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海的朵老板和霍老板為首,每人捐款四萬,用於國民政府教育投資。鬱達夫看著嚴不聞,以為剛才學生們的不恭敬,嚴不聞不會捐多少,但之後發現嚴不聞還是捐了四萬,佩服不已。一輪下來,已經募集了三百多萬的資產。


    吃了一頓四萬的中飯,眾人於下午的時候被送迴,嚴不聞迴到房間內休息,快到吃完飯的時候,有人來招待所求見嚴不聞,並且讓人通傳一句話:“最喜小兒亡賴,溪頭臥剝蓮蓬。”


    嚴不聞詫異,怎麽會有人用這首詞求見自己,問了兩句,那人迴答:“是一位穿著中校軍裝的軍官。”


    走出門外,見到一位身著軍裝的人等了自己一會,那人迴過頭,嚴不聞並不認識,但是眉宇間有點熟悉,於是想到了什麽,才準備問。這位軍官就笑著自我介紹道:“鄙人方玨,知道嚴先生與我舅舅葉老有點交情,所以特來拜會。”


    “哦?竟然是葉老侄兒,那麽有幸。”嚴不聞道,之前聽說過,葉清輝侄子是在黃埔軍校畢業,之後擔任中校團副,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乍看之下,方玨氣宇軒昂,意氣風發,頗有豪氣萬丈。


    方玨道:“不知道,嚴先生今晚可有時間,來我住所一聚。”


    嚴不聞見方玨極力邀請自己,也就不再拒絕,於是就應承著,方玨告知嚴不聞地址後,就有事先走一步。嚴不聞笑了笑,於是迴去換了身衣服,休息了一會,喊了輛車就前往方玨住所。一路上,嚴不聞心中不停的思量,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方玨來找自己肯定有事,自己看在葉老的麵子上做還是不做,這都是需要思考的點。而且自己與這方玨素未蒙麵,連他為人是好是壞都不清楚,這麽貿然前去,怕是不妥。


    但,葉老如此器重這個侄兒,嚴不聞也就親自去一趟。來到一處宅院,敲門,是一位同樣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有一道非常長的傷疤,嚴不聞稟明來意後,那人笑道:“原來是方哥的朋友,那麽就是我的朋友,快請進。”


    這人自稱“黑狼”,也是個綽號,真名周芒,是方玨的手下,院子裏麵還有很多軍人,在院子裏擦拭著槍。黑狼介紹過後,這些人都恭敬的喊了聲:“嚴先生好。”


    嚴不聞點頭,隨後黑狼問道:“聽說,這次政府那邊邀請了你們過來參加商界會議,貿然打聽一下,你們捐了多少錢?”


    黑狼眼睛放光,嚴不聞有點不適,心中有點擔憂,如果自己說了,這黑狼將自己綁架了怎麽辦?於是打算隨口應付,黑狼接著道:“嚴先生,你別誤會,我也隻是打聽一下,現在我們半年沒發餉,如果這次錢能弄下來,這北伐的軍隊就不愁了。”


    嚴不聞笑了笑,也不迴應。這時候方玨也急匆匆進來了,看到嚴不聞果真來了,喜不自勝,連忙邀請上座,然後安排人弄點菜。嚴不聞沾了點酒,自己喝的少,但黑狼這幾位軍人喝的多,不過一會,一壇酒沒了,緊接著飯也吃完了。方玨一直跟嚴不聞隨便扯點,聊聊上海,聊聊葉老,最後聊聊軍隊等等,嚴不聞見方玨有點不願開口,於是道:“我和葉老有交情,方兄不如有話直說,不用顧慮。”


    嚴不聞看方玨糾結的麵孔,就知道他並不會平白無故來找自己。黑狼也道:“方哥,該開口就開口,此次任務重大,當斷就斷。”


    方玨長唿一口氣,道:“那麽嚴先生,我就直說了。”


    嚴不聞納然。


    方玨道:“此次邀請嚴先生過來,是要讓您協助我們辦一件事。”


    嚴不聞不言,於是方玨就接著說:“去年10月,孫傳芳成立浙、閩、蘇、皖、贛五省聯軍,自任總司令兼江蘇總司令,不可一世,其手下有智囊蔣百裏,高等軍事顧問岡村寧次。但都是些烏合之眾,這次常公決定不聽蘇聯國際的,幹掉吳佩孚後,直接東進滅掉孫傳芳,不與北方國民軍合作。”


    “嗯。”嚴不聞點頭。


    “這次蔣百裏手下自稱小鳳雛的一位侏儒來廣州煽動,已經被抓,上麵震怒,說必定要滅掉孫傳芳,殺雞儆猴。所以這次來就是要和嚴先生探討此事。”方玨道。


    嚴不聞眼皮一抬:“啥?”


    “和我商量這件事,恐怕沒這個必要吧。”


    黑狼道:“此次需要嚴先生幫忙,幹掉孫傳芳手下淞滬督軍金桐。”


    嚴不聞喝的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你看我像是能幹掉金大帥的人嗎?”


    方玨讓黑狼不要多說,接著道:“上海市孫傳芳的大後方,如果能後院起火,前後夾擊,這孫傳芳必敗無疑。所以這次我們……”方玨說完後,笑了笑,看向嚴不聞:“嚴先生,覺得此事可行否?”


    嚴不聞則掂量著:“可行是可行,不過可否找其他人幹這件事。”


    黑狼謔地站起來,頗有一種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的氣勢。一旁方玨讓黑狼感覺坐下,道:“此事重大,望嚴先生迴去考慮一下。”


    嚴不聞拱手道:“我就不考慮了,一些事情不適合就是不適合,我也不是軍人,虎口送食的事情我不會做,告辭。”


    嚴不聞轉身就走,方玨喊住,想以軍國大業勸阻,嚴不聞則是一笑,快步離開。


    無人阻擋,嚴不聞出了院落,就找輛車迴去。後麵黑狼罵道:“果真商人都不靠譜,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


    方玨則相信嚴不聞考慮清楚後,會答應。而一路小跑的嚴不聞,則是想著,我答應我就是腦殘了。方玨的策略他自己說的慷慨激昂,可實際漏洞百出,如果按照他的策略行事,估計還沒摸到金桐的邊,就被抓到扒皮了。隨後等迴到招待所,嚴不聞就基本上全忘了這件事。


    進入招待所後,迴房休息。無事的時候,在桌子上麵寫點東西,半夜時分,嚴不聞已經關燈躺下,這時候有人輕輕敲門,嚴不聞將門打開後,一人躥了進來,隨後用腳將門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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