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算是出了門的大少爺們就這麽被文軒這個坑貨給坑到了行宮門前,他們正準備找找到了地兒就溜走的文軒呢,結果一圈走下來就看見了從地道裏麵灰頭土臉爬出來的陸明錫,之後發生的事情,陸明錫也都知道了。不過在這群大家少爺的嘴裏,可沒有他們幹了殺頭的事情後被威脅這一段,而是變成了他們心係家國,為民著想,才英勇地挺身而出帶著哥們兒前去剿匪。

    陸明錫自然是不信眼前一群人的鬼話的,不過看他們一個個憋得臉都紅了,就差跪下來哭著賠罪的樣子,也不由冷哼一聲,算是“信了”他們的話,不過心下卻多留了個心眼兒,準備好好查一查。不過想來他也查不到什麽,因為沒有人會很願意把自己被人胖揍了一頓的事情抖出來。

    不過陸靖煒那一幫人,尤其是幫他出府的人,也就是肖承川和肖問達幾個,恐怕就要倒大黴了。

    而到了地兒就不見的文軒呢,其實是收到了自家師妹的求救,前去救人去了。他早知道田風不是什麽好貨,肯定是要挑個時機下手的,所以刻意跟一堆公子哥兒廝混,不與所有人一起行動,免得到時候被一網打盡,而這次行宮之行,便是下手的一個大好機會,所以他才借著“剿匪”的名義,想辦法趁機救了所有人。

    而當他好不容易解決了追來的陸靖煒和藥人,再給了師妹自己額外煉製的藥蠱之後,便也自顧自地溜了,本來想去抓住田風的,不過耐不過那家夥老奸巨猾,一番交手後還是讓人給跑了,不由又灰心喪氣地迴到了自己這群在他看來傻不拉幾的哥們兒中間,教導了一番說辭之後,方才迴了客棧,等著穆簡等人迴來。

    不過他沒料到的是,安玲瓏會傷得如此之重,連藥蠱也隻能保她一時性命,穆簡更是馬不停蹄帶著她就去了前戎狄,想來他是等不到人了。隻能跟那群“無聊”的官員,一起迴到穆國。

    而安玲瓏呢,小的傷口都已經被處理過了,隻剩下大的致命傷還沒有處理,據那老太醫講是因為不確定安玲瓏的肺部到底有沒有被刺傷,而為了防止因肺部受傷而引發的“氣胸”,或許還須引流,所以才隻是簡單清理了一下,止住了血,沒有包紮。而安玲瓏早已失去了意識,沒有再醒來。

    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才剛上路不久,就碰見了冷筠竹的隊伍。冷筠竹本是見到代國汴臨這邊的珍味軒的生意已經逐漸地穩定了下來,而後麵關於店鋪擴張的事已經有了專人負責,這才帶著自己的隊伍上路,一路往西域而

    去,倒是有一段和穆簡他們同路。

    前戎狄是在西域北部的,但隨著戎狄的滅國,逐漸有各種勢力在其中滋生,而穆國的勢力在其中是最強大的,但整個戎狄仍然混亂無比,後麵也有原本西域的一些部族搬遷擴張至此,所以如今的戎狄,也被同化成了西域的一部分,當然,還有一部分已被穆國占領。

    不過冷筠竹去的,倒不是前戎狄所占的那一部分。不過當她看見安玲瓏傷勢時,不由還是驚訝憤恨了一番。畢竟在她眼裏,安玲瓏早就是自己的“姐們兒”,如今“姐們兒”受傷,哪裏有坐視不管之理?當即拍著胸脯表示若有什麽別的藥短缺,盡管去找她,或者找冷家的商鋪都可以,她一定包在自己身上。

    幾人同冷家的商隊同行了一天之後,也便分開了,因為冷家的隊伍大,休息得早,而穆簡幾人人少,準備連夜趕路,是以很快便超過了冷家的商隊,獨自往著西北而去了。

    他們連夜趕了錄製後,第二天的晚上方才住在了客棧,譚蔚然同安玲瓏一間房,其餘人是各自一間房的。不過在用過晚飯之後,穆簡主動敲開了阿斯蘭的房門。

    “穆簡?”阿斯蘭顯得十分的驚訝,“你找我幹什麽?”

    此刻的穆簡胡子拉碴,兩天一夜沒睡的他看起來分外疲憊,當然,阿斯蘭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不過還是短暫休息過一會兒,狀態比穆簡好上太多。

    “是有些事。”穆簡道,說著又問,“我可以進來嗎?”阿斯蘭讓開身,穆簡便進了阿斯蘭的房間。阿斯蘭頗有些奇怪地看向穆簡:“你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怪怪的?”

    “我可以相信你嗎?”穆簡這樣問道。

    “什麽意思?”阿斯蘭更是奇怪了,心底裏卻是咯噔一聲,知道穆簡終究還是懷疑他了。

    “你明白的,”穆簡深深地盯著阿斯蘭,眼睛中有著意味不明的光,“你和我們非親非故,怎麽會如此無私地幫著安玲瓏,連留仙果這樣的神藥都願意拿出來?”

    阿斯蘭歎口氣,聲音仍然很溫和:“我知道你會懷疑我的,但我的確沒有惡意。也是真的為安玲瓏好。至於我的目的,抱歉,我現在不能說。不過我的本意絕不是傷害你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

    “你和陸明錫是什麽關係?”

    “合作夥伴。”

    這個迴答著實讓穆簡有些驚訝,畢竟之前看來,阿斯蘭更像是陸明錫的手下,卻沒想到兩人是合作的關係,不過這樣

    也就解釋的通阿斯蘭所展現出來的能耐了。雖然不確定阿斯蘭是敵是友,但是就現在來看,阿斯蘭的確沒有向他們展示過敵意,相反,一直都在向他們示好。而這次安玲瓏重傷,也是阿斯蘭主動提到了留仙果,他們才決定出發前往西北的,確實不像是敵人。是以穆簡隻再坐了一會兒,同阿斯蘭寒暄了幾句,便離開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送走穆簡後,阿斯蘭坐在房間裏,發了一會兒呆,隨即冷聲道:“出來吧。”話畢,從角落裏走出一個黑衣人來,見到阿斯蘭,立即單膝跪下:“大人。”

    阿斯蘭站起來,走到窗邊眺望窗外,良久方道:“你先出發吧,去告訴巴爾士,準備好聖物和留仙果,就說,我找到人了。”

    “是!”那黑衣人應了一聲,隨即便翻身從窗子處跳了下去,看樣子是準備離開了。

    阿斯蘭仍立在窗邊,望向那夜空明月高懸,眉頭微蹙,似是思索似是糾結半晌,終於輕歎了一口氣,不知自己所為是對是錯,隻喃喃自語道:“便由著去吧。”語氣卻與他上次還在歸城說這話時截然不同,不再有譏諷之意,有的隻是無奈和動搖。

    ……

    汴臨內。

    “誰?”文軒不耐煩地翹腳問著。

    “師兄。”卻是蕭茹涵的聲音響起,隻是話裏冰涼,沒有絲毫溫度。

    “哦,是你啊,”文軒一揮手,房間的門頓時打開,露出了站在外麵一身孝衣的蕭茹涵,“進來吧。”

    蕭茹涵點點頭,輕飄飄走了進來,表情也是冷冰冰的,看起來都不似一個活人,沒有一點人氣。文軒瞧她這副要死不死的樣子,語氣多少也沒有那麽隨意,卻道:“在怪我沒有救你夫君?”

    蕭茹涵搖頭,平靜地道:“我迴去時,承仁已經斷了氣,不論師兄的藥蠱再怎麽神奇,也不可能救迴來一個死人。”她沒有再流淚,是因為今日她的淚已經流幹了,再哭,或許隻能是泣血了,而她現在還不能倒下,她還要報仇。陸靖煒已死,刺客也已全部伏法,剩下的,便是田風了。但話是這麽說,她心中卻不能說對文軒還有穆簡一行人沒有絲毫的怨,盡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著什麽。

    “我答應過穆簡要幫他去除副作用,”蕭茹涵看向文軒,語氣平淡,卻滿是疲憊,“現在的我實在沒有心思這樣做了,不知師兄可否幫了我這個忙?”

    文軒卻想了想,道:“這副作用可不是那麽簡單就去的掉的。”表情卻是興致勃勃:“

    不過我倒是想試試,順便再把老頭子給下的蠱一起解掉好了。”他就是如此地愛好挑戰疑難雜症!

    “你想背叛師門?”蕭茹涵條件反射道,卻在話問出口的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壓根就是白問,文軒為人向來不羈,本來就不怎麽遵從師命的一個人,去把師傅親自給人下的蠱給解了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自己幹嘛多嘴問上這麽一句?

    文軒搖搖頭,臉上一本正經:“我這種尊師重道的好弟子怎麽可能背叛師門?老頭子他說了不準我把他下的蠱解開嗎?沒有!沒有怎麽能叫我背叛師門?師妹,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啊!”見蕭茹涵一臉的我說不過你你說啥都是對的的表情,突然停止了自賣自誇,一臉狐疑問道:“你準備繼續聽老頭子的話行事?不守著方承仁過日子了?”

    “我已經為承仁違背過師傅的命令了,不打算再做出對不起師傅的事。我是想去找田風,為承仁報仇。報仇之後,我自會下去去找承仁,”蕭茹涵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看向了文軒,“倒是你,別忘了,師傅說的時限可快到了。若是想替他們解蠱,就快些。”

    “我自是知道的。你且去吧,我知你是來告別的,”文軒兩手枕在了腦後,閉上眼睛,又繼續翹著腳打盹,末了又添了一句,“小心些。”

    蕭茹涵本已戴上兜帽走到了門口,聽見文軒這一句難得的關心,不由稍稍扯了一下嘴角,隨即轉身,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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