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人格具體指一個人具有兩個相對獨特的並相互分開的人格,並以初始人格為主人格,分裂人格為亞人格的一種精神變態現象。

    醫學上定義多半是一種癔症性的分離性心理障礙。

    玄學界,則更傾向於同一具軀體擠進去了不同的靈魂,有的各自活動互不幹擾,而有的則會有魂體之爭,最後殺出個你死我活。

    這兩種情況,其實日常生活都有。

    每個人的生理心理情況不一樣,所產生的原因自然也會不一樣,但是蔡軍的情況,或許更複雜些。

    “為什麽斷定他是雙重人格?”木魚有些疑惑,“就憑昨晚的表現麽?可有些人的確是這樣的,將工作和生活完全分開,白天兢兢業業,晚上放蕩不羈,並沒有什麽特別奇怪的。”

    “不僅僅是這樣。”

    司度拋下這句話,起身站起來,走到櫃子的位置,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來。

    他迴到原有的位置,將盛菜的盤子往外推了推,在木魚麵前留了足夠的空間,抖了抖信封,將開口打開,從裏麵抽出一遝照片來。

    司度一隻手握住照片,令一隻手如同發牌一樣,將照片一張張的排列在木魚麵前。

    十幾張照片,足足排了三排,由上到下每一排都有遠景、局部照片、和特寫……但是所有的照片拍攝的應該是同一棟建築。

    “這是?”木魚看著司度,問道。

    “我去了蔡軍以前住的老宅,第一排照片,就是老宅外麵的樣子。”司度迴答。

    除了蕭瑟了點,也沒有什麽,木魚啃著碗裏的青椒雞蛋:“少了點人氣,蔡軍應該很少迴去了。”

    “第二排是宅子裏麵的照片,不用看了。”司度說著,將前兩排的照片收了起來,隻留最後一排近十張照片,“你直接看第三排就行了,我發現這間房的時候,它被鎖在角落裏。”

    木魚將目光移到第三排,打頭的一張,是牢固的雙重防盜門,鐵鏈耷拉著垂在地上,像是司度闖入了某個主人十分避諱外人得知的空間。

    第二張房間的近景,將整個房間的布局照的很仔細,這是一間幾乎全空的房間,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房間裏還擺著一把鐵質的椅子。

    椅子和整個地麵澆築再一起,不可移動。

    而照片裏所有能看見牆麵的地方,有著密密麻麻的塗鴉,純黑色的塗鴉幾乎將白色的牆底都遮住。

    除了開頭的兩張,其他照片都是塗鴉的特寫,木魚這才發現,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塗鴉,全部是黑色的字跡。

    整個牆麵更像是一個巨大的留言板,上麵書寫了密密麻麻的對話,所有的對話都有兩種筆跡組成,其中一種,木魚很熟悉,是蔡軍的。

    比如中間這張:

    ——你要把我困在什麽時候?

    ——困到你消失的時候。

    ——你作繭自縛有什麽意思?你比我更清楚,你這是困你自己。

    ——你不是我。

    而倒數第二張,更像談判:

    ——現在鎖不住我了,知道求我了,你早幹嗎去了?

    ——我隻是在和你攤牌。

    ——隨便你怎麽說,和你辯駁簡直是腦子抽了,行了,你想怎麽攤牌。

    ——我希望你安安分分,不要肆無忌憚,而你可以說出你的要求。

    ——我要自由。

    ……

    木魚一張張的看完,大概明白了,這是身體兩個人格的對話,他們可能不能同一時間出現,就以字為媒介進行溝通和妥協。

    而且兩種人格的字體,區別的就像是兩個人。

    木魚若有所思:“晴姐看過麽”

    “星晴最近沒空抽身,不過我把照片發給吳越看過,他說基本上能夠確認蔡軍有雙重人格。”司度迴答,“所以,還是迴到那個問題,雙重任何對你的判斷有影響嗎?”

    “不會。”木魚搖了搖頭,“不會有影響,你剛剛也說了,我跟師父‘看到’的線索不同,我‘預判’的是畫麵,不會受事人格的轉換影響。”

    司度看著木魚,若有所思

    他是時候找個時間,去會會事主了。

    ***

    不過三天,木魚被通知可以按時上班了。

    次日,木魚起了個大早。

    到花鳥市場逛了逛,找了生氣最濃的一架盆栽店,進去後看見生氣勃勃的植物,一盆比一盆喜歡,最後按捺住性子,挑選了不少的盆栽,都是生氣足好養活的,讓人送到蔡軍的公司。

    ——當然是貨到丨付款。

    她現在還沒有領月薪,除了幾千塊存款之外,也就隻有一張隨便刷的信用卡,為了她現在“剛畢業的大學生”身份考慮,木魚還是決定讓蔡軍自己買單。

    早上買盆栽的人比較少,木魚定的量又多,送貨的小哥幹脆開著自家的一輛送貨的車,將木魚一起載到了公司。

    當蔡軍踏進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木魚盆栽安置工作已經到了收尾的部分,辦公室裏隨處都可見綠色的植物,都是不起眼的位置,完全沒有破環原有的辦公室布局。

    他臉色蒼白,精神也有些萎靡,來的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

    可是推開辦公室後,上午的陽光打在這一室的植物上,倒是讓他覺得身心都舒暢起來。

    “木魚,你在忙些什麽?”

    木魚擺好最後一盆仙人掌,拍了拍手上的泥,迴頭看蔡軍:“剛好路上過來,順手買了些盆栽,我師父以前最喜歡侍弄植物,我受他影響比較大,覺得這辦公室有些空了,就擅自主張買了些盆栽。”

    這當然是假話,她師父三天兩頭不在家,她還小的時候,家裏養的植物多半死的差不多,師父迴來的時候,記得的時候,便捏個生字訣,救迴個幾盆。

    如果不記得,等師父第二次迴來,植物多半枯成一把幹草了。

    這種情況,一直等她長大幾歲才得到改善。

    倒不是她學會侍候那些花花草草了,而是她捏訣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畢竟她天天在家,隔三差五捏個生字訣,就是嬌貴的蘭草,也養的整整齊齊漂漂亮亮。

    蔡軍因為受傷次數太多,身上總是彌漫著一股死氣和血腥味,擺些植物多少能夠中和些。

    之前沒對比不覺得,這一對比,蔡軍也覺得之前辦公室空空蕩蕩,而且死氣沉沉的。

    最重要的是,小助理沒破壞辦公室布局,又改善了辦公室環境本就是一件小事,遂隨口誇道:“這麽一布置,倒是挺雅致。”

    木魚自己也很滿意一早上收拾的這些:“那成,票據在您桌上呢,您先簽個字,我找財務部報銷。”

    蔡軍拿起桌上的票據,上麵的抬頭寫的是他本人,內容大概是:盆栽二十八盆,共計八百七十二塊。

    蔡軍對市場還是有大概了解的,大概了解了木魚的殺價技能,拿起筆爽快的簽了字。

    木魚走到蔡軍身側,努努下巴:“下麵還有一張。”

    蔡軍拿起第二張,是出租車票據,總計十五六。

    邊簽邊笑罵:“你都是年薪百萬的人,還在意這些小錢啊。”

    “我現在不還窮著麽。”木

    魚對蔡軍的調侃不以為然,伸手去接票據,“我下班去財務部報銷。”

    出租車票據是她計算好的長度,在遞手間,她隻要故意一點,相互接觸不可避免。

    蔡軍將票據遞上前,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麽,將手收了迴去,順手把票據壓在了杯子底下:“等下財務部的人迴來做報告,我讓她直接帶迴去就行了,也省的你跑這趟”

    木魚:“……”

    得,白忙一早上。

    蔡軍是典型的工作狂,三天沒有正常上班,所壓下的工作量已經堆積如山,等著他親自批示的各個部門主管,在辦公室外麵甚至排起隊來。

    蔡軍每天的行程,秘書也會報給她一份。

    她隨意翻了翻,單今天的行程就從下午一直排到了晚上八點,明天和後天更是從早上八點排起,像是要把前三天的工作時間補迴來。

    這樣相對坐著,她得想辦法和蔡軍有個近距離的接觸啊。

    蔡軍畢竟不是鐵打的人,辦公室有其他部門主管報告工作時,還能打起精神,等批示的工作處理的查不多了,蔡軍一個坐在辦公桌上,翻著桌上辦公桌上厚厚的合同,就這麽坐著睡了過去。

    木魚視線落在了衣架上,蔡軍的外套正掛在上麵,木魚放下手中的遊戲機,走過去拿過衣服。

    實話說,蔡軍長的還不錯,作為鑽石王老五級別的他,有這個顏值,怪不得公司很多女高管看見她,眼睛都冒著藍光。

    從她的位置走到蔡軍,十幾步路,木魚踩著運動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走到蔡軍麵前,抖了抖衣服,準備將衣服披在對方身上,這樣即使觸碰他的時候被發現了,也有個正大光明的說法不是。

    隻可惜,蔡軍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她的衣服剛抖開,蔡軍已經被這細微的聲音吵醒了,他眼中的視線先是有些茫然隨即淩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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