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酒看著眼前的黑黑的粥,陷入了沉思。


    米加人參一起煮的一碗粥。


    米是白的。


    人參是米黃的。


    這兩個加起來最多就是個深黃色,所以……


    這碗黑漆漆的東西是什麽鬼東西?


    “見青,你確定禦膳房沒有調換我的參?”雖然她是想把參給浪費掉,但是可不想被人給掉包私吞了。


    “迴主子。沒有。”見青很堅定的搖頭。她親眼看著人把參煮下去的。


    “好吧。”時酒有些失望,她還想著要是禦膳房的禦廚貪了她的參,她可以借機發作,收點錢錢呢。


    “主子……那你要喝嗎?”見青看了看粥,又看了看時酒。


    見青感覺她主子這一碗粥一下去,估計會沒半條命。


    “倒了吧。”時酒收迴目光,她又不是傻,她隻是想浪費鄭淵的參而已,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見青很心疼地看著黑漆漆的粥,這一碗粥,不知道值多少銀子呢。她有點舍不得。


    見青半天不動,還用那種十分心疼地眼神看著粥。時酒懷疑她想喝。“你該不會想吃吧?”


    “雖然你身體比我好,但是,這一碗好幾根參呢,你喝了……估計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她是沒半條命,見青可能是沒四分之一的命。


    “沒。奴婢這就去倒掉。”見青端起粥碗,走到外麵,把粥倒到外麵某棵不知名樹下。


    黑乎乎的粥,綠綠的樹。


    有點相配呢。


    禦膳房當然不可能隻送了一碗粥來,他們還送了其他的東西。


    除了參粥,還有白粥,肉粥,還有青菜粥……各種粥,還有包子饅頭……還有一些下飯的小菜。


    看著見青把參粥倒了,時酒才坐迴去吃其他的東西。


    見青老老實實的站在時酒身邊伺候她。


    “你也坐下來吃吧。”見青在那晃來晃去,晃得時酒頭暈。


    “這……不合規矩。”


    “我就是規矩。”時酒特別霸氣地說出這句話。


    如果忽略她瘦弱的身體,不太健康的臉色的話。


    “可是……”見青還是很猶豫。


    “坐。”時酒伸手,想把見青拉過來,結果見青沒拉動,她倒是因為用的力氣太多了,腦袋有些暈眩。


    時酒:“……”艸。這個破身體。


    “主子。”看見時酒的臉色比剛才還難看,見青立馬就坐過來了。


    時酒撐著桌子,緩了緩。


    她有點難受。


    “吃吧。”時酒緩過來後,把東西推給她。


    “奴婢多謝主子。”見青很感動,騰地一下站起來,走出去,又給時酒行了個禮。


    時酒:“……”行叭,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麽見青動不動就下跪,但是……入鄉隨俗入鄉隨俗。她會努力理解的。


    “吃吧。”


    見青吃東西沒聲音。時酒也懶得找她搭話。


    她就在那默默喝粥。


    不得不說,禦膳房就是禦膳房。粥做得挺好吃的。


    “主子,您要再睡一會,還是出去走走。”吃完後,見青扶著時酒,小心翼翼地問她。“今日天氣好,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吃飽喝足隻想睡覺的時酒:“……”


    這……


    時酒伸出爪子。


    半晌,她猛的一抬頭。“去,必須去。”爪子那麽難看怎麽行?她要養身體!她要當美人!


    見青很高興。她看主子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了,一直想讓主子出去走走,鍛煉鍛煉身體。


    出去之前,見青給時酒梳妝打扮。


    時酒臉上已經糊了一層了,眼看見青又打開一個盒子,又沾了點東西要糊在她臉上,連忙出聲製止見青。“行了行了,不用了。”


    “可是……”主子好不容易才出一次門呢,怎麽著也得好好打扮一下,讓那群天天暗地裏咒主子的妃子看一看,她家主子好得很!


    “可以了。你再糊……再耽誤下去,我就不去了。”


    “好吧。”見青依依不舍地放下了那個盒子。


    ……


    “主子,你看這個花,多好看。”見青一路上都很興奮,扶著時酒,都還有心情去關注路邊的花花草草。


    “嗯,還好。”


    “還有這些,黃色的,多嬌嫩啊。就像主子一樣。”見青誇花,還誇時酒。


    時酒低頭看了看自己老樹皮一樣的手,陷入了沉默。見青是不是眼睛不太好?


    “這朵也不錯,開得很燦爛呢。”


    時酒:“……嗯,還好。”


    “這枝也不錯,這個紅色,多美啊。”


    時酒:“嗯。不錯。”反正她一朵花也認不出來,隨便見青怎麽說。


    “主子,你覺得如何?”


    時酒:“……”她還能覺得如何,一路上不都是你在說嗎?她就是個傾聽者好吧。


    “主子,你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一點點吧。”時酒很矜持的迴答。


    “那我們再走走,前麵的花開得比這邊的好呢。”


    時酒:“……隨意。”她無所謂,去哪都成。


    畢竟,她就是個土狗。


    花花草草都認不全。


    見青興奮了,拖著時酒這個病秧子健步如飛。


    “主子,你看,這邊的花果然比那邊的開得好。”


    時酒瞅了瞅花,她不知道見青怎麽看出來的,明明兩邊的花長得一模一樣啊。


    反正她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皇後娘娘。”


    正當時酒糾結兩邊的花到底哪裏不一樣時,一大群妃子出現在她麵前,唰唰唰的給她行禮。


    看見有人來,見青一秒變臉。


    剛剛還一臉燦爛的見青,在看到那群妃子後,臉就立馬嚴肅起來了。


    時酒:“……”見青可以啊,這變臉速度比她還快。


    時酒在看見青,自然就沒有時間搭理那群妃子了。


    為首的容妃笑得臉都要僵了。


    皇後這是在擺她的皇後架子嗎?都多長時間了,還不叫她們起來?


    “娘娘?”


    “哦。起吧。”時酒迴神了。


    時酒看著麵前這幾個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的妃子,感到有些無辜。她真不是故意的。


    “娘娘很有閑情雅致嘛,身體這麽弱,還出來吹風呢。”容妃對時酒遲遲不叫她們起身很有意見,這會兒故意捂著嘴,刺了一下時酒。


    時酒:“……還好還好。德妃你興致也不錯嘛,拉了那麽多姐妹出來賞花賞草。”


    容妃臉色刷的一下就青了。


    “臣妾容妃。”


    時酒:“啊,不好意思啊。唉,都怪宮裏妃子太多了,我腦子不太好,記不太清。”


    容妃臉色由青轉黑。


    皇後這是什麽意思。是在瞧不起她嗎?告訴她宮裏隻能有一位皇後,卻可以有數不清的妃子。


    “也是,皇後娘娘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了,記不清人也是正常。”容妃臉色不停變換,最後穩住了。


    時酒歎了口氣。


    “本宮從來不會記不清人。”


    容妃皺了皺眉,沒懂她的意思。


    “皇後娘娘這是什麽意思。”


    “容妃——嘖,我瞧著容妃你像個聰明人,沒成想,是我想錯了。你實在是……愚蠢。”最後兩個字,時酒說得很輕。


    但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皇後娘娘!”容妃氣炸了。“您是在羞辱我嗎?!”


    不,她隻是在說實話。但是她沒有想到,容妃那麽小肚雞腸,聽不得實話。是她的錯,她反思。


    “見青。”時酒用隻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喊見青。


    “主子。”


    見青扶著她,聽到她的聲音後,就靠得更近了一點。


    “你會打架嗎?”


    見青:“啊?”什麽?打架?是她聽錯了嗎?主子怎麽可能會問她這個問題。


    “這……不算太會。”她在宮裏也沒什麽打架的機會啊,她上一次打架,還是沒進宮之前,跟別的小丫鬟搶東西,兩人互相拔對方頭發。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打架。


    “這樣啊。”時酒有些失望,這裏的妃子有十幾個呢,再加上她們帶的奴才……


    她還想著,見青是溫芳華從將軍府裏帶進皇宮的,說不定學過一點武功。


    對麵雖然人多,但都是一些弱不禁風的妃子,應該很容易打。


    可惜了。


    見青不太明白,她說自己不會打架,她主子為什麽要失望。


    嗯……


    原來主子喜歡會打架的奴才。


    好。


    她馬上就去學。見青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她要去學打架!一個優秀的奴才,怎麽能不會打架呢?


    “皇後娘娘好大的架子,連迴答都不屑了嗎?”久久得不到時酒的迴應,容妃心裏的怒火一下比一下高。


    還擺什麽皇後架子。


    宮裏的人哪個不知道,皇後隻是掛著個皇後的名而已。皇後最有力的後盾——她的父親溫將軍沒了,皇上又不怎麽寵信她了,連後宮的權利也沒有。


    都這樣子了,還在她麵前擺皇後架子。


    時酒還真沒擺架子的想法,她就是單純的在想怎麽把這一群妃子都給揍一頓而已。


    她沒興趣宮鬥。


    主要吧,宮鬥鬥來鬥去,最後就是為了得到皇帝的歡心,好往上爬。


    可是……


    時酒要爬的位置皇帝給不了。所以,她才沒興趣去宮鬥,宮鬥對於時酒來說,就是件費力又不討好的事。


    彎彎繞繞她不是不可以玩,但她沒那個興趣。


    她覺得,現在這種情況,直來直往的方式更適合她。


    “嗯。我不屑。所以……”時酒低著頭思索,好半天才勉強給了她個迴答。


    “你可以滾遠一點嗎?好狗不擋道,你擋著我的路了。”


    容妃:“……皇後娘娘,你欺人太甚。”


    時酒:“本宮不會記錯人,也不會欺負人。容妃,雖然本宮隻是有個皇後的名頭,但是,本宮的位置還是比你高。你見了本宮,還是要對本宮行禮讓道。本宮現在叫你讓個道,哪裏算得著是欺人?你可別汙蔑本宮,隨意汙蔑中宮,是要抄家的。”


    時酒一口氣說了好幾個本宮。


    容妃這下子是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


    讓了,她不就真的成了皇後口中的好狗?好狗再怎麽好也是狗,容妃一點都不想做隻狗。


    可要是不讓,皇後一頂不敬皇後的帽子就扣下來了。


    皇後一定會借著這個名義,使勁刁難她的。旁的刁難她不怕,皇後沒實權,在吃穿用度上刁難不了她。而且她還有個好家族做後盾,就算吃穿用度不行,家的父親每個月都會給她送很多銀子銀票,她可以花錢買。


    最怕的是,萬一皇後直接撐著身體,跑去跟皇帝說她的壞話,皇上以後就不見她了怎麽辦。


    是要爭一口氣,還是屈服於皇上的寵愛。


    容妃憋得臉都紫了。


    “那妾身就先告退了,不打擾皇後娘娘的雅致了。”容妃忍了又忍,“雅致”二字被她讀得特別精準。


    “快滾吧。”時酒嫌棄地做了個趕人的動作。


    容妃:“……”


    容妃帶著一群人來找時酒麻煩,結果是她自己最後不痛快了。


    容妃沒有動,其他妃子也不敢亂動,也不敢走。


    他們像個蠟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時酒直接無視她們,把手搭在見青手臂上。


    “不是說前麵的花更好看嗎?我們還沒有看完呢,走吧,再去看看。”時酒當著她的麵,和見青說話。


    “是。”主子說什麽,奴才就做什麽。


    時酒借著見青攙的力道,從她們之間慢慢走過去。


    容妃離時酒離得近,她低頭的時候,看見了時酒那拖地的衣裙,眼裏閃過幾絲怨恨和嫉妒。


    皇後娘娘還真是好命呢。


    “主子,您怎麽停下來了?那邊的話更好看一點。”見青扶著時酒走了一會兒,時酒等離那群妃子遠了一點後,基就停下腳步了。


    聽到見青單純的疑問,時酒有些頭疼。


    “你是不是傻。”看花隻是個借口好吧,她隻是找個借口,出來唿吸唿吸新鮮空氣。


    她隻是不想跟一群傻逼呆在一個空間裏。


    花什麽的……


    認都不認識,有什麽好賞的。時酒在她頭上輕輕扣了一下。


    “主子——”見青捂著腦袋,有些委屈。


    嗚嗚嗚……她主子最近心情不斷變化,她都琢磨不透了,不能分析了。


    “疼了?”時酒看了看她的頭,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沒用多大的力氣啊。”


    見青:“嗚嗚嗚……”不是疼不疼的問題,是主子敲她了!敲她的頭了!好委屈啊,主子什麽理由都沒給,她也沒做錯事,結果主子敲她了。主子是不是不喜歡她了。好難過啊。


    時酒:“……”時酒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騷話開導開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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