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胥由剛才大起大落的心情,到現在與蕭傾玥之間的氣氛,僵沉到能夠擠出水來,到最後肖胥總是緩過勁來了,合著自己剛才所說的那一些,連帶著揭蕭傾玥的傷疤,最後都變成了蕭傾玥的欲拒還迎!


    她還是收下了銀票,竟是如此痛痛快快地收下,卻弄處肖胥自己很尷尬很無地自容的樣子。


    肖胥摸了摸鼻子,麵色有些懊惱。


    他不由地朝傾玥看去,但見這女子麵沉如水,不語不動,沉靜異常,不見半絲當年廢物之景。


    肖胥暗暗吃驚,同時心中又升了一抹小心防備之意。


    不等蕭傾玥趕人,他便要自動告退,暗暗想著以後跟蕭傾玥見麵相處,一定要想好了再說話,否則到最後會被她怎麽吃掉,都不知道。


    見肖胥踏出門階,“肖胥!”傾玥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


    肖胥的背部驀地一僵,下一刻狠狠挺直自己的身體,仿佛胸有成竹似地猛迴頭,凜凜迴道,“何事?”


    在蕭傾玥的麵前,他不會輸半點陣勢的,連每一分的表情都不能輸掉!


    因為他之前在蕭傾玥這裏已經丟盡臉麵了,現在他要把自己的臉麵一點一點都撿迴來!


    看到肖胥如此氣盛,一副凜凜剛硬的態勢,傾玥內心暗暗好笑,現在她有點了解這個肖胥了,善良而孩子氣,不喜歡吃虧,同時又不服輸。從他肯幫忙葉蘭開始,傾玥便對這個向自己橫眉冷對的男子,有了幾分並不排斥之意。


    所以現在她想,是不是應該把傾城湯的改進法子直接告訴他。


    隻是傾玥又暗暗搖了搖頭,不能直接告訴他。


    肖胥是個不肯服輸又討厭別人瞧不起他的人,如果直接告訴他,他會以為是施舍,不若送他個謎麵,讓他自己去解。


    這樣,他會得到成就感,說不定轉過彎來後,還會不那麽厭惡自己了。


    畢竟當初讓葉蘭化妝成肖胥的模樣,去騙了蕭雅芙的繡帕來,是傾玥不對在先。對方並沒有以此事處處與她為敵,傾玥已經覺得此人難得可貴了。


    “那個傾城湯裏,如果摻上一些早上百花之露,也許會效果會更好一些,隻不過我還沒有試過,肖公子可以試一番。”


    傾玥話罷,肖胥頭也不迴,冷冷地哼了一聲,大步而走。


    出了蕭府之後,肖胥偏頭想了下傾玥的話,雖然麵上不苟同,其實內心早將這話深深地記下來了,他急急地趕迴了自己的府地,把傾玥的法子都記錄下來,然後在第二天,一大早便起來收集朝露,和到傾城湯之中,如此進行了大半個月,可是並無傾玥所說的起到很好的效果。


    肖胥不免暗暗怨怪蕭傾玥誆人,隻是當他看到院內百花盛放,心頭一動,突然想到又花為顏,做各試花湯摻入傾城湯之中,並且共中各項藥效並無抵觸,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隻不過肖胥這一番試驗又過了十多天,轉眼便快要到了蕭家老夫人的壽誕之時。


    肖胥由秘訂的幾位婦人,連他自己一同試驗這摻了各色花釀的傾城湯,竟起到了與眾不同的療效!


    他不禁大喜,抓著肖太醫向他報告自己的成就,得到父親大賞後,這才想到了蕭傾玥,心中暗暗鄙視,蕭傾玥還說什麽用百花朝露,哼,屁用不管!


    多虧他機靈,用了百花為釀摻入湯中,這一招可比蕭傾玥高明太多了!


    當即肖胥“不計前嫌”,提了禮物便朝蕭府而去,身後還跟著提了好幾蠱傾城湯的小廝,問了蕭家的門房,便朝蕭傾玥的榮華院而去。


    這一次他當然要好好地炫炫自己的醫技!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蕭傾玥的院子顯得安靜很多,時不時地還能從裏麵飄出藥香來。


    肖胥是太醫之子,聞到那一些藥香,當即就辨出了五六味用藥,深知是重傷之人才會服用的。他不禁麵色一變,竟然生出了絲絲的關切:莫非蕭傾玥受傷了?


    從上次見她,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近一個月。


    他埋頭研製傾城湯毫不知年月時間,卻不料整個蕭家內宅,其實是處於一種暗波洪湧的狀態。


    上一次蕭雅芙一事,肖胥自覺自己辦得不夠地道。把責任都推出去不算,還使得蕭家姐妹互恨,雖然這件事情是傾玥引起的,但肖胥深知,自己若是嘴硬,什麽都不說的話,也不至於讓這蕭家姐妹仇恨日趨加深。


    想到這兒,肖胥二話不說提步就入。


    蕭家內宅的院子豈是隨便可入的?


    肖胥幾次來拜見蕭老夫人,自然是與門房相熟,沒人會攔他。


    隻不過自從上次蕭雅芙偷盜了傾玥的醫書之後,這榮華院便見守衛森嚴,雖然隻是幾名丫鬟嬤嬤當值,可是那雙眼睛比老虎還厲,一有個風吹草動,便有人前來阻攔,更有另一人迴屋子找大丫鬟紅箋去報告。


    這邊肖胥被攔住,那邊紅箋早知道了肖胥的到來。


    傾玥聽到肖胥來了,蒼白的麵色勉強露出笑意,衝紅箋揮揮手說道,“看他有什麽事,總之他是來報喜的吧,那便說我不在,讓他迴吧。”


    “報喜?”


    紅箋憂心忡忡,突然聽到這兩個人,臉上露出幽怨的神色,埋怨道,“小姐總是為別人著想,現下自己病了,倒是成全了別人的美事。可是小姐自己呢,還不是病著?”


    聽著紅箋的話,傾玥隻是蒼白而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現在她明白為什麽古人尤其是那些大夫,藥理藥用是如何研製出來的了,找不到活體,就隻好拿自己做實驗。


    傾玥這頭一遭拿自己做實險,就遭了這麽大的罪。


    在大廚房煎藥實在是太不方便了,索性在自己的榮華院建了個小廚房,一邊煎藥,一邊記錄下藥性。


    上次自血玉之中取出來的那些字,傾玥讓紅箋和葉蘭弄了整整十多天,才徹底組織完整,便在幾日前,傾玥聽說夙燁宸的病情依然不見好,她心情很沉重,一麵安排葉蘭偷偷潛迴滄雲國的同時,一麵自己試驗血玉之中所拿出來的那部醫書。


    上麵有許多藥材是傾玥這個現代靈魂所識不出來的,畢竟現代叫得上名來的千萬種藥材,而在古代即使有的叫上名來,與現代的名字也不太相符。


    有的時候是同樣一種藥材,可是古今名字截然不同。


    如此辨識起來,亦是絕大的功夫與困難。


    夙燁宸本身對醫術很是精通,隻不過一次,中了韓丞相手下的刺殺之後,他卻也無藥可解。傾玥暗中找上了楚丹蘭,甚至請了太醫前去診治,所得的結果無異,依然是毫無症狀。


    也就是說根本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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