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烎步入樓船艙內,這裏已是臨時傷兵營,數名軍醫往來不斷,為傷者處理著傷勢。


    劉烎走到甘寧麵前,其身上的箭矢皆被拔出,並且已經抹藥包紮完畢,隻需修養數月的時間,便可以恢複如初了。


    “將軍!”


    見劉烎走了過來,甘寧也連忙一禮。


    “你有箭傷在身,不必如此多禮!“


    劉烎對著甘寧笑了笑,直接蹲坐在甘寧身前,又問道:“興霸,我知你性情桀驁,又自由散漫慣了,如今既投我江東軍中,卻必須守好江東的規矩。”


    “若能恪守江東的規矩,從今天起你與錦帆眾,便將劃入江東水軍。”


    “而若是不能守住規矩,還請興霸領人就此離去,我江東不容無規矩之軍!”


    聽著劉烎嚴肅的話語,甘寧的神色也不禁肅然,自信地言道:“將軍,某亦曾為巴郡郡丞,自然知曉軍中的法紀,無非是聞鼓而進、鳴金而退、操練有度、逢戰無畏,西園五營也不過如此,某甘寧定能遵守不犯!”


    劉烎則是搖了搖頭,笑道:“我江東的軍規,卻沒這麽簡單,雖不至於殘暴,卻也十分嚴苛。”


    “哦?怎麽個嚴苛之法?”甘寧卻是好奇。


    “到江東之後,你們會入新營三月,若是能新營考核優良,便是我江東軍正兵,若是考核隻是通過,也可做江東軍的輔兵,但如果考核都沒通過,便從哪裏來迴哪裏去。”


    劉烎向著甘寧肅然道,“在新營之中,你自然會知曉,江東軍的規矩,又是什麽樣子。”


    “總之,江東軍不同於天下任何軍隊,而是真正的王者正義之師!”劉烎驕傲地笑道。


    見劉烎如此自傲的表情,甘寧對於那什麽新營考核,也不禁充滿了興趣。


    畢竟,從跟江東水軍交手,再到此時上樓船治療,劉烎軍所表現出的樣子,的確令甘寧感到不同。


    ……


    僅僅三天,離江夏而抵達豫章。


    不過,劉烎軍也沒有停下,依舊操船順流而下,終於抵達了廬江郡。


    “鄭公,這便是江東!”


    樓船的甲板上,劉烎引著鄭玄等人,指著南岸傲然而笑。


    這片江東的土地,便是他劉烎的地盤!


    此時,鄭玄等人看著南岸,發現遠處炊煙甚多,江畔還有不少人影,多是浣紗洗衣的村婦,以及奔走玩水的孩童。


    這般安寧的場景,對於鄭玄、蔡文姬等人而言,卻已經是許多年未見。


    “昔日我也曾與父親來過江東,那時候江東也不如……不如現在這般安寧!”蔡文姬忍不住感慨道。


    劉烎對著蔡文姬和鄭玄言道:“對於當今天下而言,唯江東可稱為樂土。”


    很快。


    船隊便進入一處水寨,其內舟船足足數百艘,光是樓船便有五艘。


    “文向,幹得不錯!想不到短短半年多的時間,江東水軍便發展至如此地步!”


    劉烎環顧著水寨,發現此處的規模,以及舟船的數量,比自己離開的時候,卻足足多了兩三倍。


    得到劉烎的誇讚,徐盛也笑著迴道:“將軍,非是屬下之功,而是如今江東之地,人口和工匠都很充足,而且大家安居樂業,故而才能快速造船。”


    “不過,船可以快速製造,善戰的水軍卻不行,現在整個江東的戰船,足供上萬水軍使用,但我們的水軍將士,卻沒有這麽多……”


    劉烎點了點頭,精銳的軍伍需要日積月累,並非是造些戰船就可以。


    江東雖然水網縱橫,但水卒卻不比漁夫,不是會捕魚劃船遊泳,便能成為合格的水卒。


    “將軍!”


    就在此時,甘寧也主動站了出來,向著劉烎拱手自薦,言道:“某對水戰甚是精通,操練其水卒也自有方法,某麾下的錦帆軍便是親自操練的,隻要將軍給我足夠的戰船和糧餉,某定能為將軍練出一部精銳的水軍!”


    對於此時的甘寧而言,水寨內諸多的戰船,以及江東安寧的景象,讓甘寧也生出了一番雄心壯誌。


    他相信隻要有劉烎的支持,以他甘寧的本事,想要建功立業、封妻蔭子、名揚天下,卻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興霸,口說容易,做則難矣!”劉烎卻搖頭笑道,他知道甘寧驍勇,也能操練兵馬。


    但是,想練出精銳的水軍,卻不是憑一時血勇,便可以實現的事情。


    “某願立下軍令狀!”


    聽到劉烎此言,甘寧甚是不服,立即拱手請命。


    見甘寧如此認真,劉烎心中也頗歡喜。


    畢竟,能主動請纓的下屬,當領導的自然喜歡。


    不過,對於甘寧的請命,劉烎並沒立刻答應,而是言道:“興霸,等你從新營眾考核通過,本將自會給你一個機會,到時候可別讓我失望!”


    “諾!”


    甘寧聞言大喜,心中也下定覺醒,定要在新營之中,通過所有的考核。


    隨後,劉烎命徐盛為向導,帶領甘寧等錦帆眾,前往春穀水寨附近的新營。


    劉烎則領著蔡文姬等人下船,又走陸路前往蕪湖而去。


    沿途,鄭玄、蔡文姬等人,對於江東的安寧和富庶,也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所行道路的兩側,盡是開墾的田畝,並且每處田地中,都種著滿滿的稻米,一些不適合作水田的,也種上了桑麻等。


    而劉烎也借此機會,視察著沿途的民生,發現自己離去半年,各郡縣也並未懈怠,這讓劉烎也放心不少。


    不過,江東的一些老問題,卻依舊還是存在的,比如江東土著同南流北人,依舊存在著較深的隔閡。


    本地的世家豪族,對於北方的南遷大族,也同樣是敵視和壓製。


    當然,也有一些眼光長遠的江東世家,卻也趁此同南遷的北方世家聯姻,以此達到彼此雙利的效果,強化和鞏固自身的影響力。


    除此之外,江東安寧繁榮的表象下,卻又藏著更多的危險性,各處郡縣出現了不少諸侯的密探,對各郡縣的文武,執行著刺探、暗殺、收買等手段。


    尤其是江東的曲轅犁,已經遺失了幾件樣品,卻都是這些密探所為。


    還在占城稻的種子,以及大白豬的種豬,暫時還沒出問題。


    對於這些密探間諜,劉烎也無法全部揪出,因為遷徙江東的北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全部篩查拔出,隻能盡量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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