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寒睜開朦朧惺忪的睡眼,起身坐在汗濕的床上,看來昨天晚上又失眠了。如今失眠對他來所已是家常便飯,這幾天天氣有些炎熱,似乎沒有入秋的痕跡似的。他起床洗漱過後準備去上學。

    不過,他先來到鏡子前理理頭發,把前麵的劉海搞的整齊一些,分明一些,兩邊的鬢發也弄了弄,心裏忽然想到了今天可以無數次地看到她,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就更是細心地梳理起來。迴頭看了看還在睡覺的媽媽,然後就下樓去了。

    當他打開小鐵門,走進院子,發現秦韻站在那棵桃樹下,看著那些行將就木的葉片。聽到鐵門開啟的聲音,便知是柳詩寒,迴眸衝他一笑,柳詩寒也是謙恭地迴敬了一個點頭鞠躬。心裏倒是納悶她怎麽還沒有走呢?是不是……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上學呀,正好也是同路嘛!”秦韻嬌聲嗲氣地問道。

    柳詩寒有些受不了地點頭,“可以呀,你吃過飯了沒有”,柳詩寒有些關心地問道。

    “還沒有呢,準備找個小餐館買點麵條什麽的,你也沒吃吧?”

    “是的,我媽還沒起來呢,平常都是我去外麵的攤點上買點早餐,自己解決。”柳詩寒笑著迴答道。

    秦韻走向大鐵門,準備開門,誰知道那個鐵門太緊了,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結果仍是無功而返,柳詩寒見狀一個勁地笑,然後走上前去,

    “我來弄吧,你一個女生不應該幹這種活的,而且你也幹不來”

    柳詩寒雖然很瘦,但是對於開個鐵門啥的,還是能夠應付過來的。三下五除二,便把門打開了,秦韻在旁邊拍手稱讚,“你真是厲害呀”,搞得柳詩寒有點莫名其妙。

    兩個人啟程上路了。柳詩寒今天換上了一件藍色的t恤衫和一套白色長褲,還有那雙他鍾愛的白色運動鞋,要知道,他曾經是穿著這身衣服和夏吟風跳舞的。所以今天看起來,格外的春風滿麵。

    他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裏,這已經是他的典型動作了,因為他走路的時候如果把雙手放在外麵就覺得有些傻,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秦韻呢,穿了一件粉紅色的上衣,下身是一套牛仔褲,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不過她把頭發收起來了,用發卡把後麵的頭發紮起,前麵留著幾絲長發,就更顯得水靈了。

    兩個人走在街上,路人一看,便覺得是一對金童玉女,十分般配。不過這兩個人之間一直沒有說什麽話,肯定是柳詩寒這小子又開始緘默不語了,一路上他都在迴想著昨天晚上那首詩的事情。

    兩個人來到一家小吃館,點了兩碗麵條,便在裏麵找了位子坐下了。麵條還沒有弄好,兩個人坐在那兒,一語不發,好像都不認識對方一樣。終於柳詩寒坐不住了,開口問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到那首詩了。”柳詩寒瞪大了雙眼,盯著秦韻。

    “啊,沒有呀,什麽詩呀。我不知道。”秦韻故作鎮定,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些慌張了,不過她很奇怪為什麽柳詩寒這麽介意別人看到那首詩。不就是一首詩嗎,難道他真的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難道那首詩就是為那個人而寫的嗎,那個女孩就真的值得他那麽在意嗎?秦韻的眼中閃爍著幾許憂傷和哀愁,本來明亮的雙眸開始有些朦朧,仿佛他和她之間隔了一道濃霧,根本看不清對方。

    “那就算了。”柳詩寒便不再做聲。

    吃完早餐兩個人便分手了,各自去各自的學校。秦韻望著柳詩寒有些失落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哀傷,因為她撒謊了,而柳詩寒好像也看出來了,但更重要的是,似乎他的故事太多了,他的心門有太多的迷霧,她根本看不清他的心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柳詩寒來到班上,心裏有些鬱悶,畢竟和秦韻的不歡而散對於他來說的有些過意不去,不就是看到了那首詩嗎,至於那樣嗎,再說了秦韻又不是故意的,但是她說謊了,那又怎麽樣呢,他自己又不是沒有說過謊話。

    班裏的同學都很忙碌,好多人都在抄著沒有做完的作業。柳詩寒看了看前排,發現她還沒有來,便翻出了那本唐詩集,翻到了那一頁,迴味著這首相思之作。他不禁在想,會不會有機會讓真正的女主角欣賞這首詩呢,看到這首詩她會怎麽樣呢,她會不會喜歡呢?柳詩寒想的入迷了……

    班上的座位慢慢地被填滿了。班主任走進教室,梳著那種可笑的二分頭,頭發有些長了,他總是沒事的時候順一順,好像自以為風度翩翩,其實在同學的眼中隻是個笑柄罷了,沒事的時候拿出來樂一樂還是很有搞笑價值的。

    “今天,把大家的座位調一下。由於依舊是開學時候的位置,所以有很多的不便,有的同學說坐在後麵看不清楚,有的同學個子太高擋住了後麵人的視線,今天就來調一下吧。”教室裏一片喧鬧之聲,大家都想趁著這段時間聊聊天。柳詩寒看著前麵的夏吟風,有點想入非非。

    “不過她的個子比較高,坐在前排應該不太合適吧,說不定就可以調到後麵來了,這樣可以更容易的看到她了。”想著想著,卻不知,夏吟風已經調到後排來了,隻不過和柳詩寒隔了一列,似乎隔了一道天河一般。

    嚴瑾走到郭扈雄的座位,“你們兩個得分開坐,不然的話上課時候總是講話。”

    “沒有,沒有講話,”郭扈雄賊頭賊腦地連聲否認。

    “怎麽沒有了,老師和同學都有反映說你們有說話。”嚴瑾迴駁道。

    “哪有啊,你就讓我們兩個坐在一起唄。”吳俊采在討價還價。

    “不行,我得給你最後一個話少的人。”嚴瑾看了看柳詩寒。

    “你去和柳詩寒坐在一起。”

    柳詩寒身後的兩個女生淩雪燦和顧月湘有些失望的情緒,因為他們討厭吳俊采。吳俊采說話很不文明,髒話連篇,和郭扈雄一樣,感覺都有些痞子氣,而且老是喜歡講一些黃色的笑話。“怎麽讓他坐在我們前麵呀”兩個女生在那兒小聲嘀咕,“肯定是他老媽幹的好事”

    為何嚴瑾對於吳俊采會如此地照顧和重視,據說他的成績隻是一般。而柳詩寒卻並不知道這個吳俊采的來曆如何。

    柳詩寒看了看吳俊采,又看了看班主任,沉默不語。吳俊采在那兒收拾起來書包,

    “算了,等早讀結束之後再調位子吧。”嚴瑾拍了拍吳俊采的肩膀,說道。

    柳詩寒瞟了幾眼吳俊采,他穿了一件曼聯的主場球衣,倒是很精神。

    “身體還算強壯,至少比我身上的肉要多。我的天哪,他的頭和臉怎麽都那麽大呢?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但是就是想不起來了。長得也蠻帥的,眼睛很大。”柳詩寒心裏想著這些,突然聽到淩雪燦和顧月湘在那兒小聲聊著。

    “幹嘛要把他調到這裏呀,我一點也不想坐在他後麵。”淩雪燦像是受了氣似的。

    “就是嘛,聽人說,他學習不怎麽樣,但是為人卻很那個啥的……”顧月湘振振有詞地說道。

    李修苔聽到了,立馬轉過頭去說道:“我要離開你們了,我好傷心呀。”

    柳詩寒聽到了,覺得身上一陣雞皮疙瘩直冒,然後一陣咯咯地笑著。

    “就是的呀,我們幾個坐在一起感覺很不錯,可惜如今就要和你分開了,嗯,我好傷心一個。”淩雪燦皺著眉頭,揉著眼睛,做傷心狀。

    柳詩寒一語不發,悶著頭在那兒看英語單詞。但是心裏卻是一陣說不出來的想笑,“這個淩雪燦究竟是什麽做的呀,怎麽這麽幼稚,搞得周圍的人都這麽幼稚。”

    “你怎麽一點表示也沒有啊?柳詩寒。”李修苔有點生氣地問道。

    “啊,”——“哦”——“祝你一路順風”柳詩寒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話,把兩個女生都給逗樂了,李修苔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喂,你什麽意思呀?”

    “我很誠心的。”柳詩寒故作認真地說道。

    柳詩寒總是會冒出一兩句話,把所有人都逗樂,但是他還自己裝作很嚴肅的樣子。這讓別人捉摸不透,他總是時晴時雨,或者他就是在烏雲密布時候突然冒出一點零星的陽光。

    早讀課結束之後,李修苔和吳俊采互換了位置。柳詩寒現在靜距離地看了一眼吳俊采,看到了他的頭發有些淩亂,胡子也有些長了。

    “你叫柳詩寒吧?那邊熊仔跟我老是提起你,而且那天語文課,你小子真是太帥了。你可不能太招搖了,不然全班的女生都被你迷倒了,我們這些個兄弟吃啥呀?”吳俊采有些壞壞地笑著,嘴裏嚼著口香糖,一邊說著,一邊把書本往外拿。

    “呀,我沒帶語文書,不行,得趕快去借。”說完,便立馬抽身跑出了教室。柳詩寒看著他往外跑,目光所向忽然掃到了她——夏吟風,她現在已經坐在了和淩雪燦並排的那一行,正在擺放書本。忽然,夏吟風一抬頭望向了柳詩寒,柳詩寒有些不知所措,立刻轉過身去,臉上一片紅暈。然後從眼角瞟出去,似乎還在看著他,便更覺得心中又是喜悅又是緊張。他也不想下位子了,隻得坐在原處,預習課文。但是心裏卻是一片波瀾起伏。

    吳俊采借書迴來了,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我的天哪,找了半天,竟然隻有一個班今天早上有語文課,真是太要命了。”嘴裏一陣瑣碎。

    吳俊采用肘重重地敲了一下柳詩寒——“嘿,看你這小子平常不怎麽說話,竟看不出來,你這麽有學問呀!”邊說還一邊敲了一下桌子,吳俊采的話語中一股崇拜和敬仰。

    “哦,是嗎。”柳詩寒輕輕低下頭,笑著。

    “哎喲,還害羞啊,看不出來,還是個害羞的小孩呀!”吳俊采挑動著眉毛,一陣壞笑。

    上課鈴響了,李靜老師也走進來了。

    “你的名字是誰取的呀,很有文采,‘雄州霧列,俊采星馳’,出自《滕王閣序》。”柳詩寒竟然開口說話了,和這個曾認識了幾分鍾的家夥。

    讚美總是人們所喜愛的,即使是最冰冷的魔王也會需要他的下屬們為他歌功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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