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遠要送胡菲去醫院,但後者說什麽都不肯。

    “真的不用。就是有點低燒,吃兩片去熱片就好了。”

    看著胡菲沒什麽精神的小臉,紀明遠心裏不禁湧起一抹自責,知道對方之所以會生病肯定是因為這些日子在路上奔波的緣故。

    小心翼翼地把胡菲重新塞迴被窩裏,紀明遠跑去倒了水,又找出兩片藥,扶著胡菲咽下了。

    “你再睡會兒!”紀明遠說道:“我不走。守著你。”

    胡菲聽了這話嘴角邊情不自禁地滑出一抹安心的弧度,因為發熱而開始濕潤的眼睛也放鬆的閉合了。

    這一覺從早上一直睡到了下午,等到胡菲再次醒來的時候,日頭都快要落山了。屋子裏麵很暖和,離床邊不遠的火牆散發著很強力的熱度,弄得胡菲都忍不住把身上的棉被往下拉了拉。

    “明遠!”胡菲坐了起來,忍不住的唿喚了一聲。於是很快的,男人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醒了?”看見胡菲起來了,且臉色也不是那麽殷紅了後,紀明遠那緊皺的眉宇終於放鬆了下來:“覺得好點了嗎?要不要喝些水?”

    “要~!|”胡菲一點都不客氣地說道。

    掉了漆瓷的大茶缸子裏麵被兌了半缸子的溫水,胡菲喝了一口,從那裏麵非常奇異的喝出了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

    “這的水質和咱家那邊的不太一樣。”紀明遠似乎看出了胡菲那一瞬間的停頓,解釋道:“不過水質雖然混雜了一些,但對身體是無礙的。”

    胡菲聞言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麽,咕嚕嚕地就開始喝上了。

    大約是吃了藥又休息的非常好的緣故,胡菲的身體好轉了很多,覺得整個人的精氣神又迴來了。

    “你還沒吃飯呢吧。我去做!”胡菲說道。

    “不用了。你病剛好點,快躺著吧。”紀明遠一個指頭把欲要起床的胡菲給按壓了迴去:“我下點掛麵,咱們晚上就吃麵條。”

    大菜什麽的不會做,但是煮個雞蛋,下個麵條什麽的,男人做的還是挺不錯的。

    “那行吧!”胡菲輕笑了一下後說道:“我還帶了點金華火腿過來,你一會兒別忘了切兩片進去。”

    紀明遠嘴上嗯了一聲,身子卻挨著胡菲坐了下來,久未見麵的夫妻兩個,你看著我我看你著你,不知不覺的都有點發癡了。

    “明遠,明遠。”胡

    菲軟乎乎地說道:“我好想你啊。”

    一句我好想你,驟然就讓紀明遠的一顆心變成了破錐的攮子,兇猛的暖意唿啦啦地從裏麵奔騰而出,弄得他整個都有點手足無措的僵硬了。胡菲卻不管那個,一邊說著我想你,一邊就已經伸手摟上人家的脖子了,一邊摟還不忘一邊在頸間磨蹭著。

    “我都挺好的。”在胡菲看不到的角落裏,紀明遠緊緊閉了了眼:“倒是你,怎麽一個人兒跑過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讓你在家和孩子們好好過年的嘛,怎麽總是這樣不聽話!”

    “我隻是覺得……”軟乎乎地聲音接續說道:“我們都不在你身邊,留下你一個人在這邊過年,實在是太可憐了。而且明遠,我實在是太想你了,所以就忍不住跑過來了。明遠,你想不想我啊?”

    怎麽可能不想呢!紀明遠在心麵歎息一聲,雖然沒直接說出來,但半摟著胡菲的雙手卻悄無聲息的又緊了緊。

    吃完了紀明遠同誌做的麵條,胡菲就半靠在枕頭上看著男人來迴忙乎起來。就見他先是找了兩把椅子過來,又從外麵弄了塊長木板子,就這麽三下五除二的把這些東西往床邊一接,再往撐起來的板子上麵鋪上了床蓋,整個床的麵積一下子就變得寬大了起來,起碼能夠同時躺著兩個人了!忙乎完了床,紀明遠又端了熱水過來,讓胡菲洗腳。“起泡了。”男人看著那白嫩小腳上的好幾個軟噠噠的大水泡使勁兒地皺了皺眉頭。沒辦法,雖然胡菲是穿著長靴來的,但是這邊的風沙吹的實在是太厲害,弄得她的鞋子裏總是會時不時的鑽進去一些小石子兒,胡菲一路上為了這個也是沒少遭罪。

    男人臉上的樣子顯的挺心疼,但手上的活計可算是冷酷無情了。擦了酒精的繡花針就那麽幹淨利落的一挑一個,任胡菲的小嘴在那邊疼的一個勁兒的直抽氣兒,他攥著腳腕的那隻手掌也沒見的放鬆過一點。因為水泡問題比較嚴重再加上有寫皮膚磨的紅腫,紀明遠結束後,還給上了一層厚厚的紅黴素軟膏,最後兩隻腳上都纏上了繃帶。

    “不用這樣吧!”胡菲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是出了車禍的殘疾。

    紀明遠則是特別鎮定地迴答道:“以防感染。”

    把洗腳水倒了,身上的外衣外褲啥的也都脫了,紀明遠在桌子上留了隻蠟燭後,整個人就鑽進了被子裏。外麵刮了了大風,唿唿滴,吹的窗戶框子直震,聽著就十分的嚇人,胡菲自動自覺的就靠了過去,紀明遠夜不客氣,長臂一伸,就把人摟進了懷裏。

    “家裏怎麽樣,爸媽還有孩子們都好嗎?”

    “都挺好的。”胡菲靠在男人懷裏,即使什麽都不做,兩個就這麽依偎在一起,她覺得這也是很好的。

    “晨晨今年選上了班級裏的體委,那丫頭可高興了,每天課間出操的時候,喊的口號比誰都大。現在的你女兒已經不怎麽喜歡洋娃娃之類的東西了,反倒是迷上了一些男孩子們玩的東西,有一次還非讓她老爺給她弄把槍來,咱爸被磨的實在沒有辦法,到底托了村裏的木匠師傅,給做了把木頭的□□。大寶他們也挺好的,就是現在學會作弄人了,仗著長得一樣,經常故意的做一些惡作劇,村裏的小學辦的越來越好今天又新建了一所附屬幼兒園,我打算等來年開春了,就把那三個小人精送進去,爸媽也很好,每天跟著幾個孩子們屁股後頭忙乎著,雖免不了疲累,但對他們來說大約也是一種消遣………”

    把家裏所有人都言簡意賅的匯報了一遍,胡菲也沒忘了提一提紀雅,當然,她沒說紀雅被打的那件事,隻著重說了說楊楊。

    “那孩子真的很爭氣,我記得他剛上學的那會,第一次考試還考了全班倒數呢,可是現在人家的學校成績在整個年級也算是名列前茅的,他們班主任說了,以他現在這個成績如果能夠繼續保持下去,考上個市重點中學完全不是問題。”胡菲笑著說道:“都活外甥像舅,我看啊,楊楊這是隨你了!”因為種種原因,紀明遠對這個外甥頗有點不冷不熱,但是胡菲卻很喜歡那個孩子,每次在紀明遠麵前的時候都沒少說軟和話,大約是說多了的緣故,紀明遠現在也能做到相對“公平”的對待那孩子了。

    “好好學習,以後才能有出息。”紀明遠點點頭,然後輕笑了一笑,對著胡菲說道:“咱們的幾個孩子也都很聰明!”

    “是是是!!!都隨你才好呢!”胡菲把腦袋放在男人的胸膛上,一雙眼睛卻笑成了半月牙。

    夫妻兩個就這樣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宿的的話,直到胡菲的眼皮又開始沉重的打起了架後,這場似乎要沒完沒了的談話才算微微告了一段落。

    胡菲在家裏養了兩三天,身體算是終於適用了當地的氣候環境,於是就這麽“血滿複活”了,紀明遠工作的確忙,這離過年也就三天的功夫,他也常常是不見人影的,不過每天晚上倒是準時迴來睡覺,原因大概是胡菲曾經可憐兮兮地摟著他說什麽,沒有你在晚上人家會好怕怕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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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劉,這次又麻煩你了。”

    胡菲往自己腦袋上密密實實的纏了好幾圈厚圍巾,她這個樣子可能是難看了點,不過卻勝在保暖和擋風上。

    “看嫂子您說的。麻煩啥。您坐穩了唉!”汽車打火的聲音響了起來,沒多長時間,整輛車就竄了出去。

    要過年了,胡菲總不能在家幹看著吧,該做的準備當然都得做起啊!兜裏有錢的好處就是哪怕在最貧瘠的地方也能買到最大限度的需求商品,大約是區域的原因,這邊的豬肉在市場上基本看不見,倒是羊肉有不少賣的,胡菲幹脆就買了三十斤羊肉,兩扇羊排,一隻當地的土雞,一塑料袋子凍的杠杠的小銀魚兒,當地的蔬菜她也采購了一些,不過受製與季節的原因,菜的種類很少,能采購的樣式聊聊無幾,就這樣胡菲帶著小劉兩個,開始了從街那頭到街這頭的采買之旅。身上掛滿各種年貨的小劉同誌也總算明白了,胡菲上車前笑嗬嗬地問他的那句“今天吃飽了嗎?”的話是怎麽個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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