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好主意,鍾玉鳳又觀察了幾天後,終於被她尋了個沒人的空檔偷偷地跑到劉愛華的屋子裏頭,然後十五分鍾之後,正趴在炕頭寫作業的小芝就聽見一聲劇烈的慘叫猛然響了起來,那叫聲太過淒厲,嚇得她連手裏的鋼筆都下意識的扔了出去。

    “啥動靜?”坐在她不遠處,正悠閑編著竹筐的胡二叔也白了臉色,忙忙乎乎地就站了起來,小芝知道她爺爺腿腳不好,見狀立刻爬下炕一把扶住了老人,她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方才猶豫不覺地低聲道:“爺,好像是我奶在叫……”

    那聲一聽就是沒好動靜肯定是出啥事了,爺孫兩個對視一眼,忙不迭地走了出去。結果剛出門就看見了從西屋跌跌撞撞跑出來的鍾玉鳳,她看來淒慘極了,臉上的五官都扭曲了,最要命的是,她的一隻手上卡著個金屬夾子,那夾子狠狠的卡在她的三根手指頭上,鮮血嘩啦啦的往外淌著。光是看著都讓人有種鑽心的疼。這幅慘狀,讓胡二叔生生嚇了一跳,最後還是小芝冷靜點,眼看那夾子也非自己爺孫兩能弄得下來的,立刻拔腿就往外跑去找人了。

    等著胡建國聽見消息匆匆趕來的時候,鍾玉鳳整個人都已經疼的虛脫了,半邊個大腿被鮮血染的通紅。那金屬夾子可不簡單,整個是不鏽鋼製成的,裏麵還有強烈的鉤卡,胡建國一個大男人,竟也不能弄開它。在試了各種方法都不成後,眼看鍾玉鳳已經疼到昏迷,到底是親媽,胡建國抱著就上車,開著車就往縣醫院跑。直到兩個小時之後,鍾玉鳳在醫院醫生的幫助下,才終於把手指從夾子上拿了出來,然後還沒等她清醒過來,人就被推進了手術室,等待她的將是一場關係到手指是否還能夠保住的手術。

    胡建業和劉愛華是在傍晚的時候迴的家,一到家,就聽說了鍾玉鳳的事情,劉愛華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就看她一臉陰沉的衝迴了屋子裏,之後一陣能夠震破耳膜的咒罵就響了起來。“那個老王八犢子。偷東西偷到兒媳婦屋裏來了,不要臉的老貨,活該手指被夾,怎麽不活活疼死她……”

    “你怎麽說話呢,那到底是我媽。”胡建業有點不樂意的嘟囔了一聲。

    “你給我閉嘴。咋兒,我說那老貨你心理不願意啊,要是不願意,就痛快的把欠我的錢拿出來,到時候不用你說,我自己抬腳就走,保證不帶賴你家半分的!”

    胡建業蹲在地上立刻聳眉搭眼的不吱聲了。

    小芝滿是輕蔑地掃了她父親一眼,轉身就去了廚房,她還得給爺爺做飯吃呢

    ,沒工夫搭理這兩個。

    鍾玉鳳的三根手指粉碎性骨折,雖然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暫時避免了截肢的情況,但可以想象的是,在往後的日子裏,她的手指萬萬是不能在恢複到從前那種靈活的程度了,殘疾,肯定是得落下的,而且因為她傷的還是慣常用的右手,以後的生活上肯定也免不了受到影響。醒來後的鍾玉鳳,不用說,心裏頭算是恨透了劉愛華,現在生吃了她肉的心都有了。看見他媽落到這個田地,老實人的胡建國也被激怒了,從醫院出來後家也沒迴,直接就找上了老宅,一進屋二話沒說,逮住胡建業就是一頓暴揍,他這次可是下了死手的,胡建業被他打的開了瓢,血葫蘆似的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打完了胡建業,胡建國又把兇狠的目光放在了劉愛華身上。

    劉愛華再潑辣,她也是個女人,看見胡建國這麽兇狠的盯著她,心理麵也是忍不住的直發怵,所謂咬人的狗不叫,平日裏越老實巴交的人,發起怒來,也越讓人感到膽寒。再加上地上還有一個血葫蘆似的胡建業在滿地打滾,劉愛華那滿肚子的髒話,此時可是一個字不敢往外蹦了。

    為了治療手上的傷勢,鍾玉鳳硬是在醫院躺了二十來天,在這二十來天裏,胡玲就到醫院看過她一次,知道鍾玉鳳還是沒有把借條成功偷過來,胡玲言談間免不了就是一頓抱怨,鍾玉鳳更覺得委屈呢,要不是為了胡玲,她至於被害成這樣嘛,結果母女兩個越說越激惱,在病房裏麵大吵一架,結果是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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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在深秋之尾,立冬之前。胡菲安排出幾天時間,特意往水源縣去了一趟,這幾年水源縣的發展簡直就是日新月異,別的不說單說這道路交通,胡菲還記得自己當年第一次來的時候,一路上被顛簸的差點把五髒六腑都給吐出來的情景,現在整個水源縣可不這樣了,它不但有了兩條上下直通外地的高速公路,整個縣城的道路基本上也被重新鋪整了,現在說是一句四通八達,也是名副其實了。看著道路兩旁飛速閃過的防風樹,胡菲的心理情不自禁的就產生出一種自豪的感覺。

    因為她知道,這個地方的變化,承載著紀明遠全部的心血。

    胡菲到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左右,估摸著紀明遠也快要下班了,胡菲便要司機直接把她送到縣政府大門口。五點整,代表下班的鍾聲響起,很快的,人們成群結隊地從辦公樓裏走了出來。胡菲看見紀明遠的時候,他正被人簇擁著下台階,他一邊

    走一邊側著頭跟身邊的人說著話,似乎是在下什麽命令,手還在胸前有力的比劃了幾下。

    他的身影剛一出現在胡菲的視線內,就讓胡菲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開始往上翹。

    於是,她打開車門,一雙長腿當先邁了下去。

    紀明遠正跟手底下的人交代事情呢,就聽見有人依稀的叫了他一聲,還沒等他抬頭看是誰喊的呢,旁邊走著的隨身秘書就猛然從後麵杵了他一下,並且用著比他還要興高采烈的聲音道:“縣長你快看啊,是嫂子來了!”紀明遠立刻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在不遠處的馬路對麵看見了站在小汽車旁的那道纖細身影。算算也有小半年沒看見媳婦了,這猛然一見,即使沉穩如紀明遠心裏都忍不住開始滂湃起來,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位現任水源縣一把手就這麽把手裏的公文袋往秘書懷裏一塞,兩步變一步,嗖嗖嗖地就往那邊走去。

    這些人裏麵有認識胡菲的也有不認識胡菲的,特別是那些不認識的,見到那位素來以嚴肅穩重為名的縣長,居然露出如此“不穩當”的一麵來,情不自禁的分分睜大了雙目。“別看了,那是紀縣長的夫人。”有那知情的,忍不住就開始顯擺上了。

    “早就聽說咱們縣長夫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今兒一看果然不同凡響,領導可真是好福氣啊!”

    “那是,你看縣長顛顛跑的那兩步,顯的多迫不及待啊!”

    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成為了同誌們口中嬉笑的目標,來到胡菲身前的紀明遠,嘴角高翹,眼睛裏流淌過一縷縷笑意,口中卻道:“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事先打個招唿。”

    胡菲站在那裏,表麵上笑的溫文爾雅,然後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小鉤子一樣,一下一下的勾著紀明遠的那顆心髒,就聽其道:“我想我男人了,所以就過來了,怎麽,不行嗎?”

    紀明遠能說不行嘛,他現在心裏還指不定怎麽樂呢。

    男人依然還住在他那個【單身宿舍】裏,不過因為這些年胡菲總來的緣故,這屋子裏麵已經不再像是剛開始那樣光禿禿的了,起碼該有的東西全都有了,布置的也十分溫馨。紀明遠幫著胡菲把她帶來的一些東西全都從車上搬了下來,裏麵大部分都是吃的喝的,大部分都是給紀明遠帶的。

    這邊紀明遠幫胡菲搬東西,那邊的胡菲則是直接去了廚房,脫了外套,花色圍裙往脖子上一係,鍋碗瓢盆的就開始舞動了起來。時間緊迫也沒做什麽特別的,胡菲幹脆就做了一鍋

    什錦麵片湯兒,燙頭是西紅柿,雞蛋,土豆條,菜心兒,外加一截金華火腿,胡菲又把從家裏帶來的牛肉辣醬,酸黃瓜,香脆蘿卜條各盛出了一些。

    “好香!”不知道什麽時候,紀明遠突然就從後麵抱住了胡菲的腰,他的鼻子使勁兒嗅了嗅,也不知道說的是鍋裏的飯菜香,還是胡菲秀發的味道香。胡菲的後背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本來就被熱氣熏的有些發紅的臉蛋,看起來越加的鮮紅了,她情不自禁的扭了下身子,嗔道:“別鬧。”

    紀明遠輕輕哼了一聲,可就是不鬆手。

    夫妻兩個美美的用了一頓晚餐,飯後紀明遠體貼胡菲旅途的辛苦,十分主動的跑去刷碗了。

    “爸媽,他們都挺好的嗎?”紀明遠一邊刷碗一邊跟站在門口看他忙乎的胡菲嘮嗑。

    “都挺好的。身體健康,沒病沒災。”胡菲笑著說道:“對了,你那鬼機靈的閨女還給你寫了封信,千叮萬囑咐叫我不要偷看,說是給她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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