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著滿地華光,悄然走到他的身邊,他看著好些天不見的妻子,她瘦了不少,而且滿臉的疲憊。一定是曲陽的事情讓她國語操心了,想到這裏,長孫易的心裏滿是自責。


    她上前,淺笑問:“這一路你們都累了吧。”


    蕭潯陽聞言,撇撇嘴說:“酒兒,這一句話不是問我吧。”說完後,她聳聳肩,朝著唐七走去。


    兩人多年未見,居然在院子裏就抱著一起哭了起來。看到這一幕,風酒酒無奈極了。


    長孫易低聲說道:“咱們迴去吧,讓她們哭著去。”長孫易說完後抱著兩個孩子,朝著後院走去。


    風酒酒經過蕭潯陽和唐七身邊時,淺笑說道:“哭一會兒就好,趕緊迴去吃飯,若不然我和楚衡把好吃的全都吃了。”


    蕭潯陽聽聞好吃的,止住了哭聲,站直身子看了一眼風酒酒遠去的背影,沉聲問道:“飯菜誰做的?”


    唐七用帕子抹去眼淚,低聲說道:“酒兒得知你們正午趕到,早早在廚房忙活了。放心吧,飯菜都很多,他們吃不完的。”


    蕭潯陽湊近唐七耳邊悄悄的嘀咕著:“你是不知道,我那個小師叔可喜歡酒兒做的飯菜。要是去晚了,指不定真的啥都沒了。”


    想到上一次就是這樣,她隻不過是去晚了一點。她最後隻能是吃剩飯剩菜,最後她氣不過,說著小師叔就是一個土匪,誰曉得人家壓根兒不在意自己是土匪,反而是傲慢的說道:“本王即便是土匪,也是掠奪自家妻子的。”


    這樣的話一出來,倒是讓她不好繼續說下去了。隻能是勸著自己下一次要聰明一點,手腳麻利一點,若不然,沒人會給可憐自己。


    幾個人熱鬧的吃了一頓飯,然後各自迴房去休息了。長孫易坐在一旁看著書,風酒酒哄著兩個女兒午睡。等到她們都睡著了,她才有空去理會已經是等了自己小半個時辰的長孫易。


    “楚衡,臨安那邊有什麽消息了?”風酒酒給他倒了一杯毛尖茶,坐在他身邊低聲詢問。


    長孫易放下手中的書本,轉身看向身邊的女子。淺笑說道:“宗啟帝派遣了吏部尚書和寧郡王一起前往淩州,至於那些官職安排的事情,吏部尚書已經是擬好了名冊,得到了那位的親筆禦批。這邊的事情也算是高了一段落,今天好生休息休息,明兒咱們迴臨安。”


    在這裏,保不齊會和齊玉書遇上。這些年齊玉書變化太大,他不甚放心兩人見麵。當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小家夥,而是不相信齊玉書。


    風酒酒點點頭:“也好,隻是這一路上不免得又要易容了。”想到自己臉上的這張人皮麵具,她隻能是無奈的抽動了嘴角。


    “對了,你到底對文軒做了什麽手腳,那個家夥看起來不像是裝瘋的。”得知軒王被找到後,她心生震驚,親自潛入了段承業的府邸去看望過軒王。


    她可以保證,那是如假包換的軒王。可是人卻是真的瘋瘋癲癲,一點也不像是作假。


    順著她的話,長孫易想到了那天自己和長孫文軒的談話。


    “十七叔,文軒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咱們已經走到這一步,總不能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簣。若是偽裝,迴到臨安,遇上精明的人必定會被拆穿,與其這樣,十七叔倒不如為侄子求來一粒會讓人神誌不清的藥丸子。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不會有任何的破綻了。”長孫文軒堅定的看著長孫易,淡定,沉穩的說道:“而且,這些文軒自己的選擇,希望皇叔成全。”


    說完後,長孫文軒跪在長孫易的跟前,固執的眼裏帶著幾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感覺。


    最後,長孫易還是沒有答應他。隻是這個家夥居然膽子大跑去唬弄了自己身邊的人,得來了一粒藥丸子。


    讓人神誌不清的藥丸子的確是有,是林大夫研究出來的,隻是藥丸子裏有一味藥材吃進去會讓人無子。


    這也是他堅決不願意讓長孫文軒真的瘋瘋癲癲迴到臨安的原因,那是跟在自己身邊時間最久,和自己也算是感情比較好的親人。他雖然娶妻,可是身邊的妻妾一個孩子都沒有。那怕是真的有一天他後院的那些女人有誰懷孕了,那個孩子必定不是長孫文軒的。


    做得在隱秘的事情,還是被他發現了。想不到,他居然真的是任性的吃下去。這一迴他還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迴去麵見軒太妃了。


    “這樣說,他是真的吃了那種藥。”風酒酒歎息一聲,想不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想到蔡問薇,她在心裏祈禱,希望蔡問薇的肚子真的有消息吧。這樣一來,她可以得償所願,長孫文軒也不至於絕後,還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帶著沉重的心情,風酒酒悄悄的去了一趟敖家。看著已經是自己靠在床上的敖世軍,敖夫人拉著風酒酒的手,親熱的說著:“姑娘,這事兒多虧了你,要不然,我敖家算是真的完了。”


    風酒酒示意蔡問薇把敖夫人扶到一邊去坐著,這才和他們說起話來。當天敖世軍被送出來的時候,的確是全身都是傷,而且皮開肉綻,可以說是吊著一口氣。多虧了用紫蓮煉製的丹藥,這才把敖世軍從鬼門關救了迴來。


    “敖將軍,我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陛下已經派遣了衛郡王和吏部尚書拿著聖旨趕往曲陽,你們這段時間務必要多加小心。”風酒酒取出一個瓶子,放在桌子上:“這個白底青花瓶子裏裝著的是一些幫助敖將軍恢複身體的丹藥,每隔一天就一粒。藥方子還是按照我昨天開的,繼續抓藥給熬將軍吃。等到衛郡王他們來到曲陽,將軍身上的傷也好多了。”


    “他們隨行帶著的是太醫院副院首,一個前些年無緣無故出現的中年大夫,此人醫術極高,來到曲陽必定會為將軍診脈和檢查傷口。到時候將軍隻需要服用這黑瓶子裏的藥,裏麵隻有一粒藥丸子,吃了下去半個時辰後,會出現高燒和唿吸困難的症狀,包括你身上的那些傷口,都會發黑腫起來。隻是你們不需要擔心,這樣的症狀隻會維持十天,事情過後,必定會好起來。隻是吃進去後,藥力一過,你怎麽著也會渾身無力的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


    敖世軍聞言,須虛弱的聲音傳來:“姑娘這樣的安排就很好,老夫在這裏謝過姑娘了。”雖然他已經是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可是也絕對不能聲張。不管是風酒酒還是那位德懿王,他們從來未曾因為他們幫助了敖家,就高高在上的提出任何的條件,反而是一而再的幫助自己和身邊的親人,敖世軍心中的那份感激卻是更濃烈,


    “他以往的身子都好得很,要是吃了進去後,身子虛弱,頂多以後多給他熬點湯水和準備多點吃食給他補迴來。”敖夫人笑了笑,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一家人可以安然無恙已經是萬幸了。


    這一次不管朝廷要如何處置敖家,他們也隻能是接受。在敖夫人看來,若是丈夫無法繼續在大將軍的位置上待著,他們一家子不介意一起經商,反正有這麽些產業在,絕對餓不著。


    風酒酒笑了笑,點點頭:“至於將軍身上那些舊疾隻能是等到身體完全康複了,才能為您做一次全麵的檢查。”


    敖家的人聞言,又說了好些客套的話。離開之前,風酒酒看向蔡問薇:“你要跟隨我一起到臨安嗎?”


    蔡問薇聞言,嘴角動了動。敖夫人看到她的樣子,走到她的身邊柔聲說道:“去吧,臨安那邊還有你爹娘。雖然以後你不能以蔡問薇的身份出現,還要易容。可是不管如何,至少你是迴到了你爹娘的身邊。”敖夫人很不舍蔡問薇,可是也不能因為自己的舍不得,而讓蔡問薇繼續留在這個傷心地。


    這裏,有太多讓她痛苦的迴憶了。


    蔡問薇聞言,點點頭:“我跟你們一起迴去。”


    翌日一早,風酒酒夫妻帶著兩個孩子還有蕭潯陽,唐七以及蔡問薇一起離開了曲陽。蔡問薇如今已經是易容成了一個陌生的女子,本打算是對外宣稱乃是敖世軍的義女。可是想到敖家如今的境況,最後風酒酒提議以臨安城李家家主夫人侄女的身份出現。李家夫人姓羅,明州人士,家中也是世代經商。


    如今,她已經是羅櫻雪,二十歲。


    一行人繞著另外一條遠一點的道路趕迴臨安,由於淩州的事情已經是塵埃落定了。他們倒是一點也不急著趕迴去,反而是在路上走走停停。


    直到六月中旬,一行人才到了距離臨安城還有一百裏外的一座鎮子上休息。晚上的時候,風酒酒夫妻帶著孩子一間房間,唐七和蕭潯陽一間房間,蔡問薇獨自一間房間,隨行的佩文和心月婕一間房。


    吃了晚飯一會兒,大家打算著出去逛逛這小鎮子的夜市。還沒有走出客棧,蔡問薇就暈倒了。


    風酒酒等人心中大驚,蕭潯陽想也不想直接抱著她迴到了蔡問薇居住的房間,隨後開始為她診脈。


    半刻鍾過去,蕭潯陽的眉頭深深的皺起,一臉茫然的看向風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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