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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了。”寧安公主望著傅遠,鳳眼流盼,眼中盡是柔情。


    今日,寧安公主身穿一件縹碧色的薄綢衣衫,下襯月白色鏽花綾裙子,綰的是尋常發髻。


    通身的打扮,既隨意又不失莊重。


    倒是發間那支赤金點翠的菱花簪,乍一看來並不張揚紮眼,細看之下卻相當精致。


    簪間的翠色,在陽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奪目異常。


    傅遙瞧瞧寧安公主,再瞧瞧自己的兄長傅遠,真心覺得這兩個人般配。


    “等了很久嗎?”傅遠問寧安公主,口氣溫潤平和,就好像今日清透的日光。


    “我也是剛到。”寧安公主答,旋即望向了傅遠身邊的傅遙,“這就是阿遙吧,快過來,叫我看看。”


    傅遠得了這話,輕輕的在傅遙背後推了一把,“快去吧。”


    傅遙便落落大方的往前兩步,來到寧安公主這邊。


    因是初次見麵,傅遙原本想給寧安公主恭恭敬敬的行個禮,但寧安公主卻是個不拘小節之人,沒等傅遙行禮,就挽過傅遙的手,笑盈盈的打量著她說:“眉眼與你哥長的真像,人卻比你哥哥秀氣太多了。”寧安公主說著,又抬眼望向一旁的傅遠,“你這個粗人,怎麽會有如此粉雕玉砌的妹妹。”


    傅遠笑而不語,隻是目光溫和的望著寧安公主,一副隻要是你說的話,我都願意聽的神情。


    見寧安公主與傅遠說話毫不拘謹,甚至還諸多打趣,就知道兩人的感情很好。


    傅遙看打量著這倆人,越看就越覺得這兩位該是一家人。


    “咱們別在這兒傻站著,我命人備了茶點,咱們進去坐著說話。”寧安公主張羅說。


    傅遠聞言,卻沒有要跟進亭子的意思,“你們說話,我去附近轉轉。”顯然是想避開,給傅遙和寧安公主單獨相處的機會,來增進了解。


    寧安公主與傅遠頗有默契,當然明白傅遠的意思,隻道:“別走太遠。”


    “就在這周圍。”傅遠答,與傅遙和寧安公主笑笑之後,便轉身往那綠草如茵處走去。


    寧安公主望了傅遠的背影一會兒才迴神,與傅遙說:“從前總聽你哥講起你,說他家阿遙最乖巧懂事,我早就想見見你了。走,咱們進去坐。”寧安公主說著,就挽著傅遙進了小亭。


    一進小亭,就聞到了一陣撲鼻的茶香和果香。


    亭內的石桌上,不隻擺了應季的瓜果和幾碟精致的茶點,還有一盞明爐。


    明爐上,茶壺的壺口還氤氳往外冒著熱氣,茶香幽遠,叫人聞之欲醉。


    這一看就是用心準備過的。


    寧安公主十分隨意的找了處石凳坐下,又拉傅遙在她身邊坐下,是半分公主的架子都沒有。


    “先前也忘了問你哥哥,你喜歡喝什麽茶,我便想著如今是秋日,按著時令說,喝青茶是最好的,我便親手烹了一壺羅漢沉香。”寧安公主說著,提起明爐上的小茶壺,親自給傅遙斟了杯茶,“這種茶自帶果香,味道清甜,我想阿遙大約會喜歡。”


    在微冷的秋日郊外,能喝上一口香醇的熱茶,還有比這更叫人覺得舒服愜意的事嗎?


    單從這盞明爐和爐上的熱茶,傅遙就可看出,寧安公主是個十分細心周到之人。


    與傅遠從府上一路騎馬到這裏,傅遙也是又累又渴,也沒拘謹,便端起茶碗,嚐了口茶。


    果然就如寧安公主所言,這茶自帶著一股奇異的果香,茶香濃鬱幽長,醇爽還有迴甘。


    隻要一口,就知道是好茶。


    “阿遙可喜歡這茶?”


    “這茶醇香甘甜,我很喜歡。”傅遙如實迴答。


    聞言,寧安公主似乎是鬆了口氣,又笑嗬嗬的與傅遙說:“聽你哥哥說,妹妹平日裏最喜歡騎馬。”


    “是。”傅遙點頭,自然樂意與寧安公主聊她感興趣的話題。


    “咱們大夏國重武輕文,我從小就學騎馬,也愛騎馬。”寧安公主說,“不過後來我嫁到北淵,就再沒騎過馬了。北淵那個地方民風保守,女子地位低下,是不允許騎馬的,我這騎術也就跟著荒廢了。還是你哥不嫌我笨,又從頭教我的。”


    聽了這話,傅遙心中不免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寧安公主竟然會毫不避諱的談起她遠嫁北淵和親的事。


    可見寧安公主的確是個極其坦率並且豁達的人。


    這樣性情的女子,怎麽能叫人不喜歡。


    到此,傅遙也不覺得緊張了,便接著寧安公主的話茬說:“我原本也有五六年沒騎過馬了,也是才拾起來。”


    “那迴頭咱姐倆便可以常常湊在一起切磋馬術了。對了,我聽你哥說,妹妹馬球打的很不錯?”


    “隻是還好。”傅遙答,忍不住問寧安公主,“我哥與公主說了好些有關我的事嗎?”


    “那可不。”寧安公主笑笑,又問傅遙,“那你哥哥可有與你說起過我?”


    “說過。”


    “他都說我什麽了?八成沒說什麽好話。”


    傅遙趕緊搖頭,“我哥說的,可都是公主的好話。”


    “算他有良心。”寧安公主嘀咕了一句,又望著傅遙說,“你哥一定與妹妹說起過,我倆初見的事吧。”


    傅遙點頭,“說過。”


    “我就知道他會說。”寧安公主咬了咬牙,擺出一副氣惱的模樣,實則眼中卻滿是笑意,“阿遙,你哥是不是與你說,我當時很潑辣兇悍。”


    “沒有,哥說公主恍若天人。”


    “什麽?”


    聞言,寧安公主有些哭笑不得,“當日,他潛入關押我的行宮,說要救我帶我迴母國,我見他空口無憑,不肯信他,不但不肯跟他走,還舉劍要殺他,他竟然還覺得我……可知那日,他險些就命喪我的劍下了。”


    聽了寧安公主的話後,傅遙也是疑惑,兄長與她講過的初見,可與寧安公主講的不是一個版本。


    “公主,我哥與我講的初見,與公主講的不同。”


    “不同?”寧安公主問,“那你哥是怎麽講的?”


    得此一問,傅遙並沒急著將傅遠與她講的那個初見,給寧安公主轉述一遍,而是反問寧安公主,“公主可記得七年前,重陽節那日,在百駿園中,爬到樹上替公主摘風箏的少年。”


    寧安公主聞言,當即怔住了,半晌才開口,“是他,竟然是他?”


    瞧神情,聽口氣,顯然是記得當年那個少年,但是卻沒能與如今的傅遠對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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