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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遙聽了楚莘的話,立馬迴身去到書架前。


    “盛書的箱子不是都抬出去了,哪裏還有箱子?”傅遙問。


    “姑娘看這兒。”楚莘一指。


    傅遙立馬順著楚莘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書架最底層的角落裏,發現了一隻不大的箱子。


    因為箱子是用烏木做的,通體漆黑,又是放在如此隱蔽的角落裏,真是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


    方才,丫鬟小廝們來來迴迴的搬書,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到底是楚莘眼尖,否則這裏頭的書恐怕就要被遺落了。


    “楚莘,咱倆把這箱子抬出來。”傅遙張羅說。


    “姑娘後退,奴婢搬就好。”


    “不成,這箱子雖不大,卻架不住裏頭的書重,你別閃著胳膊,咱倆一起來抬。”


    楚莘聞言,衝傅遙一笑,“姑娘,別說這一箱書了,縱使再多一箱,奴婢也能抬動。”說著,便十分輕鬆的將箱子從書架底下給搬了出來。


    “咦?這箱子上還上了鎖。”楚莘說。


    傅遙湊上前一看,還真上了鎖,還是一把頗為精美的鎖。


    鎖頭上細細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一龍一鳳相伴著盤旋於祥雲之上,龍麟鳳羽都雕刻的十分精細清晰。


    這真是傅遙見過,最好看的一把鎖了。


    這箱子上的鎖是好看,但問題也跟著來了。


    她手上並沒有能打開這把鎖的鑰匙。


    傅遙不免覺得奇怪,為何其它書箱都沒上鎖,唯獨就這隻箱子上了鎖。


    難不成這箱子裏裝了什麽很珍貴的孤本書籍?


    見傅遙盯著那把鎖一籌莫展,楚莘便問:“姑娘,要不要奴婢找來家夥,把這鎖砸開。”


    把鎖砸開,不失為一個幹脆利落的好主意。


    隻是箱子上這把鎖實在精美,砸了多可惜。


    況且,無論這箱子還是鎖,都是先人的遺物,她怎麽舍得毀壞毫分。


    倘若她真把鎖砸了,或是把箱子撬了,那便是不敬先人。


    可要任由這箱子鎖著,那箱子裏的東西就不能再重見天日。


    若真如她所猜想的,這箱子裏是收著什麽書籍的孤本,要是不將其拿出來曬曬,任由它在裏頭發黴腐朽,豈不是太可惜了。


    “箱子要開,但不能用撬的和砸的。”傅遙說,隻恨她不懂江湖上那一套,一根鐵絲就能打開這把鎖。


    傅遙默默的盯了箱子上的鎖半晌,腦中忽然靈光一現。


    “楚莘,幫我搬張凳子來。”


    楚莘得令,立刻就將凳子給搬來了。


    傅遙將凳子往書架前稍稍一挪,就扶著書架,站到了凳子上。


    “姑娘這是做什麽,可別摔著。”楚莘見狀,趕忙上前幫傅遙扶著凳子。


    “沒事兒,我會小心的。”傅遙邊說邊伸長了胳膊,在書架頂上摸找。


    可摸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難道是她記錯了?


    傅遙尋思著,正預備下去挪個地方再摸,手忽然觸碰到了一個冰涼且細長的物件。


    傅遙心頭一喜,“果然,爹爹把鑰匙放在這兒了。”


    楚莘聞言,趕緊將傅遙從凳子上扶下來,“姑娘怎麽知道鑰匙在書架上?”


    “我隱約記得小時候,好像曾見爹爹這麽做過。我便想試著這麽找找,沒想到還真叫我找到了。”傅遙說,“楚莘,快幫我把這個箱子搬到那邊的書案上去。”


    楚莘點頭,麻利的就將東西挪到了一旁的書案上。


    在用抹布將箱子上的灰塵擦淨以後,傅遙便試著用那把鑰匙開鎖。


    在一下清脆的“吧嗒”聲後,箱子上的鎖應勢而開。


    傅遙難免有些興奮,忙將鎖和鑰匙放到一邊,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箱子。


    因為長久沒被人打開過,箱子裏難免有一股難聞的氣味。


    等這股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傅遙才湊上前查看。


    而這箱子裏的東西,並非傅遙先前認為的珍貴書籍的孤本,而是整整一大箱子的書信。


    傅遙隨手從箱中取出一封信,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信封已經泛黃,但信封上的字,卻還依稀可見。


    傅郎親啟?


    盡管這信封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斑駁,但傅遙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她娘親的字跡。


    這是她娘親寫給她爹爹的信?


    傅遙思量著,小心的將信封打開,生怕會把這信碰壞。


    畢竟是有些年頭的信件了,紙張都已經發脆,稍不留神就會弄碎。


    傅遙花了好半天的工夫,才將這封信展開。


    這並非一封長信,信上不過寥寥數行字,但字字句句皆在傾訴思念。


    而信最末的署名是敏兮。


    這是傅遙娘親的閨名。


    傅遙心中激動,這果然是娘親寫給爹爹的信。


    從整封信的稱唿和內容上來看,這信應該是娘親與爹爹成婚之前寫的。


    原來爹爹和娘親也曾有過這樣溫情脈脈的歲月。


    傅遙想著,唇角微微上揚,但眼圈卻在不知不覺中紅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爹和娘……


    傅遙捏著那封信,靜默了許久,才漸漸平複了心緒。


    她將那封信重新折好,放迴了信封中。又將信封小心的放迴了原來的地方。


    打量著這一箱子信,少說也有上百封。


    這都是娘親一筆一畫親手寫給爹爹的信,而爹爹則一封一封的小心收藏起來,並視若珍寶。


    傅遙忽然明白,當年家中突遭劫難,娘親明明答應爹爹會為他珍重,為何最終還是會殉了爹爹而去。


    沒有了心愛之人的塵世間,與陰間黃泉又有何區別?


    想到這兒,傅遙忍不住輕輕撫過這些箱子中的信。


    驀的,她忽然發現這些信中,有一封信的信封與其它的都不同。


    傅遙便將這封信給取了出來。


    傅遙細細打量著這封信,見信封上寫著正卿親啟,而非傅郎親啟。


    這字跡也明顯不是她娘親的。


    那這封信是……


    傅遙正尋思著,忽然見信封的右下角印有一個圖騰。


    傅遙心頭一緊,難道說這封信是?


    傅遙曾無數次的看過這個圖騰,她絕對不會認錯。


    這圖騰是雍王府的圖騰。


    爹爹竟然私下裏與老雍王互通信箋,並且還將此信,與他無比珍視的娘親的書信放在一起。


    這信中究竟寫了什麽?


    傅遙緩緩的吐了口氣,定了定心神,才將這封信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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