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香川聽著,倒抽一口涼氣,連雷森也是臉色微變。


    毫無疑問,白駝是個變態,作為侏儒,他天生的矮小身材使他無時無刻都感到自卑,這種自卑也變成了他對正常人擁有正常身材的極端嫉妒。嘉銘的叫罵正好踩中他的痛處,才能使出這種手段,折磨嘉銘和羅傑。


    “嘉銘為了保住我的這條老命,吃了兩口,但是沒扛住刺激,瘋了。後來白駝就把他 帶走了,我一直被關在那籠子裏。嘉銘之後去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沒想到……我們兩個,都被教官你救了。”


    “我也隻是碰巧而已……”雷森頗有些不好意思。說實話,不管是羅傑還是嘉銘,雷森雖然救了他們,但也都實屬碰巧,他更關心的,還是蘇靈的下落。


    莫名的,羅傑又歎了口氣:“唉。這次來德文城,是想看看能不能讓米勒迦幫忙,揪出疣豬、找到閆娜的。沒想到人沒找到,我自己還弄成這樣……以後怎麽辦啊……”


    雷森沉默片刻,沉聲道:“你……不用找了……”


    “不用找了?為什麽?”羅傑頓時愣住。


    “疣豬和白駝,都已經死了。”


    聽到這消息,羅傑頓時愣住:“他們死了?怎麽迴事?教官你做的嗎?”


    旁邊的香川也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今天城西鬧出的動靜,就是這個嗎?”


    雷森把白駝地盤裏發生的一切,簡單向兩人解釋了一下。


    香川聽完,臉色卻是尤為複雜:“這麽說,以後黑市和鬥獸場,都歸簡夫人管了。我聽說過這個女人,在城東也是兇名在外,沒想到,她和米勒迦還有這層關係。齋藤還想跟她鬥,死得夠冤。”


    “看來以後,城西要變天了。”


    羅傑此時想的卻是另一件事,神情陰鬱:“疣豬死了的話,那我的孫女,不就永遠找不迴來了?他媽的!怎麽會這樣!”


    雷森遲疑一會兒,對羅傑道:“你也不用擔心了。明天之後,我會幫你問出她的下落。”


    “教官,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有辦法?”羅傑還是一臉無法理解。


    雷森沉聲道:“把她綁走的是個老太婆吧?我也在找那老太婆,現在已經有人抓住她了。明天,我就會去把那老太婆拿捏到我的手裏,到時候,我會好好問問她。”


    之前遇到疣豬的時候,疣豬很明顯並不知道閆娜被擄走的事,甚至表現的非常不屑;而遊騎兵營地裏發現的麻醉彈,又和老嫗使用的一樣,顯然她就是綁架走閆娜的人。雷森已經有了決斷,明天去找簡夫人,用那男生從她手裏把老嫗換來,就可以逼問出蘇靈和閆娜的下落了。


    當然,還有毛裏斯死前都還記掛著的那嬰孩。


    “教官,你說的,都是真的?”羅傑一臉的難以置信和驚喜,雷森不再言語,隻點了點頭。


    “好!我相信你!教官!一切就拜托你了!”知道雷森曾是自己的教官,羅傑對他多了種莫名的信任感,不再懷疑,重重地點了點頭。


    隨即,羅傑又打量起了雷森的臉,好半天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教官,我記得當時你帶我們的時候,我才十六歲,你當時比我們那一梯的人都年長幾歲。可為什麽到現在,你還……”


    雷森知道,羅傑是在為自己還保持著年輕麵容感到驚訝。冷凍倉技術在當時是最高機密,但現在連政權都沒了,再保密也沒什麽意義,尤其現在還知道了羅傑曾是自己的同袍,多了種莫名的親切感,幹脆就把自己進入冷凍倉的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下。


    得知雷森有腦癌,且時日無多,羅傑臉上又現出擔憂之色:“那……教官你現在……還有多長時間?”


    雷森沉默半晌,才平靜道:“我也不確定,但……估計沒有多久了……”


    旁邊的香川聽著兩人的對話,他更感興趣的,卻是關於冷凍倉的事:“我靠!原來還有這種東西,難怪你是舊世紀的人,但是到現在還這麽年輕。你說的那個實驗室,具體是在靈都的哪裏?告訴我!我有空去看看,說不定還有些好東西你沒帶出來的!”


    雷森無語,懶得理會香川,隻對羅傑道:“好好休息養傷,我會再來找你。”


    “喂喂!你也不問下我的意見?”香川跳腳了,急道:“你把他們放我這,我不用做生意了?你趕緊把這倆人弄走,不然我就叫毛裏斯過來把他們接走。”


    雷森看看羅傑,又看看還在昏迷的嘉銘,歎了口氣,再摸出一顆輻射藥片扔給香川:“我明天會再來。你不用去找毛裏斯了……他們……都已經死了。”


    香川拿著輻射藥片,還沒來得及欣喜,聽到雷森的話卻是臉色一變:“死了?他們?你是說毛裏斯和那些遊民?”


    雷森又是沉默,但這沉默,已是最好的答案。


    香川走了上來,此刻的他臉色已變得凝重:“是那矮子幹的吧?你今天去他的地盤那兒,就是為了給他們報仇,是嗎?”


    許久的沉默後,雷森終是什麽都沒說,轉身離去。


    他直接去了艾瑞莎的旅館,此時已是深夜,一樓隻有艾瑞莎一人。


    雷森直奔主題:“我要的那個人,你搞定了嗎?”


    艾瑞莎點點頭,把雷森帶到了地下室。


    此時,地下室中關著五個人,除了雷森要的那個墨鏡男,還有簡夫人要的那個白皙男生、奴隸販子杜蘭特、以及墨鏡男雇傭的兩個保鏢。


    白皙男生這會兒醒了,被綁住雙手,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像一隻受驚的動物,眼神裏都帶著恐懼。杜蘭特還被綁在凳子上,身上的傷比上一次更多,氣若遊絲。


    墨鏡男則是被反綁在另一張凳子上,還在昏迷中。他的兩個保鏢雖然醒了,但是也是雙手雙腳都被綁住,就扔在地上,看著雷森和艾瑞莎一臉的驚恐和疑惑。


    這些人嘴都被破布塞住,無法發出聲音。艾瑞莎做事情還是很細致的。


    “我給他們的晚飯裏都下了藥,那個人的藥下重了一點。你打算做什麽?”艾瑞莎問雷森道。


    雷森眼神陰鷙,盯著墨鏡男:“把他弄醒。”


    地下室的角落有個水管,還放了個水桶。艾瑞莎直接拿來水桶往墨鏡男身上一潑。


    墨鏡男被冷水一激,悠悠轉醒,滿臉疑惑地看著四周,顯然還沒完全清醒。


    沒有廢話,雷森直接把墨鏡男的其中一個保鏢揪起來,讓他跪在墨鏡男麵前,一手抽出爪刀,當著墨鏡男的麵,將那保鏢割喉。


    爪刀割斷了保鏢的喉嚨和頸動脈,溫潤的鮮血瞬間噴濺而出,甚至濺射在了墨鏡男身上。


    眼見這樣血腥的場麵,墨鏡男徹底清醒過來。他本能地想要驚叫出聲,但因為嘴裏被破布堵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一邊的艾瑞莎看著,也是無比驚駭,她死活沒想到,雷森竟會如此突然且果斷地,就切斷了一個人的脖子。地上躺著的墨鏡男的另一個保鏢,眼裏更是現出絕望,隻感覺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


    墨鏡男這時候已經認出了雷森,這不是那個從自己手裏得到一個女奴的人嗎?自己沒得罪他啊?當時還跟他稱兄道弟,要請他喝酒來著?自己是哪裏惹到這個煞星了?


    心理帶著無限的恐懼和疑問,墨鏡男眼睜睜看著雷森將自己的保鏢割喉,推開了保鏢再無生機的屍體後,拿著滴血的爪刀走向了自己。


    雷森雙眼滿是殺意,死死盯著墨鏡男:“我問,你答。說錯、說謊、不說,都得死……”


    墨鏡男看著雷森那雙暴戾的雙瞳,忙不迭點頭。


    ……


    半小時後,雷森終於停了下來。


    他不得不停,墨鏡男已經完全淪為了一個血人,幾乎要被折磨致死。旁邊的艾瑞莎,此時看著雷森的目光都不自覺的帶上了畏懼。


    雷森拿著那把爪刀,對墨鏡男進行了近乎非人的折磨,手段之殘忍,大大超出了艾瑞莎的想象。


    但讓雷森感到失望的是,在墨鏡男身上,並沒有問出任何關於蘇靈下落的線索。墨鏡男隻記得,他是在一個荒郊野地碰巧遇到蘇靈,隨後就把蘇靈抓走;而把蘇靈買走的人確實是老嫗,當時老嫗身邊還跟了幾個黑袍者。


    但之後,蘇靈被帶去了哪裏,墨鏡男完全不知。


    看來要想知道蘇靈的下落,還真的隻有通過那老嫗了。


    但此時的雷森,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自己剛拜托簡夫人尋找老嫗,沒多久就有了線索,找過去以後,卻遭到了老嫗的伏擊,怎麽看像事先有所準備,知道自己會去找她似的。


    而那老嫗如此狡猾,簡夫人卻又能抓住她,她哪來這麽大本事?


    越想,雷森越覺得事情奇怪,甚至連和簡夫人的交易都感覺有些蹊蹺。


    但雷森也清楚,自己必須去做這個交易,蘇靈、閆娜、還有那嬰孩,都必須從老嫗那裏問出他們的下落。


    雷森撿起旁邊的一塊破布,擦著手上的血,目光忽然瞟到了牆角還在瑟瑟發抖的白皙男生。


    思索一番後,雷森視線忽然又轉向艾瑞莎。


    被雷森的目光盯上,艾瑞莎不自覺地渾身一震,她還震撼於雷森剛才對墨鏡男的殘忍刑罰,沒完全迴過神來。


    “你,你要幹嘛?”艾瑞莎警惕道。


    雷森摸出放著輻射藥的小袋子,給自己留下一小部分,隨即整個袋子扔給艾瑞莎。


    “幫我買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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