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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傅遙的顧慮,崔景沉倒是頗為淡然。


    “地方是不一樣了,可無論是在涼州,還是在京都,我對你的心意都是不變的。不論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幫你達成。”崔景沉說著,將手中剝好的蜜柑,分了一半給傅遙。


    傅遙接過後,也沒客氣,立刻擇了一瓣填進嘴裏。


    “甜嗎?”崔景沉問。


    傅遙笑笑,“再甜也不及你嘴甜。”


    崔景沉也跟著一笑,接著又正色道:“聽我的話,以後無論為了什麽緣故,都不許輕易熬夜。你是半個大夫,應該知道熬夜會導致陰虛陽亢,傷脾胃,亂精血。”


    傅遙聞言,微微有些驚訝,不禁要問:“傷脾胃,亂精血這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


    崔景沉從容答道:“我閑暇時,也有翻看過醫書,略懂些皮毛。”


    傅遙有些興奮,“你也喜歡學醫?”


    “你喜歡,我就喜歡。”崔景沉答,口氣一本正經。


    但傅遙卻被他這話哄的心花怒放。


    “對了,我這兒還有樣東西要送你。”崔景沉說。


    “什麽?”


    崔景沉故意賣關子不答,隻朗聲招唿侯在門口的常安把東西拿進來。


    片刻,就見常安捧著一個大瓷缸進了屋。


    傅遙好奇,湊上前一瞧,見缸裏有兩尾魚。


    確切的說,是兩尾體型奇大且花紋好看的錦鯉。


    兩尾錦鯉是同一個品種,身上有緋紅色,墨色和白色的斑塊相雜糅。


    要說這三種顏色,除了緋紅色以外,其他兩色都不算紮眼。


    可這魚卻仿佛會發光似的,鱗片映著水色,通體上下都散發著奪目的銀光。


    “好漂亮的魚。”傅遙忍不住稱讚說。


    “這兩尾錦鯉是南羌國進貢的,喚作銀鱗三色錦。那日我去給父皇請安,正巧看見它倆,猜想你應該會喜歡,於是便問父皇要來了。”


    這兩尾魚是從皇上那兒要來的?


    傅遙驚訝不已。


    敢明目張膽問皇上要東西的,恐怕也就隻有太子爺了。


    “你怎麽知道我會喜歡養魚,我可從沒與你說過。”


    “我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養魚,我就是想著,眼下天這麽冷,你不方便出門。我怕你悶著,原本打算送隻會說話的鸚鵡過來逗你高興,卻想著你好靜,鸚鵡雖然有趣,卻太過吵鬧。不比養魚來的清淨容易。”


    傅遙聽了這話,心裏美滋滋的。


    沒想到兩尾魚背後,太子爺竟然為她打算了這麽多。


    隻是,“這錦鯉不比尋常的那些紅鯉魚,想要養的好,可不容易。”


    “這魚不好養?”崔景沉聞言,望了常安一眼,見常安點頭,心中頗為懊惱。


    他本想借這兩條錦鯉給傅遙解悶,沒想到卻送了兩個麻煩來。


    “是我考慮不周,既然這兩尾錦鯉不好養,咱們就不養,迴頭我挑了更好的再給你送來。”崔景沉說著,衝常安打了個眼色,示意常安把缸搬出去。


    傅遙見狀,趕緊將缸護住,“誰說我不要的,我挺喜歡這兩尾錦鯉的。”


    “你喜歡?”崔景沉問,有些意外,也有些高興。


    “嗯,我喜歡。”隻要是太子爺送她的東西,即便隻是一片樹葉,一塊石頭,她都喜歡,“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料它倆了。”


    隻要傅遙滿意,崔景沉就歡喜。


    他又立馬衝常安打了個眼色,叫他不必把缸搬走了。


    “這兩尾魚是一對兒吧?”傅遙問。


    “嗯,應該是一對兒。”崔景沉答,“就是不知哪隻是雄魚,哪隻是雌魚。”


    “讓我看看。”傅遙說著,俯身湊上前。


    “你會看?”


    傅遙點頭,“我記得書上說過,相較之下,雄魚的身形一般細長些,而雌魚的身形要短圓些。”


    經傅遙這麽一說,兩尾錦鯉究竟誰雄誰雌就很明顯了。


    瞧著兩尾魚在狹小的缸裏,元氣十足的來迴遊動著,也是活潑。傅遙一時興起,便說要給兩尾魚分別起個名字。


    “給魚起名字?”崔景沉還是頭一迴聽說。


    “不行嗎?”傅遙反問一句。


    “行,怎麽不行,隻要你高興就好。”崔景沉答,很難想象平日裏那樣清冷桀驁的人,竟然也有這耐心溫柔的時候。


    “叫它們什麽好呢?”傅遙思量著,抬頭問一旁的常安,“常安,你幫我想個。”


    常安聞言,趕緊推辭,“奴才哪懂得取名的事,若是福安在,說不定能給姑娘出不少主意。”


    也是,叫常安幫她這種忙,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殿下有什麽想法?”傅遙又問崔景沉。


    原以為以崔景沉的性子,也會搖頭不答,誰知人家張口就說:“不如就叫小錦和小緋吧。”


    小錦和小緋,好可人的名字。


    真沒想到,這樣有趣的名字,竟然是太子爺取出來的。


    “好,就聽殿下的,以後這位錦鯉公子就叫小緋,錦鯉姑娘就叫小錦。”傅遙笑嘻嘻的說,正預備接著誇誇崔景沉名字取的不錯,卻忽然聽見門外有人朗聲說了一句,“民女拜見太子殿下。”


    緊接著就見姚秋露施施然進了屋。


    她怎麽會來?傅遙心中疑惑。


    今日用早膳的時候,她才聽寧安公主提起,說姚秋露昨夜突染風寒,恐怕要臥床休養上好幾日。如此,便不能與蘇芩一道,隨師傅念書了。


    聽寧安公主的口氣,姚秋露似乎還病的不輕。


    傅遙原本還打算晚些時候去西跨院瞧瞧她。


    誰知眼下,人卻不請自來。


    打量著眼前的姚秋露,麵色紅潤,精神抖擻,這通身的打扮,過年似的喜慶。


    這哪像生了病的人。


    難道姚秋露所謂染了風寒,都是裝出來的?


    膽敢在寧安公主麵前裝病,姚秋露簡直是作死。


    這人,當真是無可救藥了。


    想到這兒,傅遙也沒給姚秋露什麽好臉,質問說:“誰叫你來的?”


    此刻,姚秋露眼中除了太子爺,哪還容的下別人。


    才不管傅遙的口氣是和善還是微慍,隻管望著崔景沉說,“民女聽說太子殿下今日到訪,便親手做了些茶點送來。”


    姚秋露說著,徑自上前,將手中的食盒往桌上一放。


    麻利的從盒中端出三樣點心。


    分別是芸豆卷,鴛鴦酥和花生酪。


    “殿下,這都是民女親手精製的小點,還請殿下賞臉品嚐。”


    姚秋露笑望著崔景沉,目光流轉,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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