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如何?”葉夕水問道。


    已經來到聖靈教分壇內部的千仞雪一屁股坐下:“還行,站一天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曾經我不吃不喝,在天使神像前跪了一百零八天,那時候確實挺煎熬的。”


    “辛苦了,但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今天的收獲,感覺如何?”


    “啊,您說這個。”千仞雪端起一杯茶水喝了兩口,“總體來說,還是在計劃之內的。”


    “計劃之外的是指……?”葉夕水笑了笑。


    “我也沒有想到,在日月帝國也會有不少的奴才存在。”千仞雪輕聲說,“那些混進來的家夥,我能感覺到,其中有一些就是日月帝國的人。”


    “這很正常,就像史萊克城中我們的內線也有人一樣。”葉夕水說,“這些人你打算怎麽辦?殺了?”


    “不,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千仞雪低聲說,“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把這裏的消息傳達出去,繼續監視他們,他們的修為普遍不高,讓日月帝國皇室來做這件事。”


    “徐天然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他不會拒絕這個提議。”千仞雪的手指在桌麵上叩了叩。


    “日月帝國在皇位更替以後也不是酒囊飯袋,讓他們一起出出力也好。”葉夕水笑著點頭,“正好繼續把他們綁到戰車上來。”


    “我還以為您要說綁到賊船上來。”千仞雪笑著揶揄。


    “說起來,你是怎麽想到讓林夢瞳來朗誦那些故事的。”葉夕水問。


    “她不是說自己對武魂殿的曆史有研究麽,我覺得這個工作交給她再合適不過了。效果也確實不錯,聲情並茂,讓好多人都對這些故事產生了共鳴什麽的。”


    “為什麽沒直接用武魂殿的故事,而是用了這個時代發生過的?”


    “老師,您也知道,當一個故事太過於久遠,人們就真的隻會當成故事來聽。那些宏大的曆史,是用無數先輩們的鮮血澆築而成的,但是在如今的曆史讀物裏,他們無一例外的都被打上了標簽。”千仞雪低聲說,“人們是無法對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產生共情的。”


    “隻有在當下的故事,發生在他們身邊的各種各樣的小故事,才會更具有說服力,讓他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所處的環境是什麽樣的。”


    葉夕水笑了笑:“有道理,強行灌注思想,隻會變成說教,沒人會喜歡說教。”


    “無人傳送的歌謠,總是會再度啟唱;曆史塵封的故事,總是會續寫新章。但不是現在,也不是在將來。”


    “你怎麽也開始當謎語人了?那是在什麽時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件遊離在大眾所認為的曆史之外的事情,不是麽?”千仞雪笑了笑,“就像是另外一條河流兀自出現,但是它終將成為正軌。”


    “相比於我,你才是那個更能與大長老交談之人。”葉夕水揶揄,“關於林夢瞳,你感覺如何?”


    千仞雪頓了頓:“目前其實看不出來什麽,她確實是六環的修為,並且氣息穩定。說起來,您知道她的邪眼魔蛛武魂具體情況麽?”


    “你應該能感覺到吧?”


    “嗯,這是我感覺有點特殊的地方。”千仞雪遲疑了一下,因為即便是她的精神探測,也不敢說能把這個武魂看透。


    “她的邪眼魔蛛武魂,給了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武魂似乎並不算是純粹,而是類似於武魂二覺,但又有點不同。”


    “她的武魂,本身應該是一種頂級的魔蛛、甚至是蛛皇武魂。但是在武魂之上,又沾染了一點邪眼暴君的味道。”千仞雪低聲說,“所以我猜測,她應該是武魂經曆了某種進化,進化的由頭,很可能和邪魔森林有關。”


    葉夕水點了點頭:“沒錯,而且這個武魂的進化不是發生在她現在的這個個體上的。在大長老還在借用林夕供奉這個身份的時候,她身上的氣息就已經是邪眼魔蛛、甚至是蛛皇了。雖然過去了很久很久,但是她的氣息我一直記著,不會有錯。”


    “難道,您也懷疑……?”千仞雪低聲說。


    葉夕水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


    千仞雪現在懷疑,這個林夢瞳小姑娘,很可能就是大長老在這個時期的某種身份。


    也因此,她沒有選擇直接用神識去將這個小姑娘完完全全的探查。


    盡管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了類似於轉世重修的,但是毫無疑問,她身上一定藏著巨大的秘密。


    兩人默契的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看來,她們應該是猜到了吧?”在太陽聖殿的一間休息室內,林夢瞳無聲的笑了笑。


    “這麽久的等待,終於是讓我看到了曙光……”


    她似乎像是想起來了什麽,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兇狠的厲色一閃而逝,重歸於寂靜。


    葉夕水沉默了許久,直到手指之間的香煙燃燒殆盡,觸碰到了指尖才察覺。


    她抬起頭,看到千仞雪正坐在窗口處,對著新生的武魂殿發著呆,順著她的視線,是兩個被安排當值的魂尊,筆直的站在大門的兩側。


    偶有路過的行人,在看到這個新生的勢力時,也會停下腳步駐足,觀望著這個巨大的宅邸。


    這個世界上,普通人還是大多數,真正能得到翻身的機會實在是太少,武魂覺醒隻是第一步。


    又有多少人能在之後的道路上始終記住自己為什麽而出發呢。


    “小雪,其實,我讓你這麽做……是為了在未來的某一天,當你不得不去拋下一些東西的時候,能夠……”


    千仞雪抬起頭,看了看葉夕水的臉龐。


    她忽然笑了出來,這種笑容與她麵對其他人的時候都不同,那是一種麵對家人時候的表情,笑得非常的自然,不含有一絲一毫的做作。


    “老師,您的意思我知道,也可以理解這其中的難處。”她的聲音非常的隨和,同時也帶著擲地有聲的力量,“但是,我千仞雪從來都不是偽善的救世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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