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暗地耷拉著臉,就像一個落魄的人一樣總是帶著晦氣的表情,到了晚上,每一處都充滿了一種詭黠的氣氛,山雨欲來風滿樓,平靜下隱藏和預示著即將發生的事。

    一張太師椅上半躺著一個體態臃腫的男人,臉上滿是橫肉,擠得他幾乎要睜不開眼睛,半邊頭發已經禿掉了,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印尼民族長袍,一隻手放在扶手上,另一隻手上把玩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翡翠。

    他的身後站著一排黑衣男人,都微低著頭,若琦靠在椅邊上地看著桌子上那一大疊照片,都是占均拿來的。

    “七爺心裏其實已經很明白了,我想不用多說什麽了吧?”占均站在門邊的陰影裏,隻有他嘴上叼著的煙在閃著一點光亮。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七爺沒有看他,而是一直饒有興趣地看著手上的翡翠。

    “你不用相信我,我要的隻是宏遠的首把交椅的位置,這個交易值得考慮一下吧?”

    七爺收起翡翠,站起來緩緩向占均走過去,因為體型的緣故,他走得異常緩慢,若琦扶著他的一隻手也走過來。“既然是交易,我有什麽東西可以跟你交換?”

    占均的目光轉到一旁的若琦身上,笑了一下,若琦厭惡地把眼光轉向別處。“七爺,不知道你覺得我這個女婿如何呢?”若琦猛地一下子掏出槍來對準占均,卻被七爺按住。“就這麽簡單?”

    “我占均比不上七爺你,實力雄厚根本無所畏懼,我隻是求個心安罷了。”占均朝前走了幾步,燈光照亮了他整個人。“的確值得考慮,不過據我所知,黑蛇待你不薄,你已經是宏遠的三當家了,我倒是很好奇。”七爺頷首笑著,眼神裏卻全是陰暗的冰冷。

    “黑蛇當年不也是逼宮才有了今天,他從來就沒有信任過誰,三當家?哼……”占均冷冷地哼了一聲,“不過是世道循環而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一想到上頭還有兩個人壓著我,就渾身不自在,七爺應該很理解的吧?”

    “你一下子想扳倒黑蛇和成軒兩個人,是不是有點貪心?我從來不跟貪心的人合作。”

    “成軒?他自身難保,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都給出賣了,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害怕,黑蛇的弱點在於太過相信成軒,他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七爺盯著占均看了很久,說:“你先迴去吧,我會讓你滿意的。”

    占均臉上浮現出深沉的笑意,“那我就敬候佳音了。”說完又看了若琦一眼便轉身走了。

    若琦望著占均離開的背影,轉頭有些憤恨地看著七爺。“幹爹,您不是真的要我嫁給他吧?”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很響,不過,你知道我生平最恨的人就是這種吃裏扒外的人,我不會親自收拾他,等著看好戲吧,如果他不死或許對我們還有用,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七爺的表情放鬆了下來又拿出那塊翡翠把玩了起來,“若琦,一塊美玉需要識貨的人擁有,如果得不到美玉,我也不會拿一塊爛石頭來充數。”

    “那這些照片怎麽辦?”

    “若琦,你不是一直喜歡成軒,現在是機會讓他屬於你了。”

    七爺看著若琦不明白的表情,微笑著點點頭:“不用我教你怎麽做吧?”

    成軒踏進宏遠的那一刻就發現今天的宏遠似乎有一些不一樣,明顯感到周圍流淌著的詭異氣氛,暗潮湧動的氣息,一直燈火通明的大廳裏隻開了中央一盞吊燈,兩個接待員也還是恭敬地向他鞠躬,成軒停住腳步看了看四周,似乎一切正常,但是那種異樣的感覺是哪來的呢,他皺皺眉頭,向電梯口走去,剛走了沒幾步,他看到身旁最近的一盞燈忽然閃動了幾下,接著兩個黑影一左一右地從背後向他撲過來,成軒一個閃身,左邊的臂膀猝不及防地被其中一個人死死地扣住,另一個人趁機撲上來抓住了他右邊臂膀,隨即在他的腿後一踢,迫使他跪在了地上。

    成軒剛想轉身掙脫,一把烏黑的手槍哢地抵在了他的後腦勺上,讓他不得動彈。

    “二哥,不好意思,蛇爺的命令難違。”其中一個男人開口說了一句,成軒弓著身子側過頭去,臉上的表情冷冷的,“蛇爺?”

    這時大廳的燈啪地全亮了起來,眼前出現了一群人,是黑蛇,後麵還有占均和秦子朗以及其他手下們。“蛇爺,您這是什麽意思,還請明示。”成軒抬起頭看著黑蛇,他已經走到成軒的麵前,表情陰沉恐怖。“老三,你不是要給看什麽嗎?”

    占均走出人群,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走到成軒麵前:“成軒啊成軒,你隱藏得還挺深的,十年了,還是紙包不住火啊……”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麽。”成軒的語氣裏如往常般冷靜,雙眼直視著占均的臉,雖然是跪著但卻沒有絲毫動容。“長源的那個常名跟你是什麽關係?我已經發現你好幾次暗地裏去見他,據我了解,常名的身份背景很複雜,甚至和警方還有些說不清的關係,今天當著蛇爺的麵,就把話說清楚了,也免得兄弟們互相猜疑。”占均說著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牛皮信封遞給黑蛇。成軒突然哈哈地冷笑起來:“三弟,你的想象力真是太值得佩服了,我是什麽人難道蛇爺不清楚?莫非三弟你是受了什麽人的蠱惑,可別中了一些別有用心人的離間計,不過大家都清楚,思考問題本就不是三弟的強項。”占均聽著成軒這話裏帶著明顯的嘲諷意味,臉色變了變,轉頭對黑蛇說:“蛇爺,這些東西還麻煩你過目,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黑蛇陰陰地盯著成軒看了一會,拆開信封,掏出了幾張照片,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奇怪。占均見狀得意地看向成軒,他順從地被身後兩人牽製著,仍然是那樣冷靜的表情,似乎並不為所動,甚至還帶著一絲隱約的笑意。

    “老三,你到底要給我看什麽?”黑蛇將照片如散花一般向占均扔了過去,十幾張照片如雪片般地灑落在地上。占均先是一驚,接著看到地上的照片,竟然隻是一些風景照!

    “怎麽會,怎麽會……蛇爺,我的手下明明是拍到成軒和常名見麵的,怎麽會……成軒,是你做的手腳?!”占均站起來走到成軒身邊一伸手抓起他的衣領,“你把照片調了包?!”

    成軒的眼光在他的臉上悠悠地掃過,“剛才蛇爺和兄弟們都看到了,我可是剛剛才迴來。”

    占均狠狠地丟開成軒,走到黑蛇麵前:“蛇爺,這事蹊蹺,肯定有人把這些照片調包了!”說著手指指向後麵的一群人:“說,是誰?!誰!”

    “夠了!”黑蛇突然提高嗓音,占均如被施了定身咒語一般定在了那,訕訕地看著成軒,反複在心裏念著這不可能,照片明明是自己檢查過的,誰會有這般神通在幾分鍾之內在他的眼皮下把照片換了?

    “老三,你成天疑神疑鬼還懷疑到自己人頭上來了,我看你該好好休息幾天了,我可不想讓其他人看我們窩裏鬥的笑話!”黑蛇朝成軒一揮手,身後兩個人立刻鬆開了他收起槍,成軒站起來抖了抖衣服走到黑蛇身邊,瞟了占均一眼,說:“蛇爺,我倒是有些東西要給您看看。”說著從外衣裏拿出一個數碼相機遞過去,“這是兄弟們那天跟蹤若琦無意中拍到的,請蛇爺過目,這可比三弟那些風景照有意思多了。”黑蛇有些疑惑地接過相機,調出一段視頻,臉色驟然大變,像是狂風暴雨過境一樣,陰冷的目光刷地射向占均:“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占均拿過相機,不大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著他和七爺會麵時情景,畫麵聲音都十分清晰,活生生一個現場實況錄像。

    “成軒,你陷害我。”占均咬著牙惡狠狠地看著對麵表情風平浪靜的成軒。

    “這可不是我能製造出來的,你背著蛇爺做了些什麽自己心裏明白,蛇爺也明白。”

    黑蛇那灰白的眼珠轉了幾轉,抬起手一揮:“把他拿下。”幾個男人聞聲而動快步上前將占均的手腳扣了起來,“蛇爺,您聽我說,是成軒在陷害我,是他私通警方……”占均一邊掙紮一邊大喊,話還沒說完,隻見黑蛇轉過頭去,手左右擺了幾下,“拉下去。”那幾個人答應了一聲是便將占均拖了下去。“成軒!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

    成軒看著占均被拖走,轉身對黑蛇說:“蛇爺,念在十年兄弟的份上,想三弟也隻是一時糊塗,還是請您網開一麵。”黑蛇道:“他剛才還差點致你於死地,連我都幾乎相信他了,你反而還為他求情?”

    “從大局看,想必七爺留著他也是不想插手這件事,要是我們做得太絕反而在道上留下話柄,而且後天您還得和七爺見麵,不如暫且擱置這件事,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黑蛇想了想,點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那占均就交給你處理了,我是不想管了。”

    “是,蛇爺。”成軒看著黑蛇一眾人走遠,輕輕出了一口氣,用手背擦了擦額頭,轉過身看到秦子朗站在背後,“你準備怎麽處置他?”

    “四弟,你最好不要過問,槍才是你唯一該關注的東西。”成軒說完走進了電梯,兩人互相探視著對方,電梯門慢慢合上了,秦子朗那張如覆蓋著萬年冰川的臉攸地消失在合攏的電梯門縫裏,電梯裏麵,成軒卻漸漸蹙起了額頭。

    推開房門,落地窗前站著一個女人,背對著門口,聽到動靜便轉過身來。

    “你欠我一個情。”若琦走到成軒麵前,仰起臉看著他,麵前這個男人依然英俊而冷漠,眼神有些渙散,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這一次你還是想這樣對我敷衍過去嗎?”若琦把雙手環繞在成軒的脖子上,如水蛇一樣的腰肢逐漸靠了上來,世間幾乎所有男人對於這樣的誘惑都沒有任何抵抗力,除了他。

    “那你想怎麽樣?”成軒依然注視著前方,沒有看她。

    “我不管你到底在做什麽,也沒有興趣知道,我隻要你答應一件事,我就永遠為你保守秘密。”

    成軒終於把目光落在麵前這張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臉上,“什麽事?”若琦頓了一下,有些挑釁地說:“我要你娶我。”成軒的眼睛微微動了幾下,接著把目光移開,卻沒有說話。

    “成軒,你看著我,我要你眼裏隻能看到我!”若琦說著,雙手突然一緊生生地將他的頭拉下來吻了上去,成軒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地如人偶一樣,仿佛毫無感覺的石雕,她的唇炙熱如火,而他卻冷漠如冰。過了一會,若琦感到他伸出手摟緊了自己的身體,她知道,她這次終於贏了他。另一張臉在成軒的腦中瞬間一閃而過,接著他一把抱起若琦往床邊走去。

    芸姍好像被人用手掐住脖子無法唿吸,而周圍卻全是陌生而冷漠的臉孔,甚至沒有誰看她一眼便匆匆走過,突然林維民從人群中走出來抓著她說“芸姍,長源是你的,你必須嫁到江家去”,接著又是江諾,“芸姍,你會嫁給我的吧?”他們的臉越逼越近,在眼前反複交織著,芸姍慌亂地向後退著,手足無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周圍的人群也突然像水波一樣動了起來向她湧了過來,突然她看到成軒站在人群外麵,往這邊望了一眼便轉過身去,

    “成軒!”芸姍拚命伸出手去,成軒卻猛然轉過身來,手裏拿著一把槍對準她扣下了扳機,仿佛打入了她的心髒,眼前的林維民和江諾的臉變得晃動和扭曲起來,周圍的人群也紛紛轉過身,冷漠的,陰險的,不屑的,猙獰的,那一張張臉如雨點一般向她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頓時全被一片鮮紅所浸透,那都是從她的胸口傾瀉而出的血,抬起頭,卻看到母親站在雲端憂傷地看著她。

    “成軒……”芸姍猛的睜開眼睛,那些影像一下子就消失了,眼前是一片純淨而單調的白色,清晨的陽光柔和地透過窗戶灑了進來,風夾雜著外麵飄來的清甜味道分布在房裏的空氣中,竟然有一陣舒服的涼意席卷而來。

    “芸姍?”耳邊響起初晴的聲音,芸姍側過頭看到初晴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初晴?你什麽時候來的?”說著摸摸自己的額頭,布滿了冷汗。

    “剛來,看你還沒醒,就沒有叫你。”初晴將她扶起來坐好,在背後墊上一個枕頭。

    原來是一場夢,可是為什麽看起來是那麽真實,甚至醒來後胸口都在隱隱作痛。芸姍輕輕歎了口氣,讓自己從剛才的噩夢中恢複過來。

    “你還好吧?臉色好差。”初晴關切地打量著芸姍,她刻意不去提起芸姍是叫著那個名字醒來的事,為了怕在林維民和江諾麵前說漏嘴,她這些天都是獨自來探病,對於她來說,守著那樣一個秘密實在是太痛苦了,而看著芸姍的時候,那種痛苦更加感同身受。

    “我沒事……對了,醫生說我明天可以出院了。”芸姍抹起一個微笑,很輕鬆的樣子。

    “那就好,你也餓了吧,我到下麵餐廳去給你買點東西吃。”初晴說完快速走了出去,芸姍看著初晴的背影,怎麽都感覺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初晴幾乎是奔跑著跑到樓下,一個不留神迎麵撞上了正走進來的常名,一驚往後退了好幾步,常名扶住她,“幹嗎這麽慌慌張張的?”初晴忙搖頭:“沒事,我下來給芸姍買點吃的。”常名瞧著初晴的表情不像平日那般沒心沒肺,便笑起來:“怎麽,大清早的撞鬼了?”初晴一聽臉色陰了下去,這個常名就是有那種特異功能瞬間點燃她的怒火,“是呀,就是撞到你這個煩人鬼了!讓開,好狗不擋道!”初晴煩躁地掙開常名的手,常名立刻舉起雙手往後退了一步,作無辜狀。初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走了過去,常名轉過頭來無奈地搖搖頭往樓上走去,袁祥正從對麵走過來跟他打了個側照麵。

    “袁局長,這麽早啊?”常名打著嗬欠轉了幾下頭,顯出一副很累的樣子。

    “常助理不也是這麽早?”袁祥笑著迴應道,:“怎麽沒看到林先生和江先生?”

    “哦,他們等會就過來,叫我先來看看小姐的狀況如何了,”常名朝袁祥身後看看,“怎麽也沒看到張警官?”

    “他昨晚值夜班我今天讓他休息了,常助理費心了。”袁祥和常名不經意地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都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照不宣。

    “都是混口飯吃而已,對了你也是要去看林小姐嗎?”

    “對,有些事還得向她了解一下。”袁祥舉起手裏的記錄本,那裏麵夾著一張報紙。

    “那麽我應該是很不方便在場了,那你先請。”常名說著側身讓開路,袁祥對他點點頭便上樓去了。

    袁祥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芸姍正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發呆,甚至連他走進來也未曾發覺。

    “林小姐。”袁祥走到離她身後還有兩步遠的距離停住了腳步。芸姍緩緩轉過頭來,微微怔了一下,“哦,袁局長。”接著走到桌邊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袁祥也拉過一張椅子在芸姍的對麵坐下,“林小姐今天看上去氣色不錯,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訴警方了。”芸姍平靜地說。

    “是嗎?”袁祥哼了一聲,說:“林小姐,有個消息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成軒今天和毒梟七爺的義女若琦訂婚。”

    袁祥的話讓芸姍頓時覺得像是突然掉進了冰窟,心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失重一般地迅速往下沉去,有個什麽東西如五雷轟頂般在腦袋裏炸開來,她呆呆地望著袁祥,耳朵好似在那一刻失聰了,原來,原來成軒那晚過來,是來向她告別的嗎?他那迷茫掙紮著的眼神,是在告訴她,他不會再跟她有任何關係了嗎?她機械地站起來轉過身去,袁祥看到她瘦削的身體正在無法控製地猛烈顫抖著,“林小姐?”芸姍好似什麽也沒聽到,如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昨晚的夢境,那染滿鮮血的場景,她真切感受到的心被打穿的感覺再次湧了起來,讓她痛不欲生。“林小姐不相信嗎?今天一早雅加達各大媒體都已經刊登了。”袁祥從記錄本裏抽出那張報紙攤開來走到她的麵前。芸姍不自覺地躲避著,她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看到,卻還是看到了那張報紙上刊登的消息,一副成軒和若琦的照片。

    他還是那樣帶著冷冷的笑意摟著身邊明豔動人的若琦,他的手指仿佛是貼合著她的曲線而生的一樣,一對看上去非常相配的兩個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副十分養眼的畫麵,芸姍看著,視線卻不知不覺模糊起來。

    “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要維護他嗎?”袁祥突然有些不忍心看著芸姍這樣的表情,於是收起報紙。芸姍呆了一會兒,眨了眨眼轉過身來,“袁局長,我的確什麽都不知道,成軒的事,跟我沒有一點關係,請你相信我。”

    袁祥默默地看著麵前這個女人,許久都沒有再說話,眉間那一股痛心和惋惜又漸漸凝聚了起來,不過芸姍沒有看到。

    “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想休息了。”芸姍輕輕地丟下一句話便走到床邊躺下來。

    袁祥在心裏重重地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起身走出了門。

    芸姍側臥在床上,睜著雙眼直勾勾地望著窗外。他還是放棄了她,不,他或許從來沒有要抓住她,他沒有給她任何承諾,甚至沒有說過愛她,可是,他卻破壞了她的婚禮而轉頭把別人摟在懷裏,既然這樣,他在向她開槍之後為什麽還要來看她,給她一個看不到的希望?原來他一直都沒有任何改變,無論什麽時候,他都還是那個殘忍而冷漠的成軒,他們也隻能是這樣,咫尺距離卻相隔如天涯般遙遠,既然愛他需要付出那麽多的痛苦,當時還不如就死在他槍口之下,一了百了。不會了,不會再為那個男人流一滴眼淚了,她閉上眼睛,不想再去思考有關他的任何事,當迴憶都變成一種沉重的痛苦的時候,當所有的勇氣漸漸走到盡頭也是一片黑暗的時候,她的夢也是時候該蘇醒過來了。

    此時初晴抱著一堆東西久久地站立在門外,袁祥低著頭從房裏出來,兩人禮貌性地彼此點點頭,便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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