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隻露出一個背麵,但也不難猜出是作畫者本人。


    這就過分了啊!


    姑娘真乃秀兒!


    當日遲奕隻在菊班考較的院子裏停留過,除菊班之外畫遲奕的,不難猜想,都是靠印象畫出來的。


    能把人畫的這般相似,可見是在心底烙下深深的印記。


    再看看四周,竟無人有意外的表情。


    由此來看,這一幕怕是每次考較都要上演的。


    遲奕也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成了畫考的常客。


    雲迢側頭,微微一笑:“看來王爺很受歡迎啊。”


    這招蜂引蝶的本事,讓本尊佩服。


    遲奕沉默不語。


    第六感告訴他,這時候最好別說話,多說多錯。


    雖然他自己也茫然的很,明明是他被這麽多人畫了,怎麽好像錯的是他?


    雲迢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餘光瞥見一副熟悉的畫時,僵住了。


    差點忘了,還有她的畫呢!


    雲迢輕咳一聲,假裝淡定。


    不慌不慌,本尊穩得一匹。


    遲奕也抬眸看了一眼,如果不是他眼尖,怕是要像之前那幾輪一般,直接無視過去。


    依舊是十幅中有三幅畫上是他。


    左邊那副上所題名字赫然是:“若芙。”


    遲奕看著雲迢,神色淡淡:“解釋一下?”


    雲迢:……


    所以說別貿然問罪。


    風水輪流轉,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轉到自己自己身上去了。


    可能是數年以後,也可能是下一秒。


    比如她。


    衰的很!


    雲迢輕咳一聲,強行解釋:“那日院中最好的風景,便隻有王爺你了。你看看,菊院考生裏,足有一半人都畫的你,這不是很能說明問題了嘛。”


    遲奕嘴角翹了一下,眼底平靜無波。


    編,繼續編,本王看著你編。


    雲迢:“……咳。”編不下去了實在。


    遲奕依舊沒打算放過她:“那玫瑰呢,本王可不記得,手裏拿過這種東西。”


    那日他明明拿著盛蜜水的小碗。


    他還記得,蜜水很甜。


    雲迢:“拿著碗多不好看啊,王爺如此天生麗質,俊美如斯,怎麽能讓一個碗拉低檔次。”


    遲奕:“嗬!”


    他有些挑剔的打量那副畫,似乎有些嫌棄,但實際上,那副畫得到了很高的評價。


    夫子們認為,她筆觸鋒利,將攝政王的性格神韻刻畫的很是鮮明,人像畫畫的像不難,難的是畫出神韻。


    當然最讓他們驚豔的,是那支玫瑰。


    本該手中執劍的人,手裏卻拿了支嬌豔的玫瑰,這樣強烈的反差,仿佛賦予了畫中人靈魂,他好似隨時都能活過來一樣。


    最終,夫子們給了她甲上的成績,這是目前最高的評定等級,也擁有最高的封頂價。


    不過現在,引得眾人追捧的畫,卻並非這一幅。


    而是同一輪中另一幅,作畫者是梅班公認的畫工第一,她畫的是一副楓山紅葉圖,一眼望去,滿山紅葉,仿佛身臨其境。


    在她筆下,每一片葉子都截然不同,無數片葉子,有無數種姿態。


    論畫工技巧,她當之無愧的第一。


    評分甲上。


    不過如果還有更詳細的等級細分,雲迢必然是要輸的。


    從眾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一個追崇備至,一個冷落一旁。


    雲迢倒不覺得失落。


    畢竟,她在畫畫一道,也隻是個初學者。


    且她有限的記憶裏,能搬到畫上的也不多。


    畫畫,很需要閱曆和眼界的。


    況且,就算有更好的風景,她也不想畫,她想畫的,隻有那一個人。


    雲迢漫不經心的看著那幅楓葉圖被眾人哄搶。


    從一萬底價,已經升到了五萬,而最高封頂價,是十萬兩白銀。


    忽然,她敏銳的察覺到,一道視線頻頻向這邊張望。


    不,不對,是在看遲奕。


    雲迢眉心一皺,尋著視線找過去。


    那是個穿著鵝黃衣裙的俏麗女子,舉手投足都充滿著書香氣,長相也屬於文雅大氣那種。


    抿嘴輕笑的樣子,頗有才女風範。


    這誰?


    旁邊的竊竊私語給她解了惑。


    “舒小姐太厲害了,這次一定是她贏了吧?我可是押了她的注,想必能大賺一筆。”


    “你想的倒美,舒小姐畫工女課第一誰人不知,幾乎一多半都壓的她,怎麽可能賺到錢。”


    她們悄悄看了眼雲迢,刻意壓低了聲音,以為她聽不見:“那個樂女的畫作竟也得了甲上,明明是嘩眾取寵之作,真是讓人不忿。”


    “舒小姐也愛慕王爺呢,若是那樂女輸給她,不知可還有臉纏著王爺,王爺這等男子,就該舒小姐這樣的才女才配得,那樂女……嗤,什麽東西!”


    雲迢聽著,磨了磨牙。


    很好,又是遲奕的一個愛慕者。


    雲迢笑著丟出兩個芝麻團。


    這麽愛背後嚼舌根,活該爛舌頭!


    “啊!”


    “怎麽了?”


    “我不小心咬到舌頭了,好疼。”


    “啊!我也咬到了,嗚嗚嗚,都流血了,好痛。”


    雲迢心情這才好了些。


    而那邊,楓葉圖的競拍也到了最後關頭。


    目前叫價為八萬兩,叫價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舒小姐咬著唇瓣,一雙溫婉的杏眼如水一般看著遲奕,淡淡的哀愁在眼底流淌。


    她不在乎競拍價格,她隻希望,她心悅之人也能加入競拍。


    要是別的男人,肯定會心軟的一塌糊塗,然後腦袋一混,恨不得傾家蕩產的競拍。


    可惜,她看的是遲奕,這個不解風情的死木頭。


    他冷漠的看著這喧囂,卻半點不融入,甚至蹙著眉,有一些厭煩。


    太吵了!


    楓葉圖的拍賣終於拍板定價,到底沒達到封頂價,不過也相差不多,最終成交價九萬一。


    而拍下的人,卻是舒小姐旁邊的錦衣青年。


    二人五官輪廓有些相像,大概是她的兄長。


    她的畫不愁賣,卻讓兄長拍下,大概是她的示意。


    雲迢不太懂,花這麽多銀子買自己的畫有何意義?難道是有錢任性?


    卻見那舒小姐拿著迴到自己手上的楓葉圖,同兄長說了幾句,便起身嫋嫋婷婷的向他們走來。


    然後停在遲奕麵前。


    方才還熱鬧非凡的二樓瞬間鴉雀無聲,眾人紛紛看著這一幕,大寫的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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