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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遙緊趕慢趕,終於在傅遠與寧安公主大婚的十日前,將要贈給二人的大婚賀禮給繡好了。


    為了顯得鄭重些,傅遙原本是打算親自將東西送到寧安公主手上的。


    但一想到那日在鳳儀宮裏發生的事,傅遙就沒辦法再旁若無事的邁進皇宮的大門。


    無奈之下,隻好托傅遠將東西轉交到寧安公主手上。


    誰知,在寧安公主收到賀禮後的第二日,就親自來了府上,當麵感謝傅遙。


    寧安公主說,她很喜歡傅遙繡的那對整枕套,還說再過三日,便是禮部定的安床吉日,到時候就用傅遙繡的那對枕套。


    一聽這話,傅遙趕忙擺手,說她刺繡的手藝粗陋,哪能跟宮裏的秀娘比。寧安公主這樣安排,也太抬舉她了。


    寧安公主卻說,這繡品不論技藝高低,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執意如此。


    傅遙知道寧安公主的脾氣,隻要是公主決定的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既然寧安公主一定要選用她繡的這對枕套,那也是她的榮幸,傅遙自然高興。


    大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看著再有十日便是傅遠與寧安公主的大婚之日。


    寧安公主的氣色說不出的光亮紅潤,一看便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


    傅遙隻要看著寧安公主,就覺得心裏歡喜,好像自個身上,也不覺間沾上了濃濃的喜氣似的。


    這廂,傅遙和寧安公主正說笑,就聽楚莘來報,說蘇芩正侯在門外,想給寧安公主請安。


    寧安公主這陣子雖然常往來國公府,卻少有機會能見到蘇芩。聽說蘇芩特意來請安,也想見見這位故人,於是便吩咐將人請進來。


    蘇芩的禮儀規矩學的極用功,也學的極好,舉手投足間已有了閨秀的風範,寧安公主對如今的蘇芩也是頗為讚賞。


    “國公府的水土當真養人,從前在涼州初見時,蘇芩還隻是一個幹瘦的小丫頭,如今可是生的越發水靈可人了。”寧安公主說。


    聞言,傅遙立即答道:“不止人變的水靈了,芩兒用功,舞藝和琴藝也都精進了不少,常常能得到師傅們的誇獎。”


    “懂得上進,是好處。”寧安公主應道。


    “是,哥哥可曾與嫂子提起,要認芩兒為義妹的事?”


    “倒是聽你哥哥提起過一迴。”寧安公主說,又偏頭細細的打量了蘇芩幾遍,瞧的蘇芩心中忐忑,緊張不已。


    “嫂子可喜歡叫芩兒當妹妹?”傅遙問。


    寧安公主聞言,溫和的與傅遙笑了笑,“隻要妹妹覺得高興就好。”說著又望向蘇芩,叮囑到,“你若本份踏實,本公主也絕不會虧待了你。”


    寧安公主這話,便是同意了。


    蘇芩如獲大赦,趕緊向寧安公主施禮謝恩。


    寧安公主雖然是個不容易親近的人,卻並非不好相處。


    待蘇芩也是頗為親熱。


    這邊,蘇芩才落坐沒多久,就又見楚莘進了屋,說表姑娘在外求見公主。


    傅遙無奈,這個姚秋露,真是哪裏都少不了她。


    “表姑娘?”寧安公主問傅遙,“就是江州老家來的那位?”


    “是,哥與嫂子提起過她?”


    “是聽你哥說過她一迴,嫂子聽說,這位表姑娘不太懂事。”


    傅遙覺得,依寧安公主的脾氣,對姚秋露已經算是口下留情了。


    可知這位表姑娘何止不懂事,簡直是要作死。


    傅遙思量著,還真不希望寧安公主這麽快就與姚秋露碰麵。


    倒不是怕姚秋露言行無狀,會衝撞了寧安公主。


    而是怕寧安公主一旦對姚秋露種下了極其不好的印象,即便這位來日真的學好,也難在寧安公主麵前翻身了。


    傅遙的意思是,還是等迴頭多教姚秋露學些規矩以後,再叫她麵見寧安公主不遲。


    寧安公主這邊,似乎也不急著見姚秋露,聽說人此刻就在門外等候,也沒說立刻將人請進來。


    在思量了片刻之後,道了句來日方長,叫姚秋露今日先迴去。


    傅遙聞言,鬆了口氣。


    越來越覺得她與寧安公主這個嫂子十分投契。


    ……


    眼見時辰不早,寧安公主便要告辭迴宮。


    傅遙與蘇芩起身相送,三人剛出屋門來到廊上,就見從離門最近的廊柱後頭,忽然竄出來一個人影。


    寧安公主身邊的冉秋,略微懂得些防身之術,見從暗處忽然跑出來個人,當即一個掃蕩腿,將那人絆倒在地。


    “哪裏來的狂徒,竟敢衝撞公主!”冉秋怒視摔倒在地的女子,厲聲質問說。


    因為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也太快,直到那人“撲通”一聲,應聲倒地之後,傅遙才意識到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打量著從地上勉強撐坐起來的姚秋露,傅遙能用一個字兒就精準的概括,姚秋露被冉秋一腳放倒這件事。


    該!


    姚秋露真真是要作死,竟然敢在寧安公主跟前胡鬧。


    這是迫不及待的要見識寧安公主的厲害嗎?


    “地上涼,姚姐姐快起來。”蘇芩說著,好心上前要扶姚秋露起來。


    誰知姚秋露卻猛地甩開蘇芩的手,“誰要你假惺惺的裝好人。”


    蘇芩聞言,也是尷尬,忙收迴了手,一臉委屈的沒說話。


    因為姚秋露方才是向前撲倒的,牙齒磕著了嘴唇,嘴唇雖然沒破,卻腫的老高,眼見說話都不方便了,卻還有本事擠兌人。


    這何止是不懂事,簡直無可救藥。


    “你就是江州來的那位表姑娘?”寧安公主問姚秋露。


    一見公主與她說話,姚秋露趕緊跪直了身子,與寧安公主道了聲安好。


    禮儀周全的樣子,與平日裏簡直判若兩人。


    可見姚秋露刁滑,從前不守規矩,都是明知故犯,有意在使壞。


    “姑娘家,還是穩重些好。”寧安公主說著,偏頭交代冉秋,“迴頭找個人,好好教教這位表姑娘禮儀規矩,衝撞了自家人到不要緊,若來日一不當心衝撞了貴人,可不止要丟我國公府的臉麵,也是要丟自己的性命。”


    聞言,姚秋露的身子明顯一震。


    原以為拉攏傅遙不成,能攀住寧安公主這棵大樹也好。


    卻沒成想,這棵大樹竟然是棵樹精,是個比傅遙還狠的角色。


    姚秋露惶然,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如今哪還有機會說。


    心中隻剩彷徨與不安。


    也不知眼前的事,究竟該如何收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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