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庭在旁靜聽,聽得心驚肉跳!


    他一想要找的部下竟然被蕭傾玥給藏了起來,她昨日竟然還給他診病了?這個孽女,竟然沒有通知他!


    “大姐,嶽子興在你的本草齋呆得時間不短了吧?”蕭羽菲聽起來顯得猶猶怯怯的聲音,突然告來。


    蕭金庭聽了這話,緊跟著質問道,“嶽子興原來是在本草齋呆著?!”


    從嶽子興發病,到現在已經一月之久,蕭金庭對他多番尋找,一直未尋到,而今,蕭金庭尋到他的第一目的便是治好他。


    除了他愛護部下之外,更重要的是現如今邊關的軍將已經有人出現了與嶽子興發病時同樣的症狀,蕭金庭最擔憂的便是嶽子興得的是溫疫,這樣整個邊關將危矣,這等於給敵人來犯以可乘之機!


    傾玥垂目不言。


    蕭羽菲大了膽子,暗暗一笑,機會來了,她突然揚聲說道,“大姐,你把嶽子興留在你那裏有半月之久了吧,不僅如此你還用他的身體調配研製藥物,就連嶽子興咬了昌興伯家的庶小姐汪飛瑤,你也極力掩蓋著,是因為這一切的後果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不敢示人了對吧!”


    嶽子興在本草齋,本就令蕭金庭震驚,現在蕭羽菲的話更是一記炸彈,爆得蕭金庭一陣陣頭皮發麻——怎麽,什麽事情他都是最後一個知道?!


    嶽子興竟然在大女兒的藥齋裏麵,還一呆一個月之久。


    這種事情,為什麽他會現在才知道,為什麽要搞到皇上麵前來,還在這麽多人的跟前說出來……蕭傾玥究竟在搞什麽鬼!


    蕭金庭闊眉驟凝!


    目光狐疑地在傾玥以及蕭羽菲臉上來來迴迴,凝練不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看到蕭傾玥擰眉,語氣很冷。


    蕭金庭注意到金座之上陛下的斂聚的森然目光,以及群臣紛亂交織的各種顏色,他心下不好的預感越發地嚴重起來,那種感覺仿佛是頭頂上的宮殿要塌了一般,很不好!很不妙!


    “是這樣的大姐,汪飛瑤想去你的本草齋去瞧瞧脈,不料卻被嶽子興咬了,事後才知道,嶽子興是你試驗的藥人。你故意說是在研究給陛下的藥方,其實是想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隻是這個目的是什麽呢,現在當著陛下諸位的麵,你是能說了吧?”


    蕭雅芙低著頭弱弱的步了出來,聲音清晰的把自己的話表達完事,說罷之後,她偷偷的覤了一眼蕭羽菲,見她點頭,這才籲了口氣。


    禦座上的乾元帝一聽是給自己研究的藥方,頓時便來了幾番精神,但是蕭傾玥的妹妹卻指控她,打著給自己研究藥方之名,而另行其他之事,這如何成體統?!


    本來有些高興的乾元帝,頓時便沉下了臉,從蕭金庭轉向了蕭傾玥,一聲冷喝,“蕭傾玥,你如何說此事!”


    傾玥的手絞纏在一起,糾纏不已。


    蕭羽菲在旁看著,冷厲而笑,她是故意要蕭雅芙這樣說的。


    因為她篤定蕭傾玥根本拿不出什麽藥方來,她根本是借給陛下研究藥方之名,來恫嚇別人。


    如今陛下是要追究她還是問她要藥方,蕭傾玥這一劫都難逃出。


    京兆尹喬遠儀低著頭,輕輕說,“凡事要有證據,若是有證據,那便一切好說了。”


    而他身邊的諸位大臣們,則是直搖頭,顯然沒有說話的意思。


    “皇上……”


    皇後娘娘憂心忡忡地看向乾元帝,輕聲蔓語問道,“皇上,這麽說蕭傾玥研究出了給您治病的藥方來,但不知道她那藥方現在能否說出來。臣妾實在是擔心皇上的病情呀!”


    乾元也是在盼著那藥方,能夠止住自己的痛疾,苦於沒有人提這件事情,而現在皇後的話正好說在了他的心坎上,皇帝看著皇後的目光,是諸多的欣意,而看向蕭傾玥時,卻是帶著威逼之壓。


    “皇上,藥方丟了。”傾玥的聲音不卑不亢。


    “蕭傾玥,藥方丟了在所難免。你身為醫者,對那藥方定然是熟記於心了,你再寫一張便是了。”皇後娘娘並不以為意,輕鬆的吩咐道。


    她話音一落,便有太監取來了文房四寶,端到了蕭傾玥的麵前,要她執筆書寫。


    “皇上……”傾玥仰起小臉,直視金殿正中的乾元帝,一字一句地說道,“臣女確實是將那藥方丟了,並且因為太匆忙,所以並沒有記得藥方。”


    “這怎麽可能呢?”皇後娘娘疑惑,眼中掠過一道寒光,道,“哪有醫者會不記得藥方的呢,這倒是奇了。”


    蕭羽菲這時候衝著蕭雅芙狠狠扭了一把,那蕭雅芙朝前一撞,撞到兩三個人之後,陡的趔趄著出列,赫然站到了眾目睽睽之下,她慌措了一下,正而對上皇後娘娘射來的嚴厲的目光,一驚之下,像倒豆子一般,頓時把蕭羽菲教的話,統統倒出來——


    “皇後娘娘在上,臣女本無意誣害自己的親生大姐。但是蕭傾玥拿父親的部下當實驗品,先是迷惑前方將士,之後又使他咬傷了汪飛瑤,現在還以給皇上練藥的名義行事,實在罪大惡極。臣女與汪飛瑤素來交好,實在看不得好姐妹就這樣死於非命,臣女請求傳汪飛瑤上殿來,以證事實!”


    傾玥看她們平白誣蔑自己,麵上不露喜怒,隻是冷冷的沉默著,看她們會做到何種地步。


    然而不大一會兒,汪飛瑤便被傳上了殿,她此時看起來模樣還是極好的,除了消瘦了一點。


    傾玥知道她才是那血染了的美人團扇的主人。


    可惜,她出手打死了那名小廝,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此消解了不說,如今她被嶽子興咬了一口,卻比那丟了命的小廝還要嬌貴可憐。


    歎息一聲,傾玥不禁搖頭,汪飛瑤有蕭雅芙來“喊冤”,那麽那名小廝呢,又由誰來管呢?


    何況汪飛瑤會平白無辜的跑去本草齋才怪。依傾玥想來,她前去本草齋,必是受到了攛掇,為了打探嶽子興才對。


    汪飛瑤進來之後,在傾玥麵前頓了頓,狠狠的剜一眼,這才走到殿中央跪拜行禮。


    然後在眾人麵前掀起了她長長的紋袖,隻見裏麵露出了已經潰爛了的手臂,散發著惡臭的味道,就好像是夏日之中,已經發臭了的肉一樣。


    傾玥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站立於側,不語不動。


    蕭金庭伸長了脖子瞄了一眼,迴頭朝後麵病病怏怏的嶽子興看去,不待汪飛瑤說話,他陡然雙手抱拳大聲稟道,“皇上,臣有下情稟奏!”


    “何事?”乾元帝急忙偏過頭去,對那潰爛的傷口,不作半分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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