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對那個女惡鬼做出應對的行動時,她卻在陰森森的走廊裏消失而去。

    “喂,真仔,”貴仔叫我:“你在看什麽?”他說完也順著我的視線轉頭朝他的身後看了看。

    我說:“你身後有一個女惡鬼。”

    貴仔嚇得雙腳一拐差點摔倒在地,扶住牆站穩,驚恐地問我:“在哪?”

    我用雙掌搓一把臉,感覺很疲憊地說:“她走了。”

    貴仔神情緊張地問我:“她會不會是華仔請來作怪的惡鬼?”

    我怕跟他說了太多真相會被他纏住不放,這人比鬼更難纏。人有時候為了減少被他人糾纏不休的麻煩是必須撒謊的,我也不會例外。我說:“我跟你開玩笑的,看把你嚇得,你連人都敢弄死還怕鬼做什麽。”

    貴仔說:“這人我看得到我怕他幹什麽,這鬼我看不到當然怕了。”

    我笑了笑,說:“我下去休息了。”

    貴仔笑道:“你先去休息吧,等一下我們散場了我來喊你呷宵夜。”

    我說:“不用了,我想早點睡。”

    貴仔說:“行,你就睡218房吧。你到二樓找小青開門,如果小青下班了你就找晚豔開門。”

    我點頭說:“嗯,我曉得了。”

    我說完心裏仍然發慌地朝陰森森的走廊裏掃了一眼,那裏除了幾個窮鬼在走廊裏時而穿一下這個房門時而穿一下那個房門之外,再也不見那個女惡鬼的影子。

    那個女惡鬼朝我獰笑意味著什麽呢?難道我在什麽地方得罪過她?可是她的行為卻又不像是來向我報複的,難道華仔有什麽高深莫測的請鬼巫術請她在搞什麽更大的陰謀?

    我走到二樓休息台上見沒有其他人,從褲兜裏掏出陰陽卦,心裏默念著觀世音菩薩然後朝西方作了三下揖就地甩了一卦,陰卦,而且是卦尖朝西的陰卦,這是兇卦。

    這時有一個男人從樓下上來,我趕緊收起卦裝進口袋朝二樓走下去。

    在二樓服務員的工作室裏有一個中年婦女坐在門內的椅子裏打盹,頭像啄米的雞一樣一點接一點的,嘴裏的口水也直淌到了胸前,想必她就是晚豔。

    我走過去輕聲喚道:“大姐。”

    中年婦女像是被我嚇醒似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問我:“啊,你有什麽事?”

    我說:“我是218房的,請你幫我開一下門。”

    中年婦女從桌上拿起一串鑰匙,說:“你跟我來。”

    6

    迴客房後,我洗完澡看到有鬼經常會從門板上伸頭進來窺視,便有一些害怕,我不是怕一般的鬼,他們不會傷人,我隻怕那個女惡鬼來作怪。我於是在上床前用“護床辟邪法”對床邊三抱三嗬氣,這樣無論什麽厲害的鬼都無法上到床上來傷害我。

    然而我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心裏像被人亂敲的鼓一樣無法安寧,我後悔今晚不該來這裏,不該進入他們的世界,更不應該與他們為伍,可是誰都知道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我心煩意亂地坐起來坐在床上搓了幾臉。我看時間還隻有十一點半,感覺肚子也有一點餓了。我不想麻煩酒店裏的人,便走出酒店來到大街上。

    這是一座早睡的山區縣城,燈火退去了妖豔的外衣後隻留下一片闌珊的燈光默守著縣城的夏夜。此時的街上已經行人稀少,一條條街道沉寂在夜色的寧靜中,隻有車站門前那條街上還有一些做夜宵的攤點。

    這些夜宵攤點有一些會擺到淩晨六點鍾,他們主要做一些從長途客車上下來的乘客生意。那些從遙遠的城市迴來的遊子下車後很需要一個吃東西的去處,這裏是他們唯一的選擇。這些夜宵攤點,有時候也會順帶做一些本縣城裏的夜貓子生意。這些我老早就知道,十年如一日依舊是老格調,大變的隻是這縣城裏的人和那些新鮮的廣告牌,總體來說,這座山區縣城與我別離幾年仍舊是那麽的熟悉。

    我從光仔酒店門前順著大道走到車站門前的那條街上,放眼望去整條街挨著汽車站門口的街兩邊一字排開,大大小小有十多家夜宵攤點,大都是做粉類的小攤點,炒米粉、湯米粉、炒河粉、湯河粉,外帶搞點蛋炒飯或炒點田螺什麽的,大一點的夜宵攤點上還會有一些啤酒可供食客選擇,毫無特色,客人也是那麽的稀少。

    一個攤主老遠就朝我熱情地招唿道:“老板呷點什麽?”

    我正想迴答他,但遠遠看見小青正在一個小食攤前坐著。她遠遠望著我,神情仍舊是木訥的,她身旁一個老女人正坐在小塑料凳上靠著她打著盹兒。想必那張小桌上吃東西的幾個小青年是她們的食客,一個小青年扭頭叫小青給他們再拿兩串水煮魚丸。

    小青急忙扶正老女人,起身從架在三輪車上的大鍋裏抓了兩串水煮魚丸放到佐料盤裏沾了沾辣椒汁之類的佐料,然後送到那個小青年的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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