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大個兒這一錘之威恐怖如斯,一向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薑炎都被震的麵色慘白,連著後退了幾步。

    墨蟾寒著張臉,手中離恨比他的臉色還要冷上三分。

    “嘿,蠻哥,”薑炎不住的來迴看著耍大個兒與墨蟾,“我看他倆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呀,怎麽看怎麽像是宿怨未消的樣子,待會別再自己掐起來。”

    “對了,薑炎,”阿蠻也是微微側著腦袋,低聲問道,“先前你是怎麽認出墨蟾是青城的人的?”

    薑炎把嘴附在阿蠻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看墨蟾的腰間。”

    阿蠻順勢望了過去,但見墨蟾一襲黑衣,腰間是一條純黑腰帶,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見阿蠻看不出來,薑炎又加了一句,“仔細看看。”

    正好,墨蟾剛要扭轉身子去和耍大個兒說話,光芒一動,阿蠻看見了他腰間的一個青色龍形玉佩。

    阿蠻雙眼一亮,腦海中猛地想起飛葉道人曾經對自己的囑咐。

    “日後你若是遇見有人帶著青龍玉佩,要多多提防。”

    飛葉道人的話,阿蠻始終不敢忘記。可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真會有一天遇見一個帶著青龍玉佩的人。

    “那玉佩就是青城的標誌,隻有青城的人才能佩戴。”也虧得薑炎目光毒辣,他才能在夜色朦朧中看見對方腰間的細節。

    “青城……龍形玉佩……”

    這兩個詞連在一起的時候,阿蠻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炸響。

    原來飛葉道人臨終時是要囑咐自己日後小心青城的人。

    可是為什麽要提防青城的人呢?

    阿蠻皺著眉,還是沒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等等!

    阿蠻腦海中電光一閃。

    飛葉道人說他當日是被佩戴著青龍玉佩的人追殺,而且對方是肯定要置飛葉道人於死地的,究其原因,是因為飛葉道人知道了會有所謂的“應劫靈物”出現,才會惹來這些事端。

    可是,阿蠻還是不知道青城究竟為什麽要殺飛葉道人,以及現在為什麽要殺自己,因為飛葉道人與自己說過的話,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第三人。

    “阿蠻,你想什麽呢?”秦羅敷看阿蠻短短一小會,臉色已經變了數變,此刻大敵當前,阿蠻還如此走神,所以不得不問一問。

    “秦師姐,沒什麽,”阿蠻迴過神

    來,“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秦羅敷搖搖頭,說道:“對麵的兩個都是殺人如麻的魔頭,道行高深不說,手段也是毒辣詭異,咱們四個恐怕討不到好去。”

    “吱吱!吱吱!”板栗急的一蹦一蹦的,右爪使勁戳著自己的小鼻子,意思是“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秦羅敷哪還有心思跟它逗樂,苦笑一聲,拍拍板栗毛茸茸的腦袋。

    百靈緊張的看了看周圍,突然說道:“你們可看見了那個大個子手裏的木偶去哪了?”

    其餘三人都是一怔,這才想起來耍大個兒的木偶似乎好久沒看到了,再舉目去找,哪還能找得到?

    “不好!”秦羅敷沉聲道。

    話音未落,一條慘白細長的胳膊猛然探出地麵,一把握住了阿蠻的腳踝處。

    阿蠻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那條胳膊一拽,登時矮了半截,已經跪在了地上。

    薑炎不由分說,一劍刺向那條胳膊,可他奔雷劍還沒到,又有一條胳膊伸了出來,竟然生生攥住了奔雷劍的劍刃。

    秦羅敷與百靈剛要援助,耍大個兒與墨蟾像是約好一般,兩個人一躍而起,手中法寶同時向著四人招唿了過來。

    墨蟾出手極快,隻在眨眼間,兩道深綠色毫光一前一後就要刺中正被纏住的阿蠻。

    “擋住他倆!”秦羅敷右手一引,佳人笑破空而去,帶出一道赤色尾焰,正擊中了第一道綠色毫光。

    一赤一綠兩道毫光僵持了還沒一次唿吸的時間,後麵一道綠色毫光就跟了上來,綠色毫光瞬間氣勢大漲,看看就要完全壓製住赤色毫光。

    就在這時,一麵由靈氣凝結而成的純白色巨盾騰空而起,與秦羅敷的赤色毫光混在一處,這才勉強抵住了墨蟾的綠色毫光。

    這麵白色巨盾,正是百靈借助飛燕的靈性凝結而成的護盾。

    墨蟾雖然算是被抵住了,可是還有個耍大個兒呢。

    勁風唿嘯,耍大個兒的巨錘帶出道黑色殘影,正砸在百靈的巨盾上。

    “砰!”的一聲巨響,場間登時光華亂放,氣流激射,刺的人睜不開眼。

    耍大個兒手中巨錘被反震之力震的再也握不住,“跐溜”一下脫手而出,斜斜的落在了身後。

    “噗!”秦羅敷與百靈同時噴出鮮血。

    秦羅敷還好,捂著胸口倒退幾步還能勉強站住,

    可是百靈就不行了,踉踉蹌蹌向後退個不停,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

    佳人笑打著旋的在空中翻轉著,然後直直插在了秦羅敷的腳邊。

    “咳咳……”秦羅敷右手捂胸,左手掩嘴,跪坐在地上咳嗽,不時有血沫從指間落在地上。

    耍大個兒顯然也有些不好受,用力的甩了甩右手,露在外麵的雙眼顯得有些萎頓。可他好歹道行高深,沒受多嚴重的內傷。

    墨蟾到底是年紀大了,也如秦羅敷一樣咳嗽著,卻沒有吐血,隻是老態盡顯,看上去疲憊不堪。

    “老鬼,沒事吧?”耍大個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卻依舊底氣十足。

    “死不了。”墨蟾的聲音還是那麽陰陽怪氣,“還好老夫多動了動腦子,剛剛與你演了出戲,若非如此,以這些個娃娃的實力,恐怕咱們勝的就不會那麽輕鬆了。”

    “還是您老人家有見識,佩服,佩服!”耍大個兒的語氣裏哪還有剛剛的飛揚跋扈?滿滿的都是對於墨蟾的敬佩。

    阿蠻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拚了命的想要掙脫抓住自己的那條手臂,可是自己讓它一抓,隻覺得渾身發軟,再提不起一絲力氣,隻能任由身體像團爛泥般的癱倒著,連喊句話都不行。

    薑炎也是出了一腦門的冷汗,沒想到耍大個兒的木偶如此厲害,自己隻是讓它抓住了劍刃,就有一波又一波陰寒之力順著奔雷劍向自己襲來。就算自己全力催動劍氣去抵禦,可還是漸漸的感覺到了胳膊發麻,指尖已經完全沒了知覺。

    百靈正倒在板栗的腳邊,板栗瞪大了一對鼠眼,傻傻的看著麵如金紙的百靈,小心翼翼的用爪子碰了碰百靈。

    還好,百靈的眉頭跳了一下。

    板栗一步一挪的靠近還在咳血的秦羅敷,用爪子輕輕拍了拍秦羅敷的後背。

    它這一拍,像是激化了秦羅敷的傷勢,“哇”的一聲,秦羅敷吐出好大一口血來。

    板栗登時怒不可遏,渾身鼠毛倒豎,一陣骨骼劈劈啪啪亂響之後,本來就已經和阿蠻同高的板栗,竟然又生生拔高了三分,一身赤色皮毛上有紅光氤氳蕩漾,威勢十足。

    板栗把鼠嘴一張,竟然發出一聲雄壯獸吼,同時變作四爪著地,隻一閃,就竄了出去。

    耍大個兒更不打話,掄起巨錘就與板栗戰成了一團。

    板栗人立而起,不停的揮舞雙爪。雙爪每撓一次,都會淩空爆出一團火焰。

    那火焰紅的妖冶,精純無比,就連耍大個兒也不敢怠慢,一時間竟然處在了下風。

    墨蟾冷笑一聲,也不去幫耍大個兒,而是直奔倒在地上的百靈掠去。他心裏想的明白,那秦羅敷雖然也是身受重傷,可畢竟還有些反抗的能力,與其先殺她,不如先殺那個倒在地上的。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墨蟾可比誰都要明白。

    秦羅敷看著墨蟾手中離恨紫光閃爍,緊咬貝齒,右手握住佳人笑的劍柄就想掙紮起來,可是還沒等她用力拔出佳人笑,自己反倒“噗咚”一下倒在了地上。

    “百靈!”阿蠻睚眥欲裂,忽的從胸口湧出一股暖流,稍稍緩解了渾身被陰寒麻痹的情況。

    這邊稍一緩解,阿蠻就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奈何耍大個兒的木偶詭異的厲害,阿蠻越是掙紮就越是疼痛難忍,可他哪還顧得這些,大吼一聲,竟然就要站了起來。

    看著阿蠻就要掙脫,這木偶立馬鬆開薑炎的奔雷劍,改成雙手握住阿蠻的腳踝。阿蠻慘叫一聲,又跌倒在地。

    薑炎沒了束縛,剛想去救百靈,才發現來不及了,墨蟾已經揚起了匕首,下一刻,離恨就要紮入百靈的身體了。

    值此危急關頭,一團熾烈的火球很突兀的砸在了墨蟾的背後。

    墨蟾張嘴噴出了一蓬血霧。

    原來是板栗拚著硬挨了耍大個兒一記重錘才噴出了這團火球,雖然匆忙間噴出的火球沒能要了墨蟾的老命,可終於還是打斷了他的動作,讓他受傷不輕。

    而板栗也讓耍大個兒那一錘砸翻在地,還好它皮糙肉厚,硬挨這一下也沒多大關係,打了個滾兒就躲開了耍大個兒接連的幾錘。

    薑炎看了阿蠻一眼,兩個目光一對,薑炎就明白了阿蠻的意思,也不廢話,挺劍迎上了已經老羞成怒,臉漲成豬肝色的墨蟾。

    阿蠻被那雙手抓的苦不堪言,此刻見百靈終於得救,心神一鬆,竟然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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