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川道:“聖上,溫三姑娘合適。溫姑娘到了烏月,我烏月上下自然也是將她當做掌間明珠,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烏月與大錦交好的懇切之心,朕是相信的,隻是溫三姑娘……”聖上看起來似乎有些遺憾,抬手捋了捋胡子。


    拒絕之意已經顯露在麵上,


    如夏承川有數,到了此刻也就該接上話了,可惜他似乎鐵了心,就直挺挺地站在那裏等待一個迴應,半點不覺得尷尬。


    季忘歸忽然出列,作長揖。


    聖上心頭一跳,


    趕忙道:“忘歸,有什麽事可以宮宴之後與朕私下裏說,如果是身體不適,


    可迴重華殿休息。”


    季忘歸道:“臣並無不適,隻是有話要說——溫三姑娘不可遠嫁烏月。”


    本來兩國聯姻來迴牽扯,雙方在結果出來之前都沒有給出準話,就是為了在利益上多多牽扯,現在有人捅破了窗戶紙,引來陣陣低聲議論。


    夏承川看向他,“國公爺……哦,我忘記了,令尊過世後,你還沒有正式襲爵,在下還得稱你一聲‘小公爺’……小公爺還未有官職在身,不知道烏月和大錦之間對聯姻一事商討到什麽樣了,其實當初大錦使者對我父皇透露的意思,便是由溫將軍之女出嫁,現在說‘不可’,未免不講道理了些。”


    季忘歸冷然道:“我既食大錦百姓之祿,就要為大錦天下而憂,這與襲不襲爵無關。溫三姑娘身份特殊,


    又有詠絮之才,陶朱之富,大錦無論如何都不會將這樣的女子遠嫁,七皇子還是斂了癡心妄想,另擇佳偶吧。”


    “癡心妄想?”夏承川感覺自己心裏的火氣騰然而起,“我身為皇子,求娶大臣之女已是自降身份,小公爺辱我至此,就不怕烏月陳兵南線,與大錦開戰麽?!”


    “不怕。”季忘歸迴得極快,那些痛心疾首的大臣們都來不及勸他迂迴一點,他還迴頭看向立侍一旁的李深玨,問:“如大錦烏月開戰,你怕不怕?”


    李深玨昂然道:“屬下自當橫刀立馬,戰死沙場猶不悔!”


    季忘歸迴首,“聽見了嗎?我大錦有的是錚錚鐵骨的男兒,你烏月陳兵南線,


    我大錦自然能讓烏月有來無迴。”


    啟華殿裏一時寂靜了,其實季忘歸的聲音並不大,受傷初愈的他也沒有多大的力氣,可這話由他說出來,就仿佛千軍萬馬已立於邊境,戰旗獵獵,蓄勢待發!


    夏承川一時之間被堵住了,半晌才道:“隻是為了一位女子便要生靈塗炭……”


    “並非隻是為了一位女子。”季忘歸神色淡漠,“你我都知溫三姑娘的身份才是關鍵,又何必裝傻?”


    夏承川感覺自己滿腔怒火,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打從他來到大錦,為著國與國之間的顏麵,人人都禮讓三人,可這個小公爺不知道是傻還是直,竟然扯下了所有的遮羞布。


    現在大錦這邊幾位參席的尚書們都露出一副腳趾抓地的尷尬神情,唯有皇帝發現攔不住後擺出泰然自若的神色,顯然在給季忘歸暗暗撐腰。


    絲竹之樂還在響著,縈繞在大殿中,可惜無人入耳。烏月的使臣們都露出了憤憤之色,但夏承川沒說話他們也不敢多言。


    良久,夏承川忽然一笑,道:“從前隻聽說大錦越國公府的小公爺體弱多病,甚少見人,如今鋒芒畢露,著實令人吃驚。”


    季忘歸並不多言。


    夏承川自顧自地往下說:“也不知道朝中另有勢力崛起,會帶來怎樣的腥風血雨……”


    好些大臣臉色微變。


    趙家……甚至於皇權,都與這股勢力息息相關,會不會有朝一日就壓在自己頭上?


    聖上捋了捋胡子,終於悠悠開口,“七皇子啊,忘歸一向忠心耿耿,腥風血雨自是與他無關,還是說迴聯姻的事情吧。朕知道你的心意,可惜朕也要順應民意。方才你說了,身為皇子卻求娶他國將軍之女是自降身份,這樣吧,朕眼下沒有適齡公主,給你挑一個宗室女子,朕封她做公主,如此也勉強可配了。”


    夏承川施禮,“那麽容在下修書一封傳迴烏月,因為來此之前父皇囑咐,定要求娶溫三姑娘迴去,現在改了人選,還需稟報。”


    “不急,不急。”聖上十分慈愛,“聯姻一事本就該多多商量,這些時你就安心住下,等有了結果,朕定然備一份豐厚嫁妝。”


    嫁妝什麽的自然是小事,人人都瞧出來聖上緩兵之計用上癮了,如今聯姻還要往下拖。


    雙方隻能商談其他,你來我往幾個迴合,倒是將互市的事情談得差不多了,如此終於不算白來。


    大殿裏熱熱鬧鬧,楚嫣坐在溫若棠身邊甚是陰沉,惡狠狠地吐出句話,“我真是不明白你使了什麽妖法,能讓小公爺這樣死心塌地。”


    溫若棠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徐蘭語究竟使了什麽妖法,能讓你次次為了她出頭。”


    楚嫣“哼”了一聲,“我與蘭語姐姐是姐妹情深,不像你,是與男人眉來眼去。”


    溫若棠歎氣,“如果不是你的語氣這樣酸,我都不曉得你在嫉妒我。”


    楚嫣瞪大雙眼,“誰說我酸了?誰說我嫉妒了?我是瞧不上你!長昭郡主什麽都比你好,小公爺有眼不識,倒讓你得意起來了!”


    “這話說的就不對,長昭郡主在作詩方麵曾是我的手下敗將,經商也不一定比我強,你說她什麽都比我好,不嚴謹。”


    “她長得比你美,性情比你好!”


    “在你眼裏是這樣,可惜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和你眼光一樣。”


    不論楚嫣怎麽講,溫若棠都輕巧地堵迴去,幾個來迴之後,楚嫣氣得小臉通紅,腦子一熱,抬手推了過去。


    溫若棠以為這是在宮中,再怎麽爭吵也不至於動手,一個沒防備,正巧被楚嫣推在舊傷上,本來她也並沒有好全,登時隱隱劇痛傳來,胸口氣息一滯,順勢就向一旁歪去。


    楚嫣嚇了一跳,一邊伸手去拉她,一邊道:“怎麽迴事?你可不要碰瓷兒,不是說將門之女嗎?怎會這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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