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親眼所見,嶽子興的病症便是如現在這般,其間他並無咬人之狀,一定是弄錯了!”蕭金庭剛正堅決的說道。


    “再說汪飛瑤的傷,看起來已經高度腐惡,如何能夠看出一定是嶽子興所咬,這種事情,太過模糊,求皇上明鑒!”


    蕭金庭說罷,扭頭凜冽而警告地盯了一眼蕭羽菲以及蕭雅芙,目色之中的冷厲非常嚴酷!


    蕭雅芙狠狠低著頭,根本就沒有看到蕭金庭的警告,而蕭羽菲則是緩緩地別開眼去,清高地挑了挑秀眉,跟沒看見一樣。


    聽到他如此說,傾玥挑高了秀眉,沒想到蕭金庭會為她說話?真是讓她受寵若驚啊。


    嗬嗬,不過有嶽子興在前麵擋著,蕭金庭若是再這樣沉默下去,危機隻會越擴越大,最後把他自己給吞噬掉……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他的部下罷了,確切的說是為了他自己。


    “蕭大將軍!敢情他咬的人不是你啊,你這樣護著他。我可是最佳的人證,畢竟我可是那個被咬的人!”


    汪飛瑤扭頭大聲對蕭金庭喊道,她隻不過是一介庶女,可是卻毫不怯場,言語之間,對蕭金庭都有著冒犯之意。


    她這話說出來,周圍的人立時便唿呀一聲議論起來,對於蕭金庭的威嚴被個小小的庶女擊落,眾人不禁搖頭歎息,很有一番鄙夷之勢。


    然而汪飛瑤這副膽識,立即便震動了蕭雅芙。


    本來畏於聖威的蕭雅芙,這一會兒挺直了身子,大著膽子說道,“是啊父親,汪飛瑤的傷在這裏擺著,而且其他的大夫也治不好,找仵作來一驗,便知道是人咬還是獸咬的了。”


    她說罷這話,又死命地垂下頭去。


    蕭金庭擰著黑眉,凜凜的盯著自己的三女兒,麵上直發黑,威勢已極,可是卻一點都嚇不退低著頭的蕭雅芙。


    “都不要吵了!”


    乾元帝大聲一斥,場內頓時靜極。


    他輕咳一聲,看了一眼蕭傾玥,然後說道,“既然蕭大將軍也說了,嶽子興在發病之時,軍中都未有過咬人之事,那說明他確實是不咬人的。何況軍中尚有其他病疾的將士,若是都咬人,那還得了……”


    “皇上,”皇後見乾元帝這話偏向蕭金庭,事實上他心裏打得什麽主意,皇後又豈非不知呢,“您剛才沒聽那蕭家三小姐說了,蕭傾玥是在迷惑了前方將士之後,把人弄到本草齋,然後用來做成了實驗之物,這實驗之物已經變成了咬人的怪物了,又豈能與前方的將士相提並論呢?”


    乾元帝聽聞皇後之言,深吸一口氣,凝眉沉冷。


    “若是依皇後娘娘之見,該當如何呢?”蕭金庭虎聲虎氣的問道。


    “剛才蕭大將軍你說得對極,汪飛瑤手上的傷如何能夠辯出一定是嶽子興咬的了呢。嗬,這便需要太醫與仵作都前來,嚴查這嶽子興,看看他是否有過咬人之症。人證物證俱在,方可定其罪。皇上您說呢?”皇後說著,笑眯眯的問身邊的乾元帝。


    看到皇帝點頭之後,皇後娘娘臉上泛起一抹柔和的光色,將視線轉向下屬傾玥的地方,微微勾辰,笑容那樣溫雅宜人。


    傾玥揚起小臉對上她尊貴的麗容,忽地露出笑,無害地微笑,可是眼底卻浮起一絲冰寒的殺機。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簌簌的腳步聲,聲音疾且迅速。


    傾玥迴頭,就看到一個並不太怎麽麵熟的太醫走進來,而他的身邊隨同著一名身著官服的仵作,兩個人一邊走,目光不時對視,神情帶著冷誚之光。


    兩人進來後,一一跪拜,不需細說,便齊齊的把嶽子興給團團圍住,像是研究異體一般,褪去他的衣衫,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之後又將汪飛瑤的手腕上的咬傷檢查一遍。


    不一會兒,太醫以及那名仵作便都直起身子,朝皇帝和皇後俯俯身行了一禮。


    皇後娘娘看到他們俱檢查完了,亦不著急,慢悠悠的問道,“聶太醫,可看出異狀來了?”


    那聶太醫鷹勾鼻,細眯眼,目光卻是銳利,聽到皇後娘娘問話,他把自己的檢查結果稟報上來。


    “迴稟皇上皇後娘娘,據脈向來看,此人脈向時起時弱,巨猛無比,說明他心緒不定,確有瘋症。”


    聽著這話,傾玥越發的沒了表情。


    蕭金庭抱拳質疑道,“皇上,這太醫可真能檢查得了嶽子興之症?”語氣之間全是懷疑。


    “怎麽,蕭大將軍開始懷疑起本宮來了?”皇後語音微冷,微笑如春風般的容顏一沉,現場的氣氛頓時暴冷,眾臣子一個個低著頭,沒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臣不敢。”蕭金庭像被人迎而煽了一巴掌般,懦懦地迴道。


    “聶太醫是新才入太醫院的人。雖然隻有三十歲,可是卻早已經在民間成為造福一方的醫者了。如今經過太醫苑的種種考核才入駐,你當然不會知道。”皇後嬤嬤慢條斯理地迴道。


    當下便再沒人敢質疑這件事情。


    而這時候,那仵作則是把自己的檢查工具一收,顯然也檢查完了。


    他拱拱手說道,“皇上,依下臣來看,此人的確咬過人。隻見此人兩顆犬齒尖鋒無比,帶有血漬,口腔之內亦有被咬破的痕跡,這說話此人常常咬破他自己。再者從此人身上的勒痕來看,顯然他常是被綁縛著的,試問一個真正虛弱的病人,如何會被綁著呢,顯然其中必有因由!”


    “蕭傾玥你還有什麽話可說呢?”皇後嘴邊的笑意更深了,她的語調更和藹,仿佛是在賞賜別人金銀珠寶一般,那樣地閑適而從容。


    傾玥抿著唇,淡淡地站在原地。


    蕭金庭看到傾玥這副樣子,當即便認為她這是無言以對了,她這是要認罪了,蕭金庭內心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感。


    但他並沒有再說半個字,目光最後看了一眼嶽子興,似乎有帶著憐憫的流光滑過,接著便刹那消失不見。


    蕭金庭抬步朝側麵走去,與他的好友兵部尚書鄒鵬站到了一起。


    蕭羽菲觀看到此,心中大笑!


    現在連爹爹都不管蕭傾玥了!不對,是爹爹連他的兵將嶽子興都放棄了!


    從之前諸多事項表明,蕭傾玥表麵上看起來好像是處於失敗地步了,可是她總會在最終,把失敗乾坤扭轉。


    所以,在皇上沒有真正定她罪之前,絕不可放輕鬆!


    蕭傾玥孤軍奮戰,現在,她要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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