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這樣熬著吧。”聽聞此言,陸靖煒也是歎了一口氣。

    婉妃靠進陸靖煒的懷裏,卻沒有說話。

    她其實不是很得聖寵的妃子,隻是礙於身份,陸雲青才給她一個妃位。婉妃全名韓婉兒,是冒國的一個庶出公主。在冒國她也不算很得自己的父親喜歡,才被送來和親,陸雲青看在冒國的麵子上收了她,卻並不是很寵著,不過表麵上的東西都還是維持著。韓婉兒不得寵,縱然仍是年輕貌美,但也是鬱鬱寡歡,常坐在禦花園的涼亭裏麵奏琴,有一次便碰見了陸靖煒,對方以討教琴技為名認識了她,這一來二去的,兩人就勾搭上了。

    不過此事連萱貴妃也不是特別清楚,她隻以為自己的兒子有那個心思,卻沒想到兩人早背著她在一起了,否則非得被自家兒子氣暈過去。

    誰讓陸靖煒從小就是被這麽嬌寵著長大?行事非但囂張,連自個兒老子的妃子都給惦記上了。不過兩人暫時還沒有突破最後一步,非是陸靖煒不要,而是韓婉兒不給,她還不夠相信陸靖煒,偏說是要等到他繼承太子那一日才行。這把陸靖煒可給憋得,心想著遲早有一天得連本帶利地給要迴來。

    眼下兩人溫存了一會兒,韓婉兒才紅著臉退出了陸靖煒的懷抱:“你還不走嗎?真要向我討教琴技?”

    陸靖煒這才迴過神來,邪笑著拉過韓婉兒對著紅唇就是一通深吻:“算了,近日事多,等我處理完了再來好好看你,到時候你可給爺準備好了。”說完便也大步離去。隻剩韓婉兒一人在室內,為他那一通渾話羞紅了臉。

    皇宮內發生的事先不提,珍味軒裏的一頓飯局也算是到了尾聲。陸明錫得到了承諾,也知道了穆國的使團即將到達,心情終於明朗起來,是以倒是很愉快地離開。穆簡這邊也是酒足飯飽,見陸明錫已離開,才起了身迴到客棧。

    這邊安玲瓏仍是疑惑地很:“既然有使團,那為什麽我們要先走?”

    穆簡咳嗽兩聲,掩飾尷尬道:“這個……偵查敵情嘛。”難道他要說這樣他們才能多出些相處的時間?

    “那現在咱們幹什麽?”

    “讓珍味軒的人多收集些情報吧,剩下的,就是等。”

    當夜,穆簡的身體就發作了,是以後麵兩天,安玲瓏跟穆簡都沒有再出門,安安心心在客棧裏等待著使團隊伍的到來。

    穆陽派過來的使團中,主要都是一些負責外交事宜的官員,都是用來應

    付明麵上的事情。而暗中嘛,除了少數暗衛偽裝成普通侍衛一路隨行,就還有一個譚蔚然充當一下智囊團。另外,還有個吵著要來湊熱鬧的文軒。

    不過,安玲瓏看見譚蔚然的時候,還是挺驚訝的:“怎麽隻有你一個人?”穆陽也太信任譚蔚然的能耐了吧?

    譚蔚然努努嘴,陰測測笑道:“怎麽,懷疑我的能力?”

    “哪有。”話是這麽說,安玲瓏心裏倒也是這麽想的。譚蔚然雖是女兒身,但天生有一種政治的敏銳度,又有野心,不會故步自封,充滿了突破力,其實派她來是再合適不過的,隻是沒想到穆陽也有這個魄力,隻讓她一人來便足以。

    “陛下說了,這件事要是辦得好的話,他就許諾我,讓我可以入朝為官!”譚蔚然原先是想要掌控整個國公府的,但若是穆陽允她入朝,她的滿腔才華抱負有了更廣闊的揮灑的天地的話,誰還在乎那麽一個國公府?是以譚蔚然整個人都充滿了幹勁兒,拉著安玲瓏就往裏麵走,“你們搜集的情報呢?在哪兒?給我看看。”

    見譚蔚然整個人都似活了起來,不複初見時一股陰沉沉的味道,安玲瓏也不由笑了,拉著譚蔚然便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隻是上樓梯時,譚蔚然轉過頭來,給了穆簡一個挑釁地笑容。

    穆簡見了,莫名奇怪。卻不知譚蔚然到這兒,除了是要幫他,也還聽了穆陽的話,要盡量攔著他跟安玲瓏接觸,這才是兩人交換條件的全部。

    負責外交事宜的官員還在忙,眼下來了的就是譚蔚然,還有一個文大爺。

    文大爺依舊那一身奇葩打扮,脖子上還掛了一串貝殼鏈子,塗得花花綠綠,走起路來相互碰撞地叮當響。他一見穆簡,當即大喝一聲就往穆簡身上跳,不知道是不是也收了穆陽的好處要多為難一下穆簡。隻是可憐了穆簡內力尚未恢複,被撲得一個踉蹌,差點給摔下去才接住了人。

    總之,這四人是在客棧裏麵住下了。

    晚上,穆簡沒了內力,精力也跟著有些不行,沒再去騷擾安玲瓏,早早就睡下了。安玲瓏和譚蔚然在一起徹夜研究情報,隻有文軒,還在外麵花天酒地,說是一解秦樓楚館姑娘們的寂寞去了。當然,這個說法得到了其他三人的不屑,不過文大爺確實是走了還沒迴來。

    二皇子府的後院內,一處單獨的小樓。

    此處並無下人,隻門口兩盞燈籠幽幽映著光,照亮了周圍一片空間。樓內第二層的房間裏還有燭火光芒,裏麵的人似是還

    沒睡,有女子貓兒似的嗚咽飄蕩,又有男子的細語安慰輕響。

    “沒……什麽,茹涵,不過一次失敗罷了,就算……不能解開,我也沒什麽。”方承仁低聲說到,隻是額間有細密的冷汗冒出,看著很是一副痛苦隱忍的模樣。

    蕭茹涵抽泣著不住搖頭:“是我……太無能,沒辦法幫你解毒。我曾以為……師傅教我的東西已足夠我行走天下,卻沒想到,連我的夫君都救不了……”

    “怎麽,連師傅都開始怨起來了?”一道戲謔笑聲自外麵傳來。

    蕭茹涵霎時抬起頭來,一臉的淚痕未幹,眼神中有著一絲不確定,她輕喝一聲:“誰!”纖指一抬,便有飛蟲起,急速往外麵而去。

    啪。

    飛蟲落下。又有叮叮當當似是珠玉碰撞的聲音。

    有男子嗓音如玉:“怎麽,連師兄都不認識了?”

    吱呀一聲,原本緊閉的窗戶緩緩打開,卻半晌都沒有動靜。當方承仁都忍不住好奇想要上前去察看時,蕭茹涵卻摁住了自己夫君的手,搖搖頭。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窗子外的一片空無一物的黑暗中,緩緩垂下一個腦袋來,還晃晃蕩蕩的,看著很有些滲人。那腦袋上麵的脖子好像還戴了什麽東西也垂下來,跟著晃得讓人看不清他的五官,隻隱約可見那張臉上的燦爛笑容。

    “驚喜!”那人怪聲一笑,說是驚喜,其實驚嚇還差不多。

    不過蕭茹涵顯然是習慣了這種“驚喜”,所以沒有什麽反應,倒是旁邊的方承仁被這個打扮給嚇得險些捂住了胸口,有些接受無能。

    “叛徒。”蕭茹涵小聲嘀咕道,語氣有些惡狠狠,卻難得露出一點少女的嬌憨。

    那人“嘿”了一聲,用手攀住簷頂,一個翻身便躍了進來,一張臉倒是白白淨淨俊美如神祇,可惜那一身裝扮實在是辣人眼睛,脖子上掛了一串貝殼項鏈,不知道塗了什麽顏料,反射著燭火的光,一閃一閃的很是紮眼。

    “我怎麽就叫叛徒了?”男子頗不服氣道。

    “不尊師命,你不是叛徒是什麽?”

    “師傅又沒說我必須聽他的,再說他老人家都駕鶴西去了,你就別往我頭上扣這麽個帽子,擾他老人家泉下安魂了行不?”

    都是狡辯。

    蕭茹涵撇撇嘴,強忍著一個字都不說。隻是白嫩的臉頰上淚痕未幹,看得人一陣心疼。方承仁勉力下床,想要摟住妻子,又警惕地看向男子

    ,覺得那張臉有些熟悉,片刻後終於想起來,驚聲道:“你……你是穆國的那個武試參賽者!”隻是名字叫什麽卻有些不記得了。

    男子一挑眉毛,臉上笑嘻嘻的表情與方承仁印象中的冷麵冰山並不相符,頗為囂張地道:“誒,答對了,我正是你文軒文大爺是也!”語罷又自戀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本大爺果然英俊到了讓人過眼難忘的地步啊。”

    原來這蕭茹涵的師兄竟然是文軒!

    “誰是你文大爺!”蕭茹涵憤憤盯著文軒,手一抬,向著文軒的方向一指,四麵八方登時有飛蟲撲來,速度也都不慢,個頭大得幾乎能看見它們猙獰的表情,張著嘴似乎是想要狠狠從文軒身上撕下一塊肉一般。可文軒隻是幾個閃退,便躲開了蟲子的突襲,他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搖擺著,依舊是嬉皮笑臉地道:“師妹,一上來就要和你師兄親密手談?就不擔心你的這些小可愛會被我一不小心哢嚓了?”

    蕭茹涵冷哼了一聲,知道自己打不過文軒,也沒有再逞強,一招手那些飛蟲便隱匿而去,接著終於沒有動手,隻是寒聲問道:“你來這兒幹嘛?”

    文軒趕緊湊上去,一甩自己一頭的麻花辮,欠揍道:“你猜?”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準時更新啦

    明天18:00正常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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