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村長早飯都沒心思吃,就等著大兒子迴來問話,結果見他進門就一臉的魂不守舍,忍不住皺眉,“這是又咋了?”


    這也太不抗事兒了,難道是許懷義又幹了啥事兒把他給刺激到了?


    徐長鬆趕忙把許懷義的話說了一遍。


    徐村長聽完,激動的胡子都在顫抖,“真的啊?太好了,這可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啊,懷義有沒有說在哪兒?具體有多少?啥時候才能采摘?”


    徐長鬆聞言,卻沒立刻迴答,而是神色糾結的問道,“爹,這種事兒,您覺得兒子直接問懷義合適嗎?”


    這就跟打聽人家的銀子藏在哪兒一樣,得臉皮多厚才能幹的出來?


    徐村長一臉嫌棄衝他哼了聲,“要是問旁人,確實有點討嫌,對方也未必肯說,但懷義不會,他肯定願意告訴你。”


    徐長鬆不解,“您為啥就這麽肯定呢?”


    徐村長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罵道,“你個榆木疙瘩,他要是不願意說,幹脆隨便扯個借口糊弄你就是,還提發現那些東西幹啥?他跟你一樣是缺心眼兒嗎!”


    徐長鬆恍然,趕緊賠罪,“爹,您別生氣,是兒子愚鈍了……”


    “你是夠愚的!”徐村長氣不過的又罵了兩句,這才喝斥,“還愣著幹啥?懷義到底是咋說的?還是你壓根就沒問?”


    徐長鬆支支吾吾的道,“兒子問了,但懷義說,那地方不好找,等能采摘的時候,誰願意去,跟著他一道進山就是……”


    徐村長一愣,“所有人都能去?”


    徐長鬆不確定的道,“懷義沒說要藏著掖著,那就是都能去吧?”


    徐村長默了片刻,不由感慨道,“懷義果然厚道仁義啊……”


    徐長鬆,“……”


    他親爹是不是忘了許懷義前幾天才親手打斷了三個人的腿?徐有田現在還躺床上哀嚎呢,焦大夫給上了夾板,三個月後才能知道是個啥樣兒,要是養不好,就要變成個跛子了,現在村裏人,誰還誇他厚道仁義,那絕對是反諷。


    徐村長不是反諷,他真心實意的感慨完,吩咐兒子,“既然懷義沒想吃獨食,那你就把消息放出去吧,讓大家夥兒都跟著沾沾光,背後可別再編排懷義心狠手辣了,真正心狠的人,能管旁人死活?”


    說完,見兒子有些不以為然,運運氣,語重心長的又道,“收成好的年頭,給旁人一口吃的不算啥,就是那些大戶人家拿出大批米糧來賑災,都未必是真的心善,可眼下,能舍得分旁人一口吃的人,那指定是大善之人啊。”


    徐長鬆聽的心頭微震。


    徐村長想到啥,又叮囑,“算了,這事兒再捂幾天,等懷義說啥時候能采摘了,你再傳揚出去吧,省得節外生枝。”


    “是,爹……”


    這一等,就是七八天。


    徐長鬆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個兒被甩了時,許懷義終於跟他說,明日就能進山去采摘那些核桃、栗子、大棗啥的了。


    徐長鬆恍恍惚惚的應著,等他走了後,又忍不住去跟親爹念叨,“他為啥非要等到這時候呢?明天可都八月十四了。”


    定好的逃荒日子,是過完中秋節,也就是八月十六,也就是說,留給大家采摘的日子,頂多兩天時間。


    徐村長沉吟道,“看來東西不是很多,兩天時間足夠用了,也對,山裏要是有那麽一大片樹,咱們早該發現了。”


    徐長鬆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這才打消了疑慮。


    “你趕緊把消息傳出去,誰想去明早就去山腳那兒等著,宜早不宜遲,過期不候。”


    “是,爹……”


    徐長鬆忙不迭的去傳話了,可想而知,今晚上,又有多少人家,因為這事兒背後嘀咕許懷義這個名字了。


    “他許懷義這是啥意思啊?這是怕旁人罵他太心狠手辣,沒人敢跟他處,又故作大方給自己刷好感了?”


    “我瞧著不像,誰舍得拿出那麽些吃的東西、就為買旁人幾句好話的話?眼下,一口吃的都是寶啊,他這到底是厚道還是傻啊?”


    “哼,也可能是騙人的呢,說不定山上就那麽兩三棵樹,還大張旗鼓的喊著全村人去摘,搶的過來嗎?”


    “難道這裏頭還有旁的事兒?”


    “誰知道他是個啥打算!”


    “那咱明天還去不?”


    “去,為啥不去?他還能把全村人都騙進山裏打斷腿不成!”


    “……”


    這斷腿的梗是過不去了。


    翌日,天還沒咋亮,就有人陸續往山腳的方向趕去,個個穿著利索的短打,帶著背簍、籃子,腰上別著砍刀。


    大家路上見了,互相打著哈哈。


    “三堂兄,你也去啊?”


    “嗬嗬,隨便跟著去瞅瞅。”


    “不怕被他坑啊?”


    “這麽多人呢,再說,這迴可是他主動說帶著大家活兒去摘東西,不算是偷搶,他還能打斷咱們的腿?”


    “……”


    山腳下,人越聚越多,清一色的男人,輕壯居多,也有幾個年長的,徐村長來的最晚,他繞道去喊上許懷義。


    倆人說著話,看起來沒有半點嫌隙。


    等著的那幫村民見了,心思各異。


    有人小聲的嘟囔,“村長這心胸可是夠大的啊,出了那等事兒,都還能有說有笑的,不愧是能當村長的人啊……”


    有人意味深長的道,“他還有用處唄。”


    有用的人,還能為一點破事就踹開?徐有田他配嗎?


    許家這次也來了不少人,許茂元帶著小兒子,爺倆也在悄聲說著話,“爹,我瞧著村長對懷義,咋比之前還要親近了呢?”


    出了那檔子事兒,大家都認為,倆人會就此疏遠才對。


    許茂元語氣複雜的道,“這就是懷義的本事了……”


    許懷孝不知道咋接這話,便轉了話題,“二叔家裏,一個都沒來的。”


    許茂元聞言,頓時有些氣惱,“他們還有臉出門嗎?有臉沾懷義的光?”


    許懷孝“呃”了聲,尷尬的撓撓頭,他轉的這個話題明顯更不明智啊,也是,許懷禮幹出背後坑兄弟的醜事,連累了整個許家男孫的名聲,爹找上門去,二叔卻隻不痛不癢的罵了許懷禮幾句,這種懲罰一看就是敷衍了事。


    顯而易見,他們對許懷義沒有半點羞愧,倒是他們這些許家人,出門都恨不得用袖子蒙臉,還是四叔公出麵,讓人打了許懷禮二十棍子,又在祠堂跪了一天,這事才算揭過去。


    但丟的顏麵,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找補迴來的。


    倒是徐家那邊有話說了,最近一直嚷著是他們許家心黑,教壞了徐有田,這才當了賊,受了斷腿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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