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見易微應允,便沉聲答道:“策要將公瑾引見給你。”

    易微差點兒連表情都沒端住,滿臉黑線的鬱悶道:“孫將軍,你……你剛才不是說隻是說笑嗎?莫要拿微兒逗趣了。” 但這次的馬虎眼可沒有那麽好打,孫策依舊一臉的鄭重其事:“公瑾想要同姑娘見麵,這個順水人情……策無論如何也推脫不得,還望微兒能幫我這個忙。”

    看著麵前大男孩兒一般的孫伯符,易微終於沒有忍住,驚訝道:“你是說,周瑜要見我?”

    什麽叫進退維穀,什麽叫左右為難,什麽叫前有狼後有虎,中間堵個米老鼠,易微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一路上,孫策那叫一心花怒放,不停地向易微介紹他天上有地上無的好兄弟,易微愣是沒聽進去幾個字。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另一個巨大的哲學工程中:周瑜為什麽要見我?為什麽?為了什麽呀呀呀呀!

    周瑜不是才來沒幾天嗎?這屁股還沒做熱怎麽就聽說了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呢?全江東這麽多傑出的將領,有錢的鄉紳他不見,為什麽偏偏要引見寄居籬下的我呢?一股不祥之感湧上心頭,易微緊張的直砸吧嘴,慘了,絕對是個棘手的貨色……

    可惜,孫策完全會錯了意,他看見易微出神的凝望遠方,嘖嘖有聲,當下滿臉自豪的介紹起來:“微兒,這是我給公瑾新修的宅子,比將軍府也不差吧!”

    易微不過腦子的迴答道:“壯麗恢宏,氣勢非凡。壯麗恢宏,氣勢非凡。”心裏卻暗暗咒罵,就不能把宅子修得遠一點兒啊,關係好也不能住的房簷頂房簷啊!

    根本不容她多做思考,如環宇相扣的聲音便隨之響起:“伯符,你來了!”

    循聲望去,就算有再多的緊張糾結做伏筆,易微還是看得呆住了。

    一男子長身而立,是怎樣的一抹潔白,於濁世悄然綻放,素服長衫,掩不住那鬱鬱青鬆般的絕代風儀,目光清冷如水,似當空皓月,似淵底晶石,澄明卻又深不見底,拒人於千裏之外卻又讓人不願疏離。若說孫策是似火驕陽,張揚熱烈,那他便是浩淼蒼穹,靜默悠遠;若說孫策是出海蛟龍,漠視一切,那他便是棲桐鳳凰,超越一切。

    恍惚中,孫策輕輕的撞了一下易微的胳膊,她猛然驚醒,慌忙施禮:“小女子……小女子見過周使君。”

    “公瑾,這是微兒姑娘。”

    易微低眉順目的垂著腦袋,冷汗還是抑製不住的往外冒。她感覺到周瑜目光如電,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她內心激烈鬥爭了幾次,還是沒有敢理直氣壯的瞪迴去。說也奇怪,周瑜隻這麽一眼,便把無理也能掙三分的易微看得心虛了。

    “姑娘免禮。”不帶絲毫感情,像是平整的湖麵,不見漣漪。

    易微心下一涼。完敗啊,初次交鋒就敗得一塌糊塗啊……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易微,打起精神來,反擊啊!每個人都有爭取生存的權利,你沒錯的啊!深吸一口氣,易微果斷的抬起腦袋,看向麵前這個如冰似玉的男子。

    與易微對視的瞬間,周瑜的內心也不是毫無波瀾的。對於這個少女的美貌,周瑜並不在意,也許當一個人在某一方麵過於出眾,他便會自覺忽略掉這一屬性,所以他並沒有覺得傳言中用其花容月貌將孫家兄妹收的服服帖帖的易微有多麽國色天香,他隻是覺得,這個少女與眾不同,特別的與眾不同。

    三國時代的女人是真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女紅烹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難得的是柔順溫婉,恬靜隱忍。就算是如孫尚香這般的異類,也未必能跳出男尊女卑三從四德的怪圈子。但是易微不一樣。她對男人,沒有順從,有也是裝的,更多的是叛逆,排斥,甚至是一股莫名的挑戰心理。親生父親的懦弱無能和伯父的卑劣狡詐,讓她實在無法對男人生出多少好感。女孩子,總是夢想著會有一個白馬王子帶她走,但是易微,她學會了自己走。雖然她心虛,雖然她對周瑜有種莫名的忌憚,但她看向周瑜的目光裏,還是充滿了戒備,攻擊性,甚至,怒氣。

    所以,這最開始兩軍交鋒,易微和周瑜算是打了個平手,如果她能保持現狀像男人一樣戰鬥,勝負還未可知,可當她使出女人的招數時,便敗了個徹底。

    “敢問姑娘,家住何處?家中父兄何人?因何流落至此?又準備在將軍府借宿多久呢?”周瑜避開了易微殺氣騰騰的眼神,開始不緊不慢的提問。

    這一問,倒把易微給問愣了。情急之下瞎掰出的身份來曆,時隔這麽久有誰能一字不落的複述一遍呢!況且你問就問吧,幹嘛一下子問這麽多;你問的多就多吧,幹嘛還擺出一副“我就知道你答不上來”的欠扁表情!你叫本姑娘從何說起啊……難道要告訴你我從東土大唐而來去西天取經!易微柳眉倒豎,先是怒火中燒,而後便是一陣無可奈何的悲憤。

    “小女子……小女子父兄失散,孤苦伶仃,幸得孫將軍收留,苟且偷生,卻又被周使君這般盤問,小女子難道是天煞孤星嗎!要周使君如此戒備忌憚!”易微又氣又急,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也止不住。也不是沒有表演的成分在裏麵,可是這次是真委屈,真鬱悶。易微穿越千年,哪裏還知道家中懦弱到死的父親是否安好,她現如今孑然一身,又何處為家呢?本以為在將軍府靠自己的小聰明小伎倆可得一時安寧,卻莫名其妙的引來這般質問,沒當場摔杯子走人,就算她有家教了。

    一旁的孫策急了:“公瑾,微兒遭遇戰火,摯友失散,家人更是生死未卜,你這樣追根究底未免太不近情理了。”

    易微見孫策站出來給自己撐腰,也有了底氣,便瞪著兔子般的紅眼睛惡狠狠的看向周瑜。

    天煞孤星?還真能給自己起名號……周瑜暗自好笑,看著易微梨花帶雨的樣子,他雖不想輕易罷休,但又心中不忍,隻得歎了口氣,施禮道:“姑娘得罪了。”

    好好一次穿越千年的會麵鬧得不歡而散,送易微迴府的途中,孫策陪著笑臉溫言相勸:“微兒,公瑾刀子嘴豆腐心,你莫放在心上。”

    “微兒知道。”

    “公瑾這家夥定是怨我沒有直言相告,他絕不是針對微兒你。”

    “微兒知道。”

    “公瑾這個人其實是很好相處的。”

    “微兒知道。”

    “公瑾他……”

    “孫將軍……”易微輕聲打斷他,停住腳步仰視孫策俊逸的臉龐:“微兒絕沒有怨懟周使君的意思,使君打聽我的來曆也是因為心中記掛將軍的安全,所以,微兒才沒有那麽小氣,將軍就不要擔心了。”她努力綻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臉部幾乎僵硬。孫策見此,方才長出一口氣。真是心思單純,易微再次無力的感慨。

    迴到廂房,易微把自己整個人拋在床上,連平時厭煩的束帶都懶得解了。還好,管家婆早就被她打發出去湊熱鬧了,整個房間空間安靜得空曠,無人打擾,難得清靜。易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都是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那複雜而倨傲的神情。什麽嘛!周公瑾了不起嗎!江東雙壁了不起嗎!顧曲周郎了不起嗎!本姑娘還是22世紀的穿越者呢,天上地下獨一份兒,你能比嗎你!

    “煩死啦!”易微抱起一個靠枕狠狠擲出去,不偏不倚打中了推門而入的絮兒。

    “哎唷,姑娘,是哪個登徒子惹得我們姑娘心煩?”絮兒俏皮的調侃著。

    “絮兒,什麽事啦?”易微強壓下滿腹的愁悶,努力調整著語氣,使它聽起來不像一個灰頭土臉的怨婦。

    聽易微這麽一問,絮兒登時活躍起來,晶亮的黑眼珠興奮地閃著光:“姑娘,來貴客了!周使君登門造訪呢!”

    真是冤家路窄,真是一山不容二虎,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易微自己也不知道在絮絮叨叨些什麽,她隻知道自己今兒上午打了一個打敗仗,今天晚上又要被勝利者圍追堵截,實在是不能不氣悶。

    突然,易微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來:“絮兒,快!”

    絮兒疑惑的看著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愣著幹什麽啊!幫我梳妝!”

    “遵命!”絮兒答應得那叫一個幹脆利索,她哪知道易微心中的彎彎繞,還隻當她們家姑娘開竅了呢!

    一身絳紫薄衫,挽起靈蛇髻,銅鏡中的人兒經侍女的巧手裝扮,也算得上明眸皓齒,風姿綽約了。表麵工作做足之後,易微便端起架子,暗自打氣著,向久候多時的周公瑾走去。

    “見過周使君。”低眉垂首,盈盈一拜。

    “微兒姑娘多禮了,是公瑾叨擾才是。”同樣的禮數周全,滴水不漏。

    兩人就坐以後,便是一陣讓人尷尬的寂靜,似乎聽到有烏鴉大叫著飛過。易微略一抬眼,便能清晰地看見坐在正對麵俊美的無以複加的周瑜,切,我倒要看看這位使君大人又要怎麽難為本姑娘,易微撇了撇嘴,眼白都快要翻到天上去。

    “易姑娘”,周瑜率先打破寧靜,挺直身子望向易微,“公瑾今日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莫要見怪。”

    易微口中推托著“哪裏哪裏”,心裏卻是幾千幾萬個不情願,剛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再次波瀾起伏開來。

    周瑜看著對麵低著腦袋的少女,腦海中不由浮現起同孫策的一番對話。

    “公瑾,你這樣做,實在是……”

    “伯符,你要我怎麽相信這個來曆不明的易姑娘?身懷絕技卻隱忍不發,第一次見麵就能把尚香收的服服帖帖,看似梨花帶雨,眉目裏卻暗含煞氣。並非我周瑜不能容人,而是我對這位易姑娘不敢掉以輕心。”

    “公瑾你瞧,策半句話還沒說完,你就一番大道理堵了上來。罷罷,你硬是要跟微兒鬥法我也攔不住,隻是千萬莫要過猶不及,傷了和氣,知道嗎?”

    “公瑾明白。”

    想到這兒,周瑜收迴自己在易微身上滯留多時的目光,正色道:“但有些話,公瑾不得不問。”

    得,審訊開始了。易微暗自叫苦,眼睛隻能在腳邊打轉,哪敢造次。

    “公瑾始終對姑娘的來曆心中存疑,望姑娘不吝賜教,為公瑾解開心中疑惑。”周瑜總算說出了他屈尊前來的真正原因。

    喲,瞧這話問的,有理有據有節,就是叫我寫個不平等條約也綽綽有餘,您這金口玉牙一開,我哪敢說個不字。可是,本小姐我也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就算是法庭審犯人還允許上訴呢,我就不成了嗎?況且,易微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堂堂正正一良家婦女,一不偷二不搶,整個一新時代的五好市民,雖說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但周瑜你也不能仗著一副好皮相欺負人不是!

    本姑娘可不能再做縮頭烏龜,要反擊了!

    “使君思慮的是。”這話雖然聽起來恭順隱忍,語氣卻是咄咄逼人。

    “小女子遭逢亂世,天下之大無以為家,父兄生死未卜,姐妹吉兇難料,多虧孫將軍搭救,苟存性命,不再顛沛流離。易微雖為弱質女流,但也讀聖賢書,明事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斷無任何私心雜念。英雄尚且不問出處,出身布衣亦可為國盡忠,為君效死,難道易微就不可以為孫將軍分憂解難,出謀劃策了嗎?還是周使君認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易微心懷歹意,斷不能容呢?若真如此,易微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易微越說越情緒激動,雙拳不自覺的攥起,挺直了腰杆,麵無懼色的看著周瑜。奇怪的是,麵對她如此無理的行為,周瑜反倒不以違忤,他的神色逐漸緩和,甚至當聽到易微狠下心來喊出的“就此別過,後會無期”時,還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公瑾絕無此意,姑娘言重了。”

    見周瑜總算放下戒備,易微長出一口氣,不過她當然不會就此罷休,沒聽過宜將剩勇追窮寇嘛,便乘勝追擊道:“小女子自知身輕言微,未必能得使君的信賴。小女子願立軍令狀,三十日內必傳佳音。”

    這句話顯然引起了周瑜的興趣,他目若寒星,泠泠看來:“此話怎講。”

    易微大著膽子,添油加醋的講了自己勸孫策信任太史慈的傳奇故事,故事裏的她儼然成了一個力排眾議,言出必行的蓋世名臣,想來孫策寬厚,就算周瑜較真兒向他詢問,孫策也必不會揭她的老底兒,駁她的麵子。

    說著有意,聽者自然更有意。少女大言不慚,自絕退路的行為,讓周瑜不免又好氣又好笑,他輕挑劍眉,口氣鄭重的說道:“微兒姑娘,軍令狀可不是兒戲。”

    喲吼,我可以認為這是主動表示關切嗎?易微自信的笑了:“多謝使君提醒,使君靜候佳音即可。若子義遲歸一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史書上記載,太史慈於六十日後準時帶著招降的部隊歸來,滿打滿算,再空出兩天的時間誤差,不過三十日,易微怎能不胸有成竹呢?可是,對麵的周瑜可不知曉她的如意算盤,此時的他,早已將猶疑轉化為好奇,他倒是很有興趣看看易微怎樣吉人天相,化險為夷。易微此時的過分自信,同上午眼含淚光,一臉悲憤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想到這兒,周瑜不由得輕揚嘴角。易微看著對麵的撲克臉流露出清淺的笑,心中暗歎:我的個心肝脾肺腎啊,他笑起來還真是好看啊!!隻是可惜啊,死的早……

    這時候,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待她不薄的孫伯符亦是英年早逝的悲劇。

    因著軍令狀的庇護,在接下來的十幾天易微和周瑜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不過那雙平靜無瀾眼眸,那張清俊無雙的冷漠麵容還是時不時闖入易微的腦海,弄得她莫名其妙的鬱悶起來。

    “微兒姐姐,尚香來找你玩兒了。”廂房的屋門被輕輕推開,門縫中擠進一個眉目如畫的可愛腦袋。這沒心沒肺的小家夥,一天到晚元氣滿滿,聽著她清亮跳躍的嗓音,易微也一掃頹勢。

    “好咧,今天我就陪著尚香玩兒個天昏地暗,鬧個翻天覆地!”易微抱起輕靈如燕的孫尚香,在她粉雕玉琢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尚香笑得唧唧咯咯,兩隻小胳膊不安分的攀上了易微的脖子。在春天的園子裏,兩個女孩兒一直瘋到晚霞滿天。

    低頭看去,懷裏躺著小小的弓腰姬,睡夢中還露著香甜的笑容。易微抱著她,斜靠在花園的石階上,遠處,有一片芒草花田,綿遠不斷的花浪洶湧的蔓延至天地的交界線,美不勝收。真是難得清靜啊,易微不覺出神了。

    “姑娘還真是從容不迫,胸有成竹啊!”易微抬起頭,正對上周瑜迎著霞光的臉,連發絲都鍍上了陽光的暖金色。

    周瑜不由暗自好笑自己的多管閑事,可在見到那極擅長做戲的易姑娘的瞬間,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腳步。他淡淡的看著易微道:“日子一天天迫近,莫非姑娘一點兒都不著急?”

    易微表麵上唉聲歎氣,柳眉緊蹙,擺出一副“要你管”的不屑表情,可心裏卻有些暗暗的欣喜。與天鬥與地鬥與周瑜鬥其樂無窮,這段日子過得也確實無聊了些,正好和你這妖孽鬥鬥法!

    “微兒心中有數,又何須緊張~”沒有孫策在身邊,易微連戲都懶得演,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囂張。

    周瑜劍眉輕揚:“某倒是很有興趣知道易姑娘的自信從何而來。”話是這麽說,但就算是再大條的人都能讀出周瑜的潛台詞:“易姑娘,你真是無知所以無畏。”

    易微聽得有些惱火,剛準備反駁,周瑜卻把目光移動到熟睡的尚香身上,自顧自說道:“姑娘和香兒還真是投緣啊。看來易姑娘的‘小手段’名不虛傳。”

    這句話在易微聽來別有深意。周瑜對自己的戒心還是絲毫未減,對她懷中的尚香卻無條件的信任,這比周瑜的冷嘲熱諷更讓易微受不了。

    “香兒”……你喚這小丫頭就這麽溫柔和善,為什麽就偏偏對我冷若冰霜呢?全天下的女子都說你君子端方,溫潤如玉,為什麽偏偏跟我就這麽不對付呢!“香兒”……你喚這小丫頭就這麽溫柔和善,為什麽就偏偏對我冷若冰霜呢?全天下的女子都說你君子端方,溫潤如玉,為什麽偏偏跟我就這麽不對付呢!她心中惱怒,剛準備拂袖而去,卻忽然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將軍現在肯屈尊降貴同微兒說話,無非是想看微兒笑話,隻等著時間一到,就拿軍令狀出來說事,微兒說的可有錯?”

    周瑜微揚嘴角,看著眼前突然神采飛揚的少女,不置可否。

    易微見他不反駁,就繼續道:“可是,現在最著急的應該是使君您不是嗎?”

    這句意味深長的挑釁顯然引起了周瑜的興趣:“哦?易姑娘何出此言。”

    易微柳眉微挑,朗聲道:“使君麾下的水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取,步兵和騎兵就相對遜色,若能得太史慈相助,對孫將軍來說可說是如虎添翼。使君是孫將軍的左膀右臂,自然是希望太史慈能如期歸來,若是不然,恐怕使君就笑不出來了。”

    易微說得信誓旦旦,卻不料周瑜臉上略帶諷刺意味的笑容益重:“姑娘隻能算說對了一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易微也被周瑜勾起了好奇:“此話怎講?”

    “若能得太史子義相助,孫將軍自然高興,但如果不能如願,也未必就像姑娘說得那樣無可救藥。”

    “怎麽?使君對自己就如此自信嗎?雖說您指揮的水軍是萬夫莫擋,但是強敵來襲,恐怕也是鞭長莫及吧!”

    “東吳地處水鄉澤國,船隻往來方便迅速,在實戰之中往往比步兵騎兵更有優勢。”周瑜沉穩應答。

    “切,使君莫不是以為孫將軍的誌向隻是偏安一方,屈於人下吧!這種想法豈不是井底之蛙?”易微當即針鋒相對,言辭之中也少了顧慮。

    “內部未安,何以攘外?易姑娘自認為不是井底之蛙,恐怕卻成了別人的甕中之鱉了!”周瑜自信的微笑,順便報了剛才的“一蛙之仇”。

    易微終於詞窮了,她瞪著眼前豐神俊逸的周瑜,半響沒憋出話來。她自認為是穿越者,自認為把握了曆史發展的趨勢,卻沒料到周瑜身在局中,卻也早已考慮周全。就算自己占著通曉曆史的便宜,可還是被他駁得啞口無言。按易微的性格,本該繼續無理爭三分,挽迴一下麵子,可她卻傻看著周瑜,思緒紛亂,臉也莫名的紅了起來。

    周瑜見易微兩頰微紅,不由奇怪,出言喚道:“易姑娘?易姑娘!”

    易微這才迴過神來,知道自己剛剛麵紅耳赤,失態非常,隻得拚命掩飾,再低頭看看尚香,似乎也快要被自己和周瑜的爭論吵醒,無法,她衝著周瑜一福,倉皇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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