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這半年裏,仝笑軒一直跟隨著覺寧在山穀裏修煉。

    覺寧說過會給他一個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整天屁顛的跟在覺寧身後,連家都懶的迴。

    “玄兒,快點!就你這個樣子,出去最多當個小賊。你屁股是不是想開花了?”覺寧的聲音在後麵咆哮著,前麵那個人氣喘籲籲跟條哈巴狗一樣。“混蛋,他今天吃錯藥了?從早上追到下午,連飯都不給吃。”想著想著,菊花一緊~“啊!!!好。。。好疼!”

    當即捂著屁股停下不動,他轉過身來問道:“老師。。。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覺寧也是一愣,下意識的說:“問吧。”

    “您要是因為上次偷雞的事敗露,怪罪我可以,那也隻是我的失誤,但是畢竟指使我去做的人是您,真沒想到,您是這麽的小心眼。。。”覺寧聽完這話臉都綠掉了,而且仝眚鬈還是那麽的一臉認真,“這小子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心裏如是想道。覺寧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給,我,滾!”說完繼續喊道:“給我繼續飛!慢一下我抽死你!”

    仝笑軒輕歎口氣,:“哎,瘋了。”說完轉身就跑,覺寧聽完這話,嘴角微微抽動,順手把柳條扔了,從懷裏掏出一條細鐵鏈子,追了上去。

    半晌後,山穀裏傳來殺豬的叫聲。。。

    黃昏時分,師徒二人在河邊站住了腳,覺寧脫了草鞋,走到河裏,對著仝眚鬈說:“陪老師抓幾條魚,咱倆今天開開葷。”

    仝笑軒隨即照做,開口問道:“師傅,您要怎麽吃?”覺寧隨口答道:“生吃。”

    仝笑軒嘿嘿一笑,說道:“那我也陪您生吃,嗬嗬,隻是還沒吃過生魚肉。”

    覺寧隨口笑了笑,“這河裏的魚,都是小魚,你看看他們,在水裏,自由自在。”覺寧說完後,頓了頓,又道:“為師跟你說個秘密。”

    仝笑軒有點奇怪的說:“什麽秘密?”

    “‘忘天步’就是從這條河裏領悟出來的!”

    ……

    仝笑軒的表情瞬間呆滯,隨即語氣有些戲謔的道:“老師,其實我一直很敬重您,但是您也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子好不?不是我說您,您啊。。。哎!”仝笑軒微微搖了搖頭,隨手又去抓魚,不再理會覺寧。。。而身為仝笑軒的老師的覺寧,此時滿臉的黑線,那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他忍下了。但是看那雙手,緊緊的握著的樣子,看樣是在發飆的邊緣。又是深吸一口氣!假裝淡淡的道:“忘天步,身隨心,心隨風,心到身到,身到風到。當年我創下這門輕功的時候,我和子路也隱退在這小村裏了。所以外麵沒人知道這門功法,小子。你可想學?”覺寧語氣慢慢變的深沉,目光盯著那少年的身軀。等待他的迴答。

    少年的喉嚨動了動。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頭重重的點了一點,他知道,這一天,他等了好久!當初死活不讓他練,為此他發了不少牢騷,沒想到今日老鐵樹也開花了?

    覺寧望著他道,淡淡的說:“今日,便是為師真正教給你一套功法的時候。作為仝家的子孫,你要知道,你擔負的使命,必須要你做這些。日後,若是有人問起你這門功法出自何處,你隻需要告訴他們,這是‘武閣’的功法。而我,就是曾經‘武閣’的閣主。多餘的你不許知道,將來你出去自會明白。你可謹記,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閣的門徒!若是你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不用我出手,都有人能將你廢掉!”

    仝笑軒轉過身,重重的跪下,水麵濺起的浪花灑在了那堅毅的臉龐上,“徒兒,謹記!”

    覺寧這才緩下了臉,嗬嗬笑道:“如此便好,嗬嗬,”

    仝笑軒清了清喉嚨,道:“老師,剛才以為您在開玩笑,這功法真的是您創的?”

    “嗬嗬,不信嗎?你老爹當時可是親眼看見我創它出世的,看著,小子,這,就是‘忘天步’!”

    說完身影突然一動,伴隨著一道道生澀的口訣念起,覺寧的身影突然變緩,而他所移動過的地方,卻是那麽讓人摸不著邊,看似緩慢的動作,卻猶如魚兒一樣,不,是猶如那水一樣,行雲流水,似急似緩,仝眚鬈嚐試伸手去觸摸,觸到的,卻是一片片幻影。。。

    “忘天步”由於其功法特性,給敵人造成一種幻覺,那就是人在那裏,當你攻擊的時候,卻發現那隻是幻影,如同陽光折射在水麵,你伸手抓裏麵的魚,往往發現,你總是不能輕易的抓住。當仝笑軒發現那幻影微微的晃動時,他心裏的驚駭,猶如滔天巨浪般,那種震撼,在這少年的心裏,產生強烈的欲望。“我一定要學會它!”

    覺寧的身影變的更慢了,但是仝眚鬈發現,不論如何,用什麽方法,他觸到的都是一片幻影。。。

    “這就是‘忘天步’嗎。。。。。。”

    覺寧的聲音透過樹林,透過天空,仿佛無處不在。“何為虛?風在,我即為虛。風逝,虛即為我。本門‘忘天步''講究的是在空氣中,似風一樣,無風自起,看似緩慢的動作,其實在身法之外,本體卻是在高速的移動著。幻影不過是本體停留的瞬間所造成的一種障眼法,此輕功,哪怕是一莽夫所學,都將成為殺人利器!所以為師才先教你如何做人。半年時間中,為師隻叫你天天練習輕功基礎,你的底子已經相當不錯了,觸摸到了瓶頸的所在,而突破這道瓶頸,便靠這門功法,學成之日,便是出頭之時!”話音一落,覺寧那道幻影變的真實起來,原來,他已經停了下來。

    覺寧略微有些喘息的道:“唯一的缺點,便是很消耗體力,日後對敵,定要速戰速決,否則時機一到,那你便身陷死境了。”

    仝笑軒愣愣的看著覺寧,:“我以為無敵呢。。。”

    覺寧嗬嗬一笑,撿起地上的鐵鏈,“嗬嗬嗬嗬,好孩子,站那別動。”旋即大刀闊斧的一鐵鏈當頭劈下,仝笑軒自然不是傻子,看到鐵鏈就明白怎麽迴事了,“哇呀”一聲,轉身就跑。嘴裏還大喊著:“就知道你不安什麽好心!”

    覺寧沒有繼續去追,歎口氣喃喃的道:“若是練到臻鏡,以一敵千,又有何懼。。。”當然這話仝眚鬈是聽不到了。。。

    第二天一早,師徒二人便早早起來,隨便吃了幾個果子便開始了修煉。

    仝笑軒笑嘻嘻的問道:“老師,昨天就想問您,為什麽把這功法叫‘忘天步’啊?”

    覺寧緩緩的站起身來,慢慢的開口道:“山間野人,不知何年何月,正好忘了那天是什麽日子了。所以取名‘忘天’”

    仝笑軒當時隻覺得自己嘴賤了,本來滿霸氣的名字,在得到解釋之後,是那麽的讓人無語,生平第一次想動手抽自己一下感覺自心裏油然而生。覺寧此時又開口道:“如果那天是晚上,我就叫他‘十五步’了,因為到了那天晚上我才知道,那天原來是‘八月十五’”旋即又歎了口氣,似是很後悔一樣。

    “啪”的一聲。覺寧迴頭發現仝眚鬈的半邊臉紅了,疑惑的道:“怎麽了?”

    前者也是淡淡的道:“沒事,有個蚊子在我耳邊‘嗡嗡’”

    ……

    時間匆匆流過吧,就這樣,仝笑軒跟著師傅開始學習了屬於他自己的第一套真正的輕功---忘天步。

    隨著三個月的苦練,也慢慢觸摸到了初級的層次,若是換做祭樹那種天資,也許,早就有所小成了吧。

    這個念頭一直在覺寧心裏想著。

    這世界呢,有種東西,叫緣,屬於你的,你終究是躲不掉的。

    不屬於你的,那就是拚了一切,都可能得不到。

    迴到村裏,盛夏和子路二人依舊每天研究的古書,陣法。一老一少,每天彈琴,對詩,作畫,倒也清閑。

    而二人的心裏都在想,山裏的那個人,何時迴來?

    一日不見,當真如隔三秋。

    雖不同融血脈,卻終究是一種對家人的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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