”


    “屍香蠱的解藥是人的心頭血,怎麽,偉大的國相大人要犧牲自己救這一群毫不相幹的草民嗎?”另一個男聲驟然響起,打斷了玄靈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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