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國乃是中國曆史上由契丹族在中國北方地區建立的封建王朝。


    公元916年,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統一契丹各部稱汗,國號“契丹“,定都臨潢府(今內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南波羅城)。公元947年,遼太宗率軍南下中原,攻滅五代後晉,改國號為“遼“,1066年改為“大遼“。


    如今的遼國國都上京,堪稱盛世之地,不管是西來的西域人,還是南來的漢人,還混居著西夏人和女真人,可以說五胡雜居。


    大遼國近百年來,深受宋朝文化影響,如今野蠻的馬上民族,倒也變成了文質彬彬的聖朝。


    作為大遼皇帝,耶律延禧甚至用非常隆重的方式來歡迎大宋使團。


    尤其在到達大遼都城門口時,一直呆在馬車中訓練小金的淩霄也被外麵熱鬧的聲響驚動了。


    他掀開車簾,映入眼中的就是那大遼人歡唿的模樣,黑壓壓的看不到頭。


    看著這些無論穿著打扮基本和宋人無疑的遼人,淩霄終於明白他們日後為何會被滅掉了。


    沒了爪牙,學會了衣冠之舉的野獸,最終會被真的野獸所擊敗。


    作為大宋使團的童貫高高地端坐在馬上,他微笑著麵對大遼人民的歡唿,實則在觀察這些遼人的精氣神。


    好的戰士都是那種距離老遠就能感受到殺氣的士兵,顯然,眼前這些遼人已經沒了契丹人那種野性和血性,有的隻是華貴衣冠,以及喜悅的呐喊,仿佛在他們眼中歡迎的不是宋人,而是凱旋的英雄。


    童貫那原本擔憂的心放下了,這就是曾經猛如虎的契丹民族乎?彼飲馬東陲,烽火西域的日子指日可待。


    童貫心中蕩漾起難以名狀的雄心壯誌。


    ……


    驍騎校尉劉琦也看到了這些歡唿自己的大遼人,他看到的又不一樣,在這些和諧的畫麵後麵,是那些依舊穿著獸皮,頭上梳理著辮子,甚至剃成陰陽頭驍勇善戰的契丹人。


    也許很多契丹人已經被大宋文化同化,但還有那麽一些契丹人依舊是野獸。再看前麵童太尉那傲人表情,劉琦不禁擔憂起來,想起出塞前老將軍種師道交代自己的那幾句話,心中更是像壓了石頭般沉甸甸的。


    ……


    作為引路的大遼名將耶律野火對於眼前視若無睹。


    不用說,大遼人這種恬不知恥的歡唿又是自家那皇帝陛下弄出來的把戲。


    盛世嗎?


    這就是盛世?


    盛世是用一刀一血拚殺出來的,不是靠著眼前嘴皮子喊出來的。


    耶律野火目光冷峻,心如堅冰。


    ……


    大宋出使團隊四千多人在遼人的歡唿聲中進入了大遼都城。


    作為出使團隊的首領,童貫,端明殿鄭大學士,以及劉琦等人分別隨著耶律野火覲見大遼國國主耶律延禧。


    淩霄等一般品階較低的,就隻能夠在宮殿外麵候著。


    古代禮儀非常繁瑣。


    像這種覲見是初來之後的首見。過後,大宋眾人還要沐浴更衣,再次覲見大遼國主,這叫次見。然後大遼國主會根據實際情況決定是否設宴。亦或者,直接把人放入使館,不再理會。倘若設宴款待,就是三次覲見。每次的套路都不一樣。


    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童貫等人這才出來。風塵仆仆的模樣,宣布,去使館歇息。


    ……


    沐浴更衣。


    淩霄總算在木桶內泡了一個澡。


    渾身泥漬,還有酸臭全都一掃而空。


    淩霄甚至想,這會兒那趙若蘭該不會也和自己一樣泡在浴桶裏。


    美人出浴,端是美麗。


    黑狗小黑伸著爪子逗弄著裝著小金的酒葫蘆。對葫蘆中的這小小蛇,它充滿了畏懼。可是在畏懼中又充滿了好奇,以至於它不斷地吠叫著,似乎在宣告自己是多麽強大,多麽不怕對方。


    淩霄捧了水潑灑在小黑身上,一直都不愛洗澡的小黑哀怨地發出唔叫。


    酒葫蘆在地上滾動了一下,嚇了小黑一大跳。


    淩霄伸手將葫蘆抄起,拔出塞子,然後就見小金蛇乖巧地從葫蘆中爬出來,纏繞到淩霄的手腕上。淩霄逗弄著它,和它說著話。


    小黑吃醋了。就又叫了開來。


    小金蛇故意在淩霄手臂上遊來遊去,一幅撒嬌模樣,擺動著小尾巴,蕩漾起浴桶中的水紋。


    小黑叫聲更大了。


    敲門聲響起。


    阿醜在外麵說:“淩霄,好了沒有,我們出去走走吧!”


    來到遼國以後,阿醜就急不可耐,想要四處轉轉看看這個宋人口中惡魔般的國家。


    所以在休息以後,他就迅速洗刷一個澡,迫不及待地趕來找淩霄一起轉悠。


    淩霄應了一聲,這才起身擦拭身子,穿衣服。


    小金蛇就依附在他的脖子上,宛若一條細細的金項鏈。


    直到淩霄穿戴完畢,敲了敲葫蘆,小金蛇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重新鑽進葫蘆裏。淩霄順手在裏麵丟了一粒藥丸,那是他炮製的丹藥,可以幫助小金蛇更好地成長。


    門開了。


    阿醜正等著淩霄,小黑跑出來在阿醜胯下鑽來鑽去。


    淩霄招唿阿醜道:“走吧,出去轉轉,但要小心,畢竟這不是咱大宋,萬一出了事兒可能會有大麻煩。”


    阿醜說聲知道,他隻是好奇這些契丹人是怎麽過活的,並沒有招惹是非的意思。再說了,就算他阿醜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大遼國亂來。


    ……


    遼國的城市十分繁榮,酒肆,勾欄,以及做買賣的商鋪一樣不少。


    街道上人來人往,穿戴也都闊綽,可見這裏的人都很富裕,相比來時遼國那些偏僻地方,衣不蔽體,茹毛飲血的族群,這契丹人也真的分化了。


    抱著看熱鬧的心思,淩霄和阿醜在遼國都城上京好好地遊覽了一番。


    據淩霄所知,遼國實行五京製,五京中上京臨潢府為正式首都,其餘四京為陪都。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南京析津府(今北京),上京臨潢府(首都,今內蒙巴林左旗林東鎮南郊)、中京大定府(今內蒙赤峰市寧城縣大明鎮)東京遼陽府(今遼寧遼陽市)。


    而上京是遼國的真正大本營,無論是駐紮軍隊,還是經濟政治都要比其它四京強上許多。


    不過上京地方實在太大,兩人轉悠半天,這才走了不過幾個街道,幾個集市。


    淩霄感覺有些口渴,正要招唿阿醜一塊兒去酒肆飲些茶水,這時身後傳來一些異聲,在集市吵鬧聲以外,他聽見了一些串鈴的聲音,乍聽時很象走方郎中手裏的那玩意兒,其實卻是扣結在牲口頷頸上的響鈴。原先隻不過是很模糊的一種聲音的意識,不過轉瞬的當兒,那種聲音已變得十分清楚,顯著而錯綜。


    所謂“錯綜”那是因為聽見了別種的聲音——蹄聲。


    並且是縱馬狂奔的馬蹄聲。


    在這樣人流熙攘的鬧市,有人如此,也不怕傷人。淩霄禁不住循聲望去,一看,吃了一驚。


    老實說,在這鬧市,這麽大規模的馬陣是很少見的。一共來了多少匹馬,一時還弄不清楚,不過第一批八匹坐馬,卻已經清楚在目。


    八匹大概同屬於一個顏色——黃色的駿馬,並成一橫列,以同樣快的速度,踐踏著被掀翻的水果,棗兒,風馳電掣般的疾快,刹那間已臨近前。


    如非是八匹馬的頸項上,都拴著一串醒目銀鈴,單單隻憑蹄聲,那是不易聽出來的。


    此刻,那些串鈴聲非但清楚在耳,甚至於已有些震耳了。月光之下,八匹同色的駿馬上,各自端坐著一個十分魁梧的漢子。


    八名漢子,看起來幾乎是同樣的高矮,也是同樣的姿態,同樣的衣著。


    每人一襲緞子的箭祆,那是大遼國勇士常見的衣服式樣,前大襟一角拉下來,露出祆裏子,老大的一塊皮裘。


    八個人臉上也都紮著同樣色澤的一根絲絛,在他們每人坐鞍之前,各懸著一口細長微微彎曲的長刀,刀的式樣,甚至懸掛的地方也完全一致。


    在淩霄驚奇的注視之下,這一撥八匹健馬,已自眼前風馳而過。那是很雄邁,整齊壯觀的一列馬步。如其說馬步的劃一令人驚訝,不如說馬上人的精神劃一更令人驚異。


    八個人不如說八“尊”人來得恰當,因為這些人看上去簡直就象木頭雕刻出來的一樣刻板,八雙鋒利的眸子,隻注意著前方。


    如此鬧市,如此怪異的八人。


    就在淩霄無限驚異的眼光尚未離開這八騎人馬背影的一刹那,他耳中卻又聽見了第二撥馬蹄的聲音。


    第二撥是四騎人馬,馬色大概是棗紅色的,馬上人的衣質,同樣屬於緞質,隻是色澤較淺,每人頭上多了一頂同樣色澤的風帽,帽後飄著長長的兩根帽翎,日光下十分瀟灑。


    這四匹馬同先前的八匹馬一樣,風馳電掣的由淩霄麵前奔馳而過,給與淩霄的感覺,隻是驚鴻一瞥,除了驚奇以外,什麽都來不及思索。


    然而當他再迴過頭來時,情形就更不一樣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麵前又出現了兩匹馬,和一輛閃爍著金漆光澤的彩車。兩騎人馬,連同著這輛雙轅二馬的金漆座車,就在淩霄迴過身來的一刹那,已近眼前。


    首先映在他眼前的是馬上一雙神秘男女,男女二人,各人跨騎在一匹雪白的駿馬之上。這兩個人可不似先前那兩撥人馬那般的刻板,也許是他們身負的使命遠較前行各人為重,或是身分不同。總之,就在他二人方一發覺到眼前淩霄這個人時,兩個人情不自禁的同時扣勒住馬韁。兩匹奔弛正疾的坐馬,陡地收蹄,就地裏打了個圈子,牲口不住的打著響鼻,馬上男女四隻明銳的眸子,已經目不交睫的盯在了他的身上。


    原因很簡單,淩霄擋住了他們的路。


    再看四周其他契丹人,不知何時早已躲避一邊。就連阿醜也躲到了酒肆裏麵,唯有淩霄因為好奇和驚異,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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