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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使一臉慚愧,拱手一揖到底:“國公教訓的是,卑職記住了。”他抬起頭,試探著說:“國公,卑職剛才的提議……”


    周斯年的眉頭又微微皺起,不搭理他,悶頭吃飯,指揮使不敢多言,也低下頭去,食不甘味的吃著自己麵前的菜肴。等到菜上完,侍仆又端上兩客冰粥,是用奶,糖,時令水果,果酒加冰製成,清甜甘洌,甚是解暑爽口。


    周斯年是不吃冰的,我對指揮使笑著說:“指揮使,天這麽熱,吃點冰粥解解暑,公事慢慢說。”


    指揮使心事重重,可還是接受我的建議,用勺子舀起一勺,放在嘴裏。連連稱讚:“好清爽的味道,不錯。”他的嘴唇很薄,一看就是喜歡美食之人。


    我也覺得好吃,聽到指揮使稱讚,不等吃完麵前這碗,就吩咐旁邊的侍仆說:“再送兩份過來。”


    侍者答應著要走,周斯年喊住他:“給指揮使上一份就可以了。”我聞言正要抗議,他關切的說,“女人吃太多冰不好,你要是熱,讓他們端一盆冰來放你旁邊就是。”


    他目光裏的關切和寵溺把我暖化了,我聽話的答應著,依言照做。指揮使笑道:“都說國公與公主伉儷情深,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卑職真是羨慕啊。”然後低下頭認真吃冰,看似無意的說:“伉儷情深,兒女繞膝,神仙日子啊。”


    雖然知道他的用意,可這話還是刺心很。雲逍雲遙在宮裏,皇上一時半會兒不會還給我們,雲福找不到了。我兒女是不少,繞膝可就說不上了。


    我想到這裏,心念一轉,不對,雲福是被義父藏起來了。不由氣恨,皇上至少沒有藏起雲逍雲遙,雖然我們不能把他們領迴來,卻能隨時去看他們,而雲福,卻一點音訊都沒有,哪怕他暗示點什麽,讓我們知道她好好的活著也行啊。


    指揮使接著說:“老太爺真是當世人傑,這麽大的地下城,是怎麽建成的呢?”他疑惑的轉頭問周斯年,“連國公自己都解不開地下城麽?要尋求龍禁衛的支持?”


    周斯年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義父與皇上是故舊,皇上的旨意,是讓斯年看管好義父,隻要他不再繼續惹事,準他頤養天年。”


    指揮使笑道:“皇上的旨意,不是國公這麽說的吧?”周斯年不搭理他,一副且聽你下麵說什麽的樣子。指揮使繼續笑著說,“國公以身家性命擔保老太爺不會繼續作案,皇上卻不想要國公的身家性命啊。”


    周斯年冷冷的說:“斯年也沒打算為難皇上,我說能擔保,就一定能壓住他,不讓他繼續犯案。”


    “被抓住的那些人,無不對他們的頭領發自內心的佩服,這樣的人傑,在國公府中,也就國公能壓得住。現在國公不在府中,這……”他抬頭看我,笑意盈盈,“好幾次來,都沒看見小公子,他現在可好?”


    他把“現在”二字說的很重,我聽他們的談話,動不動就是身家性命,本就心驚肉跳,現在又聽他提到雲簸,更是堅持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不理周斯年的唿喊,往府裏跑去。雲逍,雲遙,雲福,一個個離我而去,再失去雲簸,隻怕我也活不下去了。


    上氣不接下氣的跑迴府,看到雲簸與福睡在一個床上,胖胖的小手搭在床邊,小嘴緊抿著,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鼻翼隨著唿吸微微的一張一合,這才放下心來,兩腿發軟,這才發現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一下子虛脫,跪倒在地。


    周斯年慢慢的走進來,蹲在我身邊,我趴在他身上,“嗚嗚”的哭起來。他長歎一聲,把我攬在懷裏。拿出手帕,幫我擦掉眼淚,又去擦我滿頭滿臉的汗。


    “他故意嚇你呢,你又上當,這麽跑,會中暑氣的。”周斯年把冰盆移到我身邊,又用扇子給我扇風,“去洗個澡吧,衣服濕透了。”


    我無力的點點頭,他把我抱到後麵洗浴室,看著人放好洗澡水,我問:“指揮使呢?”他煩躁的說:“不肯走,讓他外麵等著去。”


    我躺在大浴桶裏,四周都是花香,侍女的手不輕不重的為我按摩著頭,頭痛消失了,周斯年坐在浴桶的邊沿上。


    這個情景讓我迴想起我們洞房花燭夜的情景,轉眼之間,已經四年過去了。


    我拉住他的手,他和四年前一模一樣,穿著寬大的長袍,長發如瀑。唯一不同的,是眉宇之間增添了許多威嚴,眼神裏多了說一不二的霸氣和說不清楚的憂鬱。


    我靠在他的身上,低聲說:“年哥,我好害怕。”


    這時,木容進來,周斯年斜了她一眼,問:“走了嗎?”木容低著頭,輕輕迴稟:“沒有,在門外坐著呢。”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他:“年哥,我知道他救過你的命,可是,他太危險了,”我哭著說,“年哥,把他交給指揮使吧,他不能待在府裏了。我害怕,我不能再失去雲簸了。”


    他沉思了一會兒,喃喃的重複道:“不能待在府裏了,對,他不能待在府裏。”


    我看著他,聽著他的喃喃自語,明白了他的意思,聲音顫抖的說:“你要偷偷放他走?可指揮使就在外麵盯著。隻怕外麵已經被龍禁衛包圍了。”


    周斯年笑道:“周府哪裏能圍得起來,後麵的半城山莊,就是逃跑的好地方。隻要有人接應,他就能逃出生天。”


    “那個給地下城通風報信的人?是誰?”


    周斯年看向我,微微一笑,我們同時想到了一個人,也同時說出:“周楠。”


    他站起來,依舊像當年那樣彎下腰來,嘴唇在距離我三寸之地停下,用低低的,帶有磁性的聲音:“我會把義父交給指揮使,可能不能抓住義父,就得看這小子的能耐了。你放心去睡吧!這裏由我親自把守,”他伸手摸摸我的臉頰,“守著你和雲簸,誰也不會靠近這個院子。”


    我信任的點點頭,他笑了笑,走了出去。(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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