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金光橫動,兩神已經將自己的全部本領拿了出來,要在這台上爭個高下。


    凝雲術形成的獸物懸在他們頭頂,半身獸形,下半身則做股狀逐漸變細,纏在兩神的武器上,隨著他們的每一招撞擊放出大片神雲,就像是兩片雲彩撞在一次,排山倒海,連綿無盡。


    因為擂台上有特殊的結界保護,不叫能量外泄,所以下方的眾神雖然山唿海喝,卻鮮有神知道他們的每一招有多可怕。


    當地一聲,都役一槍橫掃,槍芒如瀑,逼得唐出不得已後退,但都役卻並不乘勝追擊,而是舉槍朝堂出頭頂的神雲刺去,砰然聲中,將其化出的虎形雲獸攪成粉碎。


    而都役自身的雲獸變成一條巨蟒,衝進神雲之中大肆吞咬。


    “這是……奪雲!都役在奪雲!”


    “好家夥,都役這一招高而狠啊!”


    “這下唐出可不太舒坦了,真是沒想到,都役竟會使出這樣的手段。”


    ……


    下方神一個接著議論。明尊眉頭微微皺起,顯然,都役這個所謂地奪雲是個讓眾神都沒想到的舉動,甚至還有點冒天下眾神天下之大不韙的意思。


    姬正也能看見,吞噬著神雲的蛇形雲獸身軀漸漸變大。


    堂出也感受到了自己的雲獸被吞噬,當時趕緊卷走所有神雲,惱怒萬分道:“都役,你卑鄙。”


    奪雲其實無非就是將對手的神雲奪下來,為自己使用,北神界的神都會這個操作,因為這是很多萬年前那場神族內亂中使用的手段,後來的眾神便再也沒有用過。


    最起碼北神界是這樣,因為他們的生活沒有糾紛,一直都是以和睦為主,哪怕是擂台上打得吐血,都不影響交情。


    但顯然沒有神能想到,竟然有神會在對手足同伴的比試中用上這樣的手段。


    觀戰眾神也討論不停,他們見解各不相同,有的認為都役有理,也有持相反觀點的。


    “你的敵人隻有極北那些怪物,可我的敵人不隻是怪物,還有與我一樣的神。”


    都役冷冷道,長槍一抖,指向南方。


    “難道你們忘了,誰在那裏嗎?”


    眾神默然,因為不用看,這些神也知道他是在說誰。


    因為那裏隻有他們。神後,神族的叛徒。


    “神主都還沒說要發兵南神界,你便已經將矛頭指向了那裏?”堂出道。


    隻是都役麵色仍舊不變,道:“他們不會把神主的博愛當做放縱,我們同樣不能因為心懷仁慈,便赦免叛徒之罪。養我槍鋒,為戰時舞!溫我武術,鎮壓逆亂!”


    堂出斥道:“那你也不能拿我當靶子啊!”


    都役奮力壓製堂出,一杆長槍鋒芒畢露,打得他後退不止,趁著機會,都役也不放過任何機會,一點點蠶食著堂出的雲獸,壯大自己的雲獸力量。


    “你也應該記起來。我們的世界很久沒有發生手足相殘的事了,但我們不能忘記對對付與我們一類的存在的本領!這不是為了對抗同胞,而是為了對付叛徒!”


    他說完,還若有若無地看了姬正一眼。


    “你也聽說過吧,天道師便是自南界越過那片源地來的,既然上天已經見證了神主與叛徒,那肅清之時,必要到來!”


    姬正摸了摸鼻子,喂喂喂,怎麽又和我扯上關係了?這家夥完全是拿他的天道師三個字當名頭,引導眾神向戰啊!


    正說著,兩神便再一次打了起來。隻是這一次,堂出是真的怒了。


    “這個問題怎麽解決?”姬正問明尊。意下所指,正是都役所說關於出兵討伐南神界神後等神之事。


    明尊揉著太陽穴,顯然也是十分無奈,道:“唉……還能怎麽處理,隻能說都役這次過火了。”


    幾萬年來北神界雖然內部和平,但對待南神界的問題上,一直糾紛不定,一邊神說要出兵討伐叛逆,一邊提倡和平相處,不願手足相殘。


    主要是因為神主從來就沒給出過對南神界的具體看法,甚至連態度都沒表過,所以誰也沒法說兩種主張哪一個就是對的。


    “說到底還是你們家老大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唄。”


    小狐狸忍不住嘀咕,姬正抬手就是一巴掌,教訓道:“要你多嘴。”


    然後才正色對明尊道:“我認為,主要是神主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明尊臉上滿是無奈,那隻狐狸雖然說了詆毀神主的話,但是畢竟是天道師的子嗣,也已經受過懲罰了,就算了。可是天道師卻又將這話重複了一遍,一樣的話從不一樣的嘴裏說出來,效果也是不一樣的。


    至少姬正有這麽說的資格。


    “等我迴到神宮,會親自向神主好好討論這個問題的。”


    說完將視線重新移轉到擂台上,此時的戰鬥已經完全成了一邊倒的趨勢,都役的雲獸不斷吞噬,體積已經遠遠超過了堂出,使得本就隻能依靠雲獸壓製敵人的堂出現在幾乎失去了所有優勢。


    最終,堂出還是被都役霸氣的一槍抽飛,重重摔在擂台外的地上。


    場外許久靜默無聲,沒有歡唿,有神同情,有神無奈,有神決然。


    都役則是踩著雲獸龐大的頭顱落下,雲獸觸及擂台便像是融化的冰激淩一樣化開撲向四周,重新變成擂台上的神雲。


    “我知道你們心中有的鄙棄我,身為神,卻對自己的同胞手足相殘。但我不在乎,我的長槍,隻對準敵人,因為我的敵人不會因為我是同胞便留情。“


    都役冷冷說出這樣的話來。


    很多神都知道,都役是個堅決的擁戰者,他曾經擁有著整個神界近乎家族般的血緣,足足七十七個兄妹,各個勇武正直。可是在那場內戰中匯總,他的七十七個兄妹卻統統被神後殺死。


    求饒的死了,反抗的也死了,那個惡毒的神壓根不給他們活路,既然敵人都不留情,那他為什麽留情?


    與其說是平亂,都役更像是想要一場複仇。


    “來吧,下一個!”


    都役長槍狠狠往地上一插,發絲飛揚,滿是狂氣。


    須發皆張,如一頭黃金獅子般的蒙如腳下一蹬,直接發出一聲震響,跳到天上,然後仿佛是一輪大日落了下來一般,璀璨的金光從天而降,無比奪目。


    沒有任何言語,同樣是出手即全力。


    都役拔槍而上,黑色的槍身爆發出蒙蒙黑光,漆黑如墨,直壓日光。


    “那把槍……”


    “槍怎麽了?”


    “這把槍是當年的夜逐!”


    一名神失聲道出了那把長槍的來曆。


    周圍眾神皆震驚無比,就連台上明尊都忍不住驚了一聲:什麽?


    那夜逐是當年都役七十七兄妹的長兄都嬰的武器,相傳是伴其而生的天物,隨其征戰一生,是其功勳蓋世勇猛無比的代表。


    “不是說當年它被神後折斷了嗎?”


    “那誰知道,不過看這樣子,搞不好真的是那把槍。”


    “是那樣的話,那都役這次真的是鐵了心要表態了。”


    姬正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人家就從亡兄手裏接過一杆槍罷了,怎的這還要說一串東西,驚成這樣?


    不過不得不說,那一杆長槍在都役手中確實是趁手無比,宛如一輪黑色的太陽,與蒙如所化太陽久久僵持。


    “對了。”


    明尊忽然低聲問姬正道:“天道師,不知道尊下是如何看待南神界的,是覺得應該以戰平,還是以仁德待?”


    姬正想了想,沒有立刻迴答。


    明尊這明顯是想探他的口風呢,他若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那事後肯定會被當成天意左右神界眾神的想法。他可沒那麽大本領背這口鍋。


    “這我倒是不好隨口妄言,畢竟是神族大事。不知道明尊是怎麽認為的呢?”


    姬正臨時改口,如此問道。


    “這個……這個嘛……”


    明尊當時尷尬起來,沒想到姬正會把包袱拋迴給他。


    “這麽說吧……其實都役要是生在南神城就好了。”


    “生在南神城更好?”


    姬正一時間沒品過來明尊的意思。


    卻見雨欣輕輕抓過姬正的一隻手,不動聲色地在上麵寫下一個字,姬正隨即恍然。


    那是個南字。


    南神城是唯一距離南神界最近的地方,姬正一開始進入北神界的時候,遇見的神都對姬正他們無比仇視,這說明一件事——南神城的神都仇視南神界。


    姬正不由得將目光轉向擂台,那這東神城呢?


    都役與蒙如的戰鬥意外的迅捷,他以兇猛之姿,硬生生將蒙如打得節節敗退,最後更是跌出場外。


    不光是奪雲術,就連凝雲術的雲獸之鬥都沒怎麽有,很顯然,蒙如的力量甚至不如之前的堂出。


    連勝兩場的都役站在擂台邊,先是掃了一眼那個叫做康熠的神,很快轉移目光,大喝道:“康熠,怎麽,打敗了堂出和蒙如,你難道還沒來嗎?”


    “我來了。”


    一聲很是無奈地聲音從遠方的一座天闕中響起,是個很沉穩的男子聲音,但是有些無奈。


    “不過我不打了。”


    都役當時有些不高興,眉頭一豎,道:“為什麽?你怕了?”


    “當然不是,我們有一樣的目標,所以誰做神將都無妨,到時候你帶我一程就行。讓我上個路。”


    他竟然也是主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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